这分明在说谎。
当代年轻人哪个不用微信？
许南望看见年轻人脸上有失落，很快重振旗鼓，拿出手机：“可以吗？”
“当然可以。”莫闻亦看了眼神情复杂的许南望，悄悄摆摆手指求他别开口。
成功和年轻人加上好友，也知道了对方叫袁叙杰，今年二十一岁，是宣平理工大生物系大三的学生，这趟来广觅是为在海边采取标本，也算是为论文做调研。
袁叙杰年轻热情又活泼，和莫闻亦从宣平的小吃聊到国外哪里的极限运动最专业，谈吐和衣着都写着富家子弟的标签。
两个难缠的家伙局部消化，省得许南望烦恼，他双手抱臂闭目养神，耳听这旁边两人聊天内容又转到他身上。
问最多的还是袁叙杰，还在校园的年轻人到底更喜欢挑战有难度的。
“你们去宣平玩吗？我可以做导游，大街小巷的正宗美食，找我准没错。”
“是啊，算旅居，时间充裕没那么着急。”
莫闻亦三言两语拨过了袁叙杰的毛遂自荐。
年轻人从不怕被拒，袁叙杰重整旗鼓：“那是要租房子了，我知道哪里有便宜还好住的。对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啊？”
莫闻亦轻笑了声：“你问的是房子还是人？”
一句话把袁叙杰逗得脸红红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都有。”
容易害羞，也很大胆。
莫闻亦眼底有幽光：“房子是基础设施都有就行，人嘛。”
故意吊人胃口的拖长尾音，引得另一位当事人也半睁着眼睛看过来。
快把袁叙杰急死了，没忍住追着问：“说吧莫哥，我求求你，这对我很重要。”
莫闻亦回头，正儿八经地说：“你两不合适，撞号了。”
不管袁叙杰一副被雷劈的震惊模样，莫闻亦无事发生似的低声问他：“下车后先去酒店？”
许南望很好奇莫闻亦到底怎么做到丝滑转变，大抵靠不要脸。
“不去。”
“那我退了。”莫闻亦从善如流改口，见他点头，一点没生气，“你……”
“趁我不想追究，闭嘴。”许南望说。
莫闻亦比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眼角余光瞥见袁叙杰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似经过他俩没多少营养的对话窥见某些真相，居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至于是脑补他们是一对，还是玩暧昧，莫闻亦懒得深究，拿过随手放在窗台上的红枣牛奶，垂眸沉思。
再抬眼，发现许南望也在看这瓶牛奶，莫闻亦心里微动。
手机振动，弹出个新微信消息来。
许南望解锁，看见发信人，他坐直身体将手机放平。
【莫闻亦：你怀疑他有问题？】
【许南望：高铁站的便利店有卖这牛奶，不能凭一瓶奶就说人大学生有问题。】
【莫闻亦：万一他下车前还是要你联系方式呢？】
【许南望：猫猫疑惑.jpg】
这是从莫闻亦那偷走的表情包，许南望顺手用了。
却听旁边人低笑了声，让许南望猛地手机倒扣，一个眼神扫过去。
【莫闻亦：他对你一见钟情。】
【许南望：你已经帮我推了两次，他会那么执着吗？】
【莫闻亦：刚有注意到他手机壳贴着的图案吗？】
【莫闻亦：是宣平一家很高档的酒吧Logo，会员制度，最低消费十万。】
【许南望：重点。】
还没认识多久，已经清楚知道莫闻亦的说话方式。
【莫闻亦：他想让你去那找他玩。】
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让许南望看不懂了，那么贵的酒吧为什么会想让他去玩？
许南望拧紧眉头，深觉与时代脱轨后带来的吃力感。
好在莫闻亦很体贴，又发来了解释。
【莫闻亦：寻找同类，利用美色和雄厚的资本骗你搞对象，带你理财搞投资再携款逃跑，俗称杀猪盘。】
【许南望：……】
他就不该对莫闻亦这张嘴有过多期待，只不过再次看袁叙杰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确实看见对方手机壳上的贴纸。
前方报站即将抵达宣平东站，请到站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许南望收起手机，敲定主意不会加袁叙杰的好友，可最后落败了。
这导致出站后和袁叙杰分别，他没怎么理帮凶莫闻亦，对方也不急着解释，只问他要去哪。
“先打车。”他说。
“车在那。”莫闻亦指了指斜前方路口，那儿停着辆黑色加长宾利，“用自己的，比打车更安心。”
一趟二等座高铁让他险些忘了这人的身价。
他没矫情，与莫闻亦并肩上了那辆宾利。
报完地址，驾驶座的司机很有眼力见拉下挡板，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封闭的谈话空间。
微信里是袁叙杰发来的贴心打车指南，许南望回了个谢谢便没再管。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劝你加人好友？”
“旅居的人爱找乐子，他是高档酒吧的常客，肯定知道宣平三六九等的地方都有哪些。”
这也是许南望刚想明白的。
在他和符正泽推测里，入画得进上档次的地方才能赚钱。
宣平酒吧没上百个也有几十个，他知道即便没袁叙杰，莫闻亦也能第一时间筛选出来。
但这个节骨眼上，袁叙杰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了。
莫闻亦：“我核实过，他的确是理工大的学生，在美华裔。”
许南望：“这次不是捏造出来的身份了？”
“逗你的，真信了？”莫闻亦忍俊不禁，“他在五港亭做服务员，之前也在别的地方打过工，找他问酒吧找对人了。”
车驶进一处幽静的小区，绿树红花，柏油路弯曲悠长像山路。
透过车窗，许南望记忆里的地方在渐渐复苏，熟悉的场景一幕幕复原。
他突然问：“五港亭在哪里？”
莫闻亦屈指敲着车窗，蓦然笑了：“很巧，离这只有三公里。”
三公里外是宣平夜晚的天堂，也是罪恶诞生的摇篮。
下车后，莫闻亦让司机先走了，站到他身旁。
独栋两层小别墅，两年前这片刚开发出来也得有小几百万才能拿下。
“沾符正泽的光，内部折扣买的。”许南望仿佛知道莫闻亦在想什么，“现在符正泽是持有人。”
“私闯民宅，知法犯法。”莫闻亦嘴上这么说，在他输入密码开门那刻先行进去。
与广觅那处老房子相似的奶油原木风格，柔和温馨。
上下两层保存的很好，或许是提前打过招呼，房间没有灰尘，冰箱里也装满了新鲜瓜果。
连床褥都有着洗涤液淡淡的清香味，桌上的花瓶装着一束鲜艳的郁金香。
莫闻亦把拧开瓶盖的水放到他手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要不要睡一会？”许南望问。
最怕平时冷淡的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莫闻亦扬眉：“怎么？”
“困就睡觉。”许南望抿了口水，“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
莫闻亦拉开椅子坐到他旁边：“你还是不信我。”
许南望抬眼：“何以见得？”
“不然怎么会想避开我见卓海川呢？”莫闻亦的笑不达眼底，甚至有些冷冷的，“许南望，我说过你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有些资料是做给外人看的。”
“为什么要做给外人看？”许南望的重点偏到让莫闻亦脸上空白一瞬，“你怀疑内部人有问题。”
很敏锐，就是敏锐的地方不太对。
莫闻亦靠着椅背，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你就没怀疑过吗？”
许南望轻笑了下，这次让莫闻亦看清他左脸颊有个很浅的酒窝，显出一丝他不该有的甜美：“要说没怀疑过是假的。”
“证据说服了你，是吗？”莫闻亦问。
许南望垂眸望着手里的矿泉水，语气肯定道：“内部没问题，他们比当时执行任务的我们更不想发生意外。”
没能听见意向之中的答案，莫闻亦皱了皱眉：“我会调查清楚。”
“随你。”许南望松开水瓶，“不想睡就和我一起去见卓海川。”
走过一条又窄拐弯又多的小巷，尽头是一家门前破破烂烂，里面敞亮的茶铺。
人不多，三四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围成团吃瓜子吹嘘年轻时候的勇事。
见两位年轻人进来，其中一位见怪不怪指指楼梯方向。
许南望低声道谢，随之上了二楼。
二楼更冷清，只有个一身黑衣的中年人，对方见到他，视线停顿良久转去和莫闻亦打个交汇，起身来迎。
“宣平市局卓海川。”
许南望握住卓海川的手：“许南望，让你久等了。”
“刚来。”卓海川请他坐下，“莫医生，好久不见。”
这声称呼让许南望眸光微闪，是了，雨林案隶属于宣平，按理他们本就该认识。
“这次又要打扰了。”莫闻亦客气了下。
“应该的。”卓海川说着又去看许南望，开门见山，“我收到符队长的消息后就开始翻查近半年接收到的强.奸案，在两个月前的一桩案子里有发现。”
“来之前刚见过受害人，据她描述症状，很像食用入画。”
有没有人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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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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