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祥一回来就寻着路鹤深:“信号笔呢?”
李蔓婷面上带了微许恐惧:“你真要写应援横幅啊?”
罗三祥拿过笔,回头来眨了个星星眼:“对哦。待会还让你拿着。”
李蔓婷:“……”现在大家都长大了,给罗三祥留一分薄面好了。
对。
……对个屁啊。
“你妈,滚。敢带上我你就好好想想自己最后一顿该吃啥吧。”李蔓婷说。
罗三祥:“?!”
过了阵,他叹声着,语气里似乎又有几分希冀之意:“那可以吃米其林三星两万二的套餐吗?……我靠月亮李蔓婷疯了!”
沈惊鹤不看另一头状似兵荒马乱的场景,转向路鹤深:“阿鹤,待会你看这龙舟赛么?”
路鹤深从喊麦“打死罗三祥抢走那支邪恶的记号笔什么这支笔不是我买的不要冤枉好人”中回过神来,回道:“看看吧。拍几个视频给我姐。”
沈惊鹤唇边带了一旋笑意:“你对姐姐挺上心的。”
路鹤深随口道:“把我拉扯这么大了,虽说我小时候是月嫂带我……但我跟她比我跟我妈还亲呢。”
沈惊鹤应了声。
龙舟开赛时,战况激烈。
罗三祥挂横幅的想法还是被以刘岳亮及李蔓婷为首的诸人给粉碎了,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倚着河杆看两艘龙舟竞渡。
路鹤深暗戳戳道:“你们把三祥这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变成了这样,你们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刘岳亮刚消下去的怒气值霎时满格:“你个帮凶,忘骂你了?”
路鹤深睁眼说瞎话,张口就将责任推到了沈惊鹤身上:“不要冤枉好人啊!是沈惊鹤买的!”
沈惊鹤感受到诸多视线的转移,神色轻松的就认下了罪:“嗯。我买的。”
路鹤深视若无人地向他赞道:“好的党员就是要宁死不屈,死也不能供出正确的情报!”
五班N多人:“我们是瞎吗?还是聋?”
李蔓婷一摆手:“就当自己是聋瞎吧……”
路鹤深笑过后又望向河道上的比赛,看到蓝队舟尾卡在河道后不禁有些语塞。
再一看罗三祥的脸色,就好比一个被渣男骗身骗心后还傻傻等待的姑娘。
他问道:“三祥,你干嘛这么伤心啊,你家人也不在里面啊——亲的。”
罗三祥指向一边“买定离手”的小摊子,几乎要迎风撒泪:“我可花了五十赌那兄弟赢啊。”
路鹤深算了算:“诶?那我现在去压红队还来得及吗……”
罗三祥:“……”
他复又拍拍罗三祥的肩,拿出手机点开班群:“你看啊,咱老师在群里发红包了,趁知道的人少抓紧抢。”
罗三祥登时又满怀憧憬地点开了其中陈老师发的一个红包,“叮”的一声,他颤抖着问路鹤深:“你抢了多少?”
路鹤深:“七十啊,怎么了?”
“那为什么我只有七毛啊!——”
世界对三祥还是太残酷了。
河道旁,摆了一条端午限定活动街。
路鹤深边吃冰淇淋边刷手机,发现罗三祥更新了条朋友圈。
【六月对智障好一点】
他不禁咋舌:“这件事对三祥的打击那么大吗?”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也只抢了七块,七十是沈惊鹤的。
现在应该上胖虎理论(改篇版)了:对象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
路鹤深感慨地熄了屏幕,心想幸好三祥你没女朋友了,不然那仅存的七毛都要给她。
他将冰淇淋递到沈惊鹤:“你吃冰淇淋吗?”
沈惊鹤:“?”
路鹤深一笑,显出了两颗虎牙:“没事儿,我小时候也经常吃我姐我妈口水的。这冰淇淋还挺好吃,你咬一口啊。”
沈惊鹤低头抿了口,而后拿了张纸擦了擦路鹤深的嘴:“……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脏嘴。”
路鹤深将最后一点甜筒尖吃完,而后听沈惊鹤道:“阿鹤,那串红珠你还戴着么?”
路鹤深一抬手,一串红珠黑绳正挂在腕上,为白皙的皮肤平添几分异色。
沈惊鹤舒展开了眉眼:“我之前还怕你会扔了它。”
路鹤深垂下了手:“没想起来……呃不是,就戴太久了,习惯了。”
他又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话说我那时候还是太傻了,我姐提醒了我这玩意儿是夫妻互赠的还没想到你身上,可信任你了……”
沈惊鹤不太有话说:“……”
路鹤深握住他亦是戴了红珠的那只手腕,十分潇洒:“不过这串珠子呢,也算咱感情进阶的见证了!”
正为自己感动时,一通电话打来了。
路鹤深一看备注,“诶”了声:“路云锦?她不应该是让我在外面玩多久就多久吗?……难道是吃饭了?还特意来喊我啊?”
沈惊鹤笑了几番,却忽然见自己微信亦是来了几条消息。
母亲:“今天回来吃顿饭。”
惊鹤:“我不在广城。”
母亲:“别撒谎。你父亲想见你。”
沈惊鹤手像是被谁揪住了一样,一行“对不起,择不到时间”顿了许久还是没发出去,最后换作了一个单字。
惊鹤:“好。”
那边路鹤深结束了和路云锦的今晚吃啥讨论会,转向沈惊鹤:“来我家吃顿饭?……不是见家长哈。”
……毕竟哪有谈恋爱第一天就见家长的。
沈惊鹤眸色略有动容,但须臾后他摇了摇头:“不了。我母亲叫我回去吃饭。”
“行啊。”路鹤深道,“和家人好好联络感情去吧。”
沈惊鹤笑了笑。
仲夏傍晚,天染紫霞。
别墅区里倒算安静,道旁的树影花色在残光下更显韵致。
沈惊鹤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具体的,大概自上大学后的四年都没再与这一处地方有接触了。
他按下门铃,过了阵,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屋子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沈夫人在沙发上的背影。
“我来了。”沈惊鹤说。
沈夫人转过头来,虽说脸上还是一贯的没有笑脸,却也缓和了许多:“嗯。还在备菜,你等等。”
沈惊鹤只打算在这吃顿饭就走,或许是长大了,心中对少时的事更加如鲠在喉,在这里便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他闻言只道:“他呢?”
他指的是沈时明。
换作平时,沈夫人必是会责备他一番,但此时却只是垂眸:“在书房那。怎么了?”
沈时明在这个家的房间,都是空着的,就算有幸回来一次,也不绝过夜。
也不知沈夫人是何心理,每隔一个月就会叫家政阿姨打扫一遍,有时候还会坐在里面发呆。
沈惊鹤对于沈夫人的感情是纯粹的抵拒,但他对沈时明的感情却很迷茫。
小时候就不提了,少年时期唯一能见面的契机,只有钢琴。
沈时明哪时候抽着时间,就会来找他,听他弹一曲子,留下一个批评或勉赞后便又会离开。
沈惊鹤摇摇头:“没什么。”
他很早就觉得,他们这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好像都是身不由己。
开餐后,家政阿姨去叫了沈时明下来。
沈时明望着坐在餐桌对面的沈惊鹤,开口第一句不是全天下父母看到许久未见的孩子后的通用话语“瘦了”“累了”“我们都很想你”,而是不咸不淡的一句:“什么时候毕业?”
沈惊鹤一笑:“快了。”
沈时明舀了舀碗中的汤,又问道:“听说你是专业里最优秀的学生……待会上楼弹一曲我听听。”
沈惊鹤仍是笑着:“对不起,我还要赶着飞机回首都去。挤不出时间了。”
沈时明听他这样说,倒也没强求什么,只是那双多年商人而练就的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着他。
沈惊鹤拒绝了沈市明后,倏忽间感到心中宽了不少。
以前的他是没有拒绝的权力的。
这顿饭吃的格外尴尬。
除了开头两父子的几句话和沈夫人后面淡淡的问话外,无人再开口说话,桌上的气氛只剩压抑。
沈惊鹤吃的不多,说了句“我走了”便推开大门,给路鹤深发了条消息,问家里还有他的名额么。
虽说他在广城也有房子,但他不大想一个人待着。
想见见,他喜欢的人。
路鹤深没回他消息,也许是在吃饭或和家人在一起,他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许怅然若失。
阿鹤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不会像他一样。
刚走出家门,却见到了个熟人。
“沈惊鹤,我蹲你好久了,给你发消息没看到?”那人原先是坐在树下的靠椅上的,看到他出来蹭地一下就站起来抱怨。
“沈惊世。”沈惊鹤抬眼来看他,嘴角不免带了些嘲弄之意,“蹲我干什么?我不是单身了。”
沈惊世,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沈惊鹤兄弟。
兄弟倒是真兄弟,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罢了。
那位林小姐的孩子。
沈惊世“嘁”了声:“放心,我不想骨科。”他复又道,“考虑得怎么样了?别说还没想好,给你四月儿了。”
“当然不会没想好。”沈惊鹤极有风度地说,“我忘了。”
话说我觉得我写鹤鹤有钱比写深子哥有钱好多了…是深子哥的家庭太温馨了吗?
鹤鹤弟弟世世乱入。
世世:“你们好!我不是反派!”
深子哥:“呔,你这性格跟我有点像啊。”
世世:“我虽然不喜欢男的吧,但相信我一定是攻的孩子。”
深子哥:“……为爱做0怎么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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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阿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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