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视角
我叫洛宁,我喜欢我的好兄弟,南海。
我自幼性格孤僻,不爱讲话,没有朋友。七岁时,父母车祸双亡,我成了孤儿,进了福利院,语言功能更是临近退化,一年都讲不了几句话。十岁时,我因为比较聪明,被一位同姓的大老板领养,他也是独居,对我很好,但他工作忙,也没时间陪我,我一年还是讲不上几句话。
偶尔我看着鸟笼里的鹦鹉,听它一只鸟叽叽歪歪,也会想到也许我不是不爱讲话,只是没有人陪我聊天而已。
直到我上初中,碰到了南海。
他的性格和我截然相反,简直就是个小太阳,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下课时总有一堆人围在他身边。整个教室里,只有我不爱搭理他,他好像正是因此跟我杠上了。他明明成绩很好,却总是来问我问题;偶尔会故意在人多的一楼食堂找我拼桌;还会主动邀请我和他们一起打球……我本以为我会讨厌这种热情,但实际上并没有,他对社交距离掌握得很好,热情又不至于让人生厌,渐渐的,我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每天说话的字数也增多了。
有人聊天的感觉意外的很好。
真正让我们变成朋友甚至“兄弟”的契机,是初一的校运动会。我看他带头报了个一千五,便也心血来潮报了个。比赛时他一直努力地跟着我,我就稍微等了他一 下。最后冲刺时他让我先走,我就跑出去了,却被人绊倒,摔得有些严重,脚腕扭了。当时离终点只剩五米,他都跑过我身边了,明明先冲到终点再回来也不迟,但他非要来扶我,把我搀到终点前,还让我先过线。
有人说这是他身为班长,应该的;有人说,这是为了契合运动会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甚至有人说,他就是为了装。我只觉得,他那天扶我起来的手,很温暖。
因为我脚扭了,他身为班长,陪我的时间顺理成章的就增多了。陪我去食堂、送我出校门……有一次我养父来接我放学,他说我们是好兄弟,我没有否认。
我上车的时候,默默地跟养父说:“ 爸,我交到朋友了……”
“朋友”,对我来说,真是陌生又珍贵的词语。
可他陪伴我的时间越久,我越发觉这份友谊……至少是我对他的这份不太对劲。我之前并没有朋友,但我也清楚,朋友之间不该因对方和别人正常交流而不爽甚至嫉妒,不该每天都期待和对方待在一起,不该因一点肢体触碰而心跳加速……
自|慰时意淫的对象,也不该是打篮球时不经意看见的兄弟的身体。
我自己偷偷在网上做了很多心理测试,结果都证明,我果然是个同性恋。
但我一直没敢告诉他,他是太阳一样的人,不该被我阴暗的思想蒙上阴影。我只要能默默地陪伴着他,看着他,当他“最好的兄弟”,我就够满足了。
学习生涯里,我说过最出格的一句话,就是他问我为什么不报名军警专业时,我回答的:“因为这样我们就不能常见面了。”
他什么都没有发觉。他平常都很机敏,只有这方面像根木头,也许是对我太放心了吧。我都不知道该因此放心还是难过。
毕业后,我们就要奔赴各自的生活了,我没理由再凑在他身边,就回去接手了我养父的企业。我们还是常能见面,这让我很欣慰。不过,我真不喜欢和他去参加同学聚会,看他和那么多人碰杯、欢笑,我真的难以抑制暗沉的脸色。还好,他只是以为我还是不善社交,后来就不再带我去。他不知道我跟养父混际生意场多年,社交已经很有手腕了,只是在他面前,我还是装作不太会说话的模样。这样,他就会拉着我唠很多、很久。
他二十七岁生日那晚,我照例给他准备了生日宴——只属于我们二人的。这是我每年最期待的一天,然而那晚,我得到了一个于我而言极其残酷的噩耗:南海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生命垂危。
我听到消息的瞬间就崩溃了,失手打翻了他的生日蛋糕。我这个状态根本开不了车,只能让司机送我去医院。路上,我全身都在发抖,恨不得把手机关机,以免听到传来他不治身亡的消息。我被司机扶到亮着红灯的抢救室门口,直接腿一软跪了下来,不信神的我都开始祈祷: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求求命运,别再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了……
在抢救室门口等待的那三小时绝对是我人生中最灰暗无助的时刻,还好我没有等来医生的一句“对不起”。虽然南海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但好歹他还活着。南海的父母随后赶来时,我差点丢人地昏倒在他们面前。
我把他转去了VIP病房,和他父母以及我养父找来了最专业的各位脑科专家。他们的结论都是:只要在十天内醒来,南海就能度过危险期。
这十天内我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内心的痛苦与煎熬丝毫不亚于他的父母。好在,最后一天早上,他悠悠地睁开了眼,还在对我笑,我紧绷了十天的神经一松懈,都没印象和他说了什么话,就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好像劫后余生的那个人是我一样。
他在病床上,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灿烂。我如愿以偿地能喂他吃饭了。帮他擦身体时,先前因他还在危险期而被压下的旖旎念头也都浮现了回来。他在把我当好兄弟感谢,我却在病房的浴室里,想着他自|慰。
他的一群女同事组团来看望他,送来了一堆鲜花和果篮,他让我每个果篮里留一两个再送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一个没留,给他吃的全是我自己买的水果。他还不知为何突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一个月后他出院,住到了我家,我自做主张把他的生活用品都搬过来了,好在他看着挺满意。他先后发现了我藏的润滑油、保险套和GAY片,都是为他准备的。我甚至有些期待他能发觉到什么,但果然,他还是什么都没意识到。
第一晚我和他一起睡,但我很快发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睡相比以前还不好,可能因为是冬天,直往我身上蹭,我只能去厕所解决,不知道有没有吵到他。第二天一早我就提出和他分床睡了。
有天我公司实在有急事,我非亲自去一趟不可,只能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后出了门,中午让我秘书给他送饭。那女秘书是我父亲安排给我的,他知道我喜欢南海,但对南海会答应和我在一起持悲观态度,所以总想给我介绍女人,给我留条后路——他不知道我真的是个彻底的同,我对女人甚至起不了反应。
其实那天,苗茵茵前脚刚进房,后脚我就赶回来了。我就躲在玄关处听南海自来熟地和她聊天,竟然还问到了她的爱好。我听不下去了,正要出去打断他们时,南海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看你们宁老板啊?”
苗茵茵就告诉他,公司里在传我是同,并且在金屋藏娇……果然,他还是没发觉,并义正言辞地说我不可能是同,我们只是兄弟——是啊,在他眼里,除非我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否则不论别人说什么,他仍都会把我当兄弟吧……
有天晚上,家里的空调坏了,他说要翻我牌子……他不可能不知道翻牌子意味着什么,听到这话的瞬间我就有些心神不宁,他竟然还让我抱着他……!
拜他所赐,我终于在他面前暴露了,但当他慌乱地劝我时,我还是决定用“兄弟情”来打了个掩护,他没有起疑……
我都做到了那种份上,他都没有起疑。还安慰我说:“没事兄弟,人之常情。”
我对我的未来真的感到几分迷茫。
有天傍晚,我父亲又来催我相亲了。南海应该是听见了,就又来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实在没忍住,透露了一点。可我都说到那种份上了,他仍然一无所知,还说要和我喝两杯庆祝——喝就喝吧,我确实挺需要借酒消愁的。
结果我愁得根本无心喝酒,他倒是喝了很多,醉了。我就抱他去休息,趁机又和他睡在了-起。我没喝多少,那方面的功能毫无障碍。我知道他不清醒,不过我可能更不清醒,竟然大胆地和他说了句:“阿溟……我想和你……”
令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南海居然答应了我,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行啊。我只恨当时没能录下来,我知道这肯定并非他本意,说不定是在做梦,但我真的、真的忍不住了,我忍了足足十四年啊……
十四年的肖想终于得到实现,我的头脑发热,再剩不出一丝多余的理智思考后果。他偶尔会从喉咙里挤出来点毫不掩饰的喘息……他总是对着各种人笑,但只会对着我喘,这个认知让我红了眼。
事后给一塌糊涂的他做清理时,我清醒了过来,知道我彻底完了。我上|了我的好兄弟——没人会上自己的兄弟吧?那晚我想了很多,想的大多是他如果要和我绝交,我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但我手上仍恬不知耻地抱紧了熟睡的他,贪图着最后一点温存。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给他做了早饭,就在卧室门口等……他果然很生气地喊了我、喊我全名,甚至喊我洛子安。他极少这么叫我,说明他真的生气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海底。
他叫我到他旁边坐,很严肃地和我讲道理——他竟然还在以为我喜欢别人,甚至喜欢的还是女人。不过他说,如果我没有喜欢别人的话,他对我的行为可以不做计较,于是我心一横,选择了和他坦白,告诉他:“ 我喜欢的不是女人。”
他没反应过来,又说我喜欢的既然是男人那就更不能上他了,我忍无可忍,终于和他告了白,诉说了我这十四年的爱恋之情。
他估计都吓傻了吧,得知自己的好兄弟对他心存这样龌龊的念头。还好,他虽然看起来十分无奈苦恼,但还是说不会和我绝交。
我其实想得到——他这人太善良了,从不会和人撕破脸的。
他让我出去,他要一个人想想。
在门口时,我其实已经想通了,无论他答应与否,至少,我们应该还能做朋友,只要我还能看到他,就足够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我想起他还没吃早饭,想给他送进去,就听到他在里面叫我,我条件反射地就开门进去了。他还靠在床头向我招手。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但真到了判决之时,我还是紧张地不敢面对。结果,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主动伸手把我拉了过去,抱住了我。
我呆住了,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拥抱的意味,并不同于他曾常对我唱的“兄弟抱一下”
他先是问我,我父亲同不同意这件事。我的背一下就挺直了 ,连忙告诉他:“他说,只要你能同意,他就同意……”
他就对我笑了,笑着捶了下我的背,说让我对他负责……我当然会负责,我早就愿意把一生都搭在他身上了!
我捧起他的脸,急不可耐地吻上他含笑的唇。那一刻,这颗耀眼太阳好像完全属于了我,我好像身处一个美妙的梦中,不愿醒来。
再过几个月,他康复后,我们就飞去美国举办了婚礼。南海这人,在床上的时候哥哥、“爸爸”、 “老公”都叫过了,让他穿婚纱的时候他竞然就不认账了,非要抽奖决定谁穿婚纱。我同意了,但我把抽奖箱底下的纸条全都换成了婚纱,西装粘在了抽奖箱上面。
他穿婚纱真的很美丽,所以这个秘密,我打算瞒他一辈子。
说实话,就算我们在婚礼上、钟声中交换了戒指与吻,我仍然有时会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在看个好兄弟。
但,是兄弟又如何?
是我的就够了。
(全文完)
终究被调教成了能过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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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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