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季萤开口,喊了他一声,想说些什么。
但是他还没说出口接下来的话。
就听到身后传来阿比盖尔惊恐的叫声。
季萤吓了一跳,扭头去看他。
阿比盖尔惊恐的朝着他们俩狂奔过来,强行挤进两个人中间,心疼的捧起霍弋的脸,“我不是和你说过·····绝对不要伤到脸,你的脸上这个淤青是怎么回事?!!!!”
季萤:“·······”
阿比盖尔不说的话,季萤还没发现他脸上有淤青。
霍弋无奈地叹口气,侧过身展示着背后的伤口,“这才是更值得关注的伤吗?为什么对着一个我都没感觉到的淤青大发雷霆?”
“你的价值只有脸!!!”阿比盖尔都快哭了,“脖子以下没有价值!”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小心翼翼擦拭着霍弋脸上沾染到的血迹。
霍弋:“········我觉得我的后背才需要处理。”
“好了,撤退吧,今天晚上闹得太大了。”霍弋对着走来的黄丁说,“贺丛的事记得告诉红。”
“医生准备好了,在车上会为你缝针。”他指了指身后的黑色商务车,“季萤你也过去。”
两个人坐进车内,一个提溜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被赶上车,看见霍弋的时候,忍不住直叹气。
他们似乎是老相识了,霍弋一言不发的脱下衣服,露出后背上的伤口。
而季萤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后,呆愣片刻。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有烟头烧伤的痕迹,有鞭子抽打后的疤痕,有刀割后的疤痕,还有各种奇怪的伤疤,他几乎看不出来这个人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才会留下这一身疤痕。
季萤想起来了,当初他问霍弋有没有遭受虐待,他只是回答自己没有父母,却没有明确回答他没有被虐待。
事实上,他的猜测没有错误。
霍弋遭受过非常人能忍受的虐待。
季萤伸出手摸到他肩胛骨上的一道疤痕,轻声问:“这是你叔叔留下来的虐待痕迹?”
霍弋仰起头,笑了起来,“你在可怜我?”
“是的。”季萤很诚实。
“哈哈哈——”霍弋垂着脑袋,侧过的脸庞被金色的发色遮盖住,“我是匪帮,你以为只靠说说话开开会就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吗?什么样的毒打和拷问我都经历过。”
净装逼。
明明都没法好好入睡。
自己问他是不是害怕声音的时候,他还不承认,结果自己就是说对了。
“哪个伤口最痛?”季萤忍不住问,手指也顺着他的肩胛骨缓缓往下游弋。
下一秒,自己的手腕被霍弋狠狠握住。
他扬起诱惑的笑容,“诉诸在身体的伤口并不会让我难以忍受,疼痛···也不会让我痛苦,所以你的同情心和可怜对我没有意义。”
季萤抽回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里只有那个医生缝伤口溢出的声音,十分刺耳。
之后,那医生为季萤处理了腿上的伤和其他地方的淤青。
回到庄园后,他没有去休息也没有去喝酒,而是召集了黄丁和阿比盖尔两个人开始谈事。
“花言没有问题,这事情到是今晚最大的收获。”黄丁沉声说着,他不时看向霍弋,像是在质问似得。
阿比盖尔也说,“红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贺丛的事也告诉她了,她说可以由我们清理。”
“那下次见到他,就杀了他。”霍弋随口说着,稀罕的没有倒酒而是倒了一杯水。
他们聊了好一会,季萤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霍弋和红做局引诱花言,看他吞并了医生组织后是否会对季萤出手,并同时打算引诱出RH的人,尤其是霍魁。
那个拿枪抵着自己出去的人,也是黄丁安排的,他们故意引诱RH的人到仓库中,打算把霍魁钓出来。
没想到,季萤半路和贺丛跑了,他们才改变作战。
季萤低声嘟囔起来,“有脚环,你们肯定能找到我,我也没想到他那么笨···没有搜身。”
“因为你太像是一只小白兔了吧。”阿比盖尔哈哈大笑,“你长得就像是一拳就能被打死的人。”
季萤:“······他一直引诱我和他逃离霍弋,我猜想他有什么目的,而且当时他拿着刀,那种情况,我不跟着他走,也不行吧?”
霍弋冷笑一声,“真的这么简单吗?”
“是的。”季萤扭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神。
“今晚到这里吧。”霍弋似乎懒得听他解释,站起身来,挥了挥手,“休息吧。”
季萤的目光跟随着他上楼的背影,然后眯起眼睛。
“你······最好不要再做这种试探霍弋的事了。”黄丁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季萤颤了颤,“我没有试探啊,我真的是被他挟持走的,你不信吗?”
黄丁只是瞥了他一眼,“你保重吧。”
被发现了吗?
他一直觉的霍弋对自己可能不一样,但又分不清是不是他故意而为。
即便经历今夜的试探,季萤也不敢肯定。
他虽然为自己受了伤,可是蛊惑人心的骗子为了捕猎食物,什么都可以豁出去,难免他是故意受伤让自己愧疚。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季萤确实有点愧疚。
回到房间,一打开门季萤就发现霍弋躺在了他房间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酒正往嘴里送药片。
“喂——”季萤一个箭步冲上去打翻他的杯子。
霍弋愣了一下,可能是他想不到自己会被季萤打翻手里的酒杯,“你干什么?”
“你疯了吗?”季萤无语了,“正常人用酒送药吗?还在失血这么多后。”
“这里不是吗?”霍弋指了指自己。
季萤有些烦躁的走到桌前,端着玻璃杯倒了一杯水递给霍弋,“你这样下去,用不到我杀你,你自己就死掉了。”
霍弋接过他递来的水,把药吞进去。
“要吃点东西吗?”季萤问他。
“不用。”
“要换衣服吗?”
“不用。”
“好吧。”
季萤坐在他对面,垂着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这么担心我的伤吗?那今晚就好好抚慰我吧,最好你可以自己动,要不然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季萤:“······亏你还有心情干这种事。”
“就是这种时候,才需要干这些事。”他喝完水把杯子丢在桌上。
“不过···也不是不行。”
霍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可以自己动。”季萤脑袋垂得更低了,像是愧疚似得,不敢看他。
“哈哈哈哈哈···”
霍弋忽然笑起来,和平常那种笑不一样,清清朗朗又有些柔软的笑声。
季萤抬起头,就发现他伸出手想要抚摸自己的脸。
明明不害怕,季萤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他的手指摸到季萤那道伤口上,像是故意用力撕裂他结痂的伤口,他狠狠用指尖戳着伤口。
季萤忍不住皱眉,忍着没有呼痛。
“能过来吗?我现在受伤了,不好乱动。”他又收回手,笑吟吟看着季萤。
季萤闻言,主动坐到他腿上。
霍弋立即伸出手,将季萤揽在怀里。
他身上有着火药硝烟的刺鼻味道,还有药水和血的气味。
没有酒的味道了···
季萤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喝酒喝死了也不关自己的事。
不过,心跳越来越快了。
不行了,总觉得不对劲。
季萤咳嗽一声,“是不是要睡了,你不睡觉的话,伤口不会好。”
霍弋轻笑起来,“不是说好你自己动吗?”
“那只是随口讲来让你开心的。”
“你这个不守信用的混蛋···”
霍弋笑着把季萤按倒在沙发上,季萤下意识的把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你的伤口这样不痛吗?”季萤反应过来,想要起身。
“这种小伤而已···”霍弋不屑一笑。
季萤无言以对,毕竟他身上有那么多伤疤,大概已经对痛都习以为常了。
“先说好,你不需要同情我。”霍弋在季萤脸上落下轻轻的吻,“反而我很感谢这些伤,才让我这样强大。”
他看上去确实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乐在其中,季萤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了解他那可怕又残酷的本质。
霍弋似乎很开心,他格外温柔的亲吻着季萤,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侵犯的态度,故意让季萤感受快感。
这次,他只是温柔的像是情人一样轻轻吻着季萤的肌肤。
“亲吻我。”他说。
季萤有些害羞,“但是···”
“伤口好痛哦~”
“好了,我亲。”季萤放弃似得,仰起头,学着他轻轻啄着他的脸庞和脖子。
“技术好差···”他忍不住笑起来,“但是继续,不要停。”
对他那小孩子一样故意撒娇闹脾气,季萤一边笑,一边努力亲吻他的肌肤。
季萤仰着的脑袋有些撑不住了,脖子也酸疼难受。
“喂,去床上。”霍弋沙哑的声音在耳边黏腻的响起。
“好·····”季萤咽了口唾沫。
本来想自己起来去床上,但没想到霍弋忽然打横抱起了季萤,走向床边。
季萤也是真的服了他,这人真的一点不怕痛,也不怕伤口裂开。
躺倒床上后,季萤感觉到他也伏在自己身侧。
他并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有亲吻和爱抚,只是睡在他的身侧。
但是季萤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他织成的蛛网中动弹不得,或许自己真的掉进了他的陷进,成为他的捕食的猎物。
“你可以睡着吗?还害怕吗?”季萤像是反抗着这种动弹不得的困顿感,立即发声询问。
霍弋立马懂得他的意思,眉头紧紧皱着。
“你真的是很会惹我生气!”他扭曲的脸露出可怕的笑容,额头青筋暴起,他猛地捏住季萤的下巴,“你就这么想要探索我的事?”
季萤被他捏的下巴都感觉要碎了,感觉他比上次问他害怕的时候,他怎么更生气了。
“干嘛忽然这么生气?上次也没有这样生气吧?”
片刻之后,霍弋松开了手指,脸上出现了厌烦的表情,“我是被虐待过,所以谁也不相信,也无法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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