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天端午节,要正式见老师的时候,路鹤深的粽子还是买了。
不过这事是绝对没胆告诉路云锦的……当她问起来为什么要多买一袋粽子的时候,路鹤深也只说是粽子太好吃了老师要多一袋。
临换鞋出门的时候,路云锦忽然叫住了他。
路鹤深一回头:“干什么啊?”
路云锦道:“我昨天问幼泉了。她要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路鹤深一怔,心中顿感温暖:“幼泉她……”
岂料路云锦又道:“幼泉还说了句话。”
路鹤深:“?什么话?”
“她说。”路云锦狡黠一笑,“芒果冰皮粽子很好吃。”
“……”
“她给我寄了两盒过来。”
“…………”
路云锦拍拍他的肩:“不过我保证,绝不在你面前吃。”
路鹤深扯起嘴角:“你要敢在我面前吃,我吐给你看。”
吃饭的地方在一中附近的茶楼。
近几年来一中这一块地发展迅速,现在已经彻底摆脱了郊区的称号,整体一片欣欣向荣。
路鹤深到厢房的时候,里面那群男生已经以酒代茶、连吹八瓶了。
他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也比较符合广城风格,一件白T恤跨个帆布包就得了,毕竟大家都见过彼此最丑的样子。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拉开椅子来将包放下,看着对面一群人,忍不住摇头叹声道:“……待会你们醉了我就拿手机通通拍下来。“
李蔓婷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罗三祥嘿嘿笑道:“深子,来喝杯?”
路鹤深:“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酒了。”
罗三样猝然一惊。
路鹤深复又问道:“这碗烫过了吗?”
李蔓婷颔首示意桌子一旁:“早烫过了。贤惠的沈惊鹤早弄好了。”
路鹤深循着望去,沈惊鹤对他一笑。
他移开视线,默默抿了口杯子里的碧螺春。
以他狂跳的右眼皮来预测,沈惊鹤今天如此正经的反常绝不是好事。
他们这一群都来得比较早,谅是老师们想表对学生重视而早到都不行。
陈老师推门进来时,罗三祥下意识地一藏酒。
老师笑着问道:“干嘛要藏啊?”
路鹤深也跟着道:“对啊,三祥你干嘛要藏啊?”
罗三祥讪讪地:“就,有点阴影了。”
路鹤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起来。
高三时间紧巴巴的,大家都没什么娱乐活动。
一天晚自习,罗三祥突发奇想,偷摸买了一沓酒来,说人生苦短尽早享乐兄弟们我先干了老师来了记得告诉我。
路鹤深也跟着尝了几口,结果被呛得直咳嗽,沈惊鹤就在一旁给他递水。
罗三祥打小就有酒鬼的潜质,路鹤深咳完后就来劝他说别喝了,待会被反光板抓到直接看见自己消失多年的太爷爷。
而罗三样十分自信地说他早打探好了,今天陈老师去开会了,绝不会过来抓他。
但可能三祥同□□气有点背,刚喊了一半,不远处也有一人喊了声:“罗三祥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此人正是“今天去开会绝不会过来抓罗三样”的陈老师。
罗三祥登时跌倒在地。
忽然有一人碰了碰他:“阿鹤,徐老师来了。”
路鹤深抬头,闻言应了声,又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瞥眼再一望,李蔓婷已经跑到沈惊鹤原来的位置去了。
沈惊鹤说:“李蔓婷说她想离她朋友近些。”
路鹤深:“咱说实话。是不是你威逼利诱的?”
沈惊鹤没说话,亦是趴下来笑了好一阵,最后道:
“多点信任。”
徐老师不像其它那样老师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进厢房就受不了了,皱起了眉头:“大早上喝什么酒!”
路鹤深看了眼时间,忍不住犯嘀咕:“下午一点……跟路云锦一样喜欢恐吓人……”
沈惊鹤含笑着看他。
其它科任老师同陈老师一起劝徐老师:“哎,他们也大学毕业了,喝点没事!”
徐老师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路鹤深想起那袋重买的粽子,忙起身向众老师们:“老师们端午安康!我买了点粽子。
还在库库抢菜的罗三祥喃喃道:“深子这招太狗了,竟然趁我们不备讨好老师。
陈老师笑着接过后又疑惑道:“我看你昨天还提了另一袋粽子啊,去哪了?”
路鹤深径忽间想起了甚多不大好的回忆,眉头横跳:“……那袋我提回家了。”
陈老师笑着:“是这样吗?”
“是啊。”
“但学校里今天有人捡到了一袋粽子。”
“……巧合。”
罗三祥的胃永远是跟东海一样填不满的,路鹤深边和他抢枣糕边问道:“三样,昨天食堂的可乐鸡翅好吃吗?”
罗三祥左手握勺子右手拿筷子,一面吃肠粉一面夹菜,闻言含糊地应道:“好吃好吃,我吃了三碗。”
李蔓婷:“怎么没撑死你。”
罗三祥猝然一惊:“好恶毒的诅咒啊!”
沈惊鹤待他被李蔓婷牵制住了,便十分自然地夹过盘子里仅剩的半块枣糕到路鹤深碗里,又拿过杯子斟了杯七分满的茶,最后打开微信给李蔓婷发了条消息。
惊鹤:“你发挥不错。”
李蔓婷:“这是我应该做的!【比心】【比心】【比心】”
惊鹤:“嗯。对。”
惊鹤:“以后不会忘了你的。”
李蔓婷:“?”
路鹤深方才看沈惊鹤转手就夹走了枣糕独苗,刚想说“你怎么也跟我抢起来了”,万幸的是话在枣糕落入碗中时急时咽了下去。
“谢谢。”他咬了口糕点。
沈惊鹤望着他:“只有谢么?”
路鹤深拿着茶杯的手刹那间一抖,不知为何突然心悸:“你什么意思……?”却未料茶水浸了满掌。
他果断起身:“我去趟洗水间。勿念勿扰。”
沈惊鹤笑了笑,而后亦是移开了椅子。
洗手间内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鼓风机呼呼地吹。
路鹤深只随便用水洗了洗手,而后扯过纸巾拭净了手上沾的水,便要转身回到厢房中。
岂料转眼就看到沈惊鹤在身后,还没问他要干什么,就被他摁着,一阵旋转后,只听背后“咚”的一声,路鹤深被抵在了隔间挡板上。
“你干什么!”他低声喝道。
沈惊鹤与他靠得极近,这个距离两人甚至可以看到彼此脸上极其微小的细节。
沈惊鹤的手肘半压着路鹤深,是个颇富侵略性的动作,但他开口却是一段让人脑子分成八瓣来思考都不够用的话:
“阿鹤,你个渣男。”
路鹤深:“唔唔——我哪渣了!造谣的人不得耗死啊!”
沈惊鹤手中的桎梏松了些许,他挑眉接着道:“你吊着我啊。”
路鹤深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讲不明的情绪升上来了,但他还是嘴硬着:“我吊你什么了?我们不一直是朋友吗?……”
“你都是这样想的么?”沈惊鹤垂眸,“可是你亲了我。”
“……”
“你主动的。”
路鹤深:“你瞎说。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顿了半晌,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像是突然软了下来:“沈惊鹤。”
沈惊鹤正看着他的脸,闻言应了声:“怎么了?”
路鹤深道:“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我想了这么多天,可能也想出来了……”
沈惊鹤微不可查地一滞。
“……说喜欢的话,可能真有点吧。”
路鹤深覆又展唇笑出来:“给你个机会当深子哥的初恋?”
“……”
沈惊鹤渐渐贴近了他,鼻尖呼出的气息近在咫尺。
他忽然问了句:“……我能亲你么?”
“……”
“能么?”
路鹤深忍无可忍:“我看我的初吻还需要保留一下……唔……”
沈惊鹤没等他说完便径直吻上,却又带着些许克制,并未深入,只不断地亲着那一柔软,像个谨小慎微的旅人。
“好,打住。“路鹤深咳了两声,伸手一推沈惊鹤,“咱俩一起消失了这么久,待会五班全体来找咱。”
沈惊鹤松了手,莞尔道:“嗯。”
路鹤深大步走出去,只觉脑子都要炸成原子弹了。
“喜欢沈惊鹤”这个念头,是他方才突然有的。
但也有可能,是他潜意识里便是这样,只不过是另一根“直男”筋一直催眠他。
再一次地洗过手后,又听沈惊鹤道:“阿鹤,我这算有名份了?”
路鹤深应了声:“我不说了吗,初恋,你可得了如此殊荣啊。”
沈惊鹤靠着墙看他:“你没有敷衍我吧?”
“没有。”
“你不会渣我吧?”
“不会。”
“你喜欢我么?”
“……”
路鹤深是终于是意识到了“男人恋爱一百八十变”这句话的含金量,那沈惊鹤都腻歪成啥样了啊,感觉马上都能扎双马尾了。
他咬牙道:“喜欢。喜欢死了。开心么?”
沈惊鹤展唇一笑,轻声道:“……如果是真的,我很开心。”
路鹤深刚想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深子哥就是个玩弄人感情的渣男是吧”,然而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外头满脸不可言说的李蔓婷。
“……”
他迅速远离沈惊鹤,故作淡定地问李蔓婷道:“你看什么呢?”
李蔓婷赶忙回神,条件反射般地连“哦”了数声,而后才道:“我看你俩消失了这么久,出来找呢。”
她顿了番,“也急需你们回去救个场。”
路鹤深奇道:“救什么场?”
刚得名份的沈惊鹤见路鹤深转身就忘了他,便又跟上,叹道:“阿鹤,你怎么看到她就忘了你男朋友啊。”他尾调似乎刻意上扬了些许。
路鹤深对“男朋友”这个词还有点陌生,闻言先怔了下,而后趁前方正兢兢业业讲解的李蔓婷不注意划了划沈惊鹤的指夹,又咳了几番:
“既然咱正式地在一起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别像个小姑娘一样腻腻歪歪的……
沈惊鹤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忽然又道:“那你可以先把你微信里上个月在学校话剧社加的学妹、几个星期前在公园加的女生,十天前去超市加的人……全拉黑了么?”
路鹤深:“……原来你还记得那么多我加了就忘的人啊?”
李蔓婷倏忽间回过头来:“……所以吧,就是这样。哎你们咋牵上手了?”
沈惊鹤还未开口,路鹤深就先道:“没什么啊,咱关系比较好。对了,你刚刚说什么了?”
李蔓婷前面还一脸“原来如此”,听到后一段话时“原来如此”霎时就变成了“你耳聋吧”。
“你一点没听到?”她问。
路鹤深歉意一笑.。
蔓婷无语地拉开了厢房的门:“那算了。自己看吧。”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她的动作,,曲经典18年风格迅速刺穿了耳膜。
“……”
路鹤深往里头看了眼,颇为惊奇:
“罗三祥和他姑父在里面K歌啊?”
李蔓婷说:“习惯就好。”
开心啦!
小剧场。
数十月日后,罗三祥指指亲昵的鹤鹤及深子哥二人:“他俩咋牵上手了?”
李蔓婷(人不能知道太多jpg.):“习惯就好。”
单纯的罗三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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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阿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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