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少女在悄悄哭泣。从最开始难过的哭泣到自责的呜咽最后到无法控制的嘶声裂肺地嘶吼,哭声也变得越来越大。
但少女却是一手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一手拿起了那个泰迪熊,把头埋进了玩偶的怀里更加用力地哭了起来。因为头非常用力地摁进了玩偶怀里,所以导致哭声明显小且模糊了许多。
房间里乱糟糟地,窗帘紧拉着,整个房间成昏暗状。似乎是上帝把这个瘦小的少女扔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无力挣扎的她只能随着汹涌的海浪上下漂浮着,最后逐渐下沉,被黑蓝冰冷的海水吞噬……
抱着玩偶的手越来越用力,已经沙哑的喉咙里迸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发出声音沙哑难听,因为脑袋埋在玩偶里的原因,声音显得既模糊又令人心颤。
像是在濒临绝望地嘶吼,又像是在恐惧地寻找希望。
毫无意义地在哭泣;毫无意义地在尖叫。明明知道这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毫无意义,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崩溃。这种无助,自责,憎恨和恐惧的心情,也都只有自己才能品尝得到。
过了很久,瞳慢慢地抬起头,颤抖着腿到桌边喝了几口水,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少女吸着鼻子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泰迪熊,随手拍了拍玩偶胸口上,被自己的眼泪浸湿的毛发,好让它快点干。随后走进浴室,拿起洗脸巾用冷水洗了个脸,最后再用冷毛巾敷在红肿的眼睛上。
关于不幸去世的哥哥,这对于瞳来说这一直是一个不得被提起的禁忌。年幼的时候,还常常会因为这件事而情绪失控。但随着年纪的增长,瞳也越来越坚强,她决定完成哥哥临走前的心愿:替他好好活下去。
因为哥哥曾经说过不喜欢哭鼻子的瞳,所以瞳已经很久都没有情绪失控过,哪怕真的很压抑,瞳也会使劲憋着,不表露出来。但直到看见祁织的眼睛。
很漂亮的眼睛……瞳在刚才第一次正眼打量祁织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但也直到刚才,瞳忽然间发现,眼前的这个满眼笑意的少年,眼中却毫无生气。
似乎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对这个世界,对这个社会的麻木一般。没有欢喜,没有悲伤……好像没有情绪一样,是死的,毫无生气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瞳因为哥哥的意外去世而跌入了深渊,也有一个人说:“切,这女的眼睛怎么像是死人的一样,整个人根本就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嘛……”那时的瞳,精神与外界完全被隔开,她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世界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她只知道:她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
现在的她,有呼吸有表情有着自我情绪,但却总给人一种违和感。
一直到今天,瞳找到了一个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人。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哭出来……这是在可怜他?还是在自嘲自己所做的恶行?瞳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只是在看到那双如死海一般的眼睛,情绪忽然间排山倒海般涌来,根本不受控制。
敷了半个小时的冷毛巾,眼睛已经差不多消肿了。瞳看着镜子中身形消瘦,略显虚弱的自己,努力地在僵硬的面庞上扬起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微笑。
忽然,房门被敲响了两声。瞳拍了拍自己的脸,走过去打开了门。房门被打开,外面却没有人。瞳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小盆被养的极好的迷迭香。
少女有些奇怪,弯下腰把它抱进了房间,放在阳台上细细的打量着这盆花。
这盆花已经开了,很美。瞳知道迷迭香这种植物生长缓慢,再生能力也不强,能把它养的这么漂亮的人,应该很有耐心吧……瞳想着。
瞳很讨厌麻烦,所以对养花并不感冒。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非常喜欢养花。年幼的瞳性格孤僻,只有院长愿意带她到处走,陪她说话,带她去体会生活的乐趣,由此一来,也不免学到了不少有关养花的知识。
瞳眯了眯眼睛,凑近闻了闻。嗯,很香。
迷迭香是一种名贵的天然香料植物,生长季节它会散发出一种清香的气味,有清心提神的功效。
“好像还可以入药呢……”瞳嘴里嘀咕着,伸出手指戳了戳娇弱的小花。
房间内,祈织看着自己房间里正开的灿烂的一盆迷迭香,嘴角扬起了一个迷恋的微笑,眼神有些空洞,明显回想到了什么。
“你终于回来了……”
黑洞小王子的主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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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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