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这阵子遇到的怪事,简无忧就觉得一阵头疼。她无奈地打了个哈欠,心道要不是程酒最近出远门不在身边,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心焦。
“还好她临走前,给她烧了台四折叠,不然还真联系不上。”简无忧嘟囔着,给自己灌下一杯双倍的意式浓缩,打起精神拨通了程酒的电话。
“嘟,嘟……”
电话还没接通,简无忧便听到大门口似乎传来了程酒的电话铃声。
难不成程酒回来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简无忧的电话才被接通。程酒的声音同时从听筒和门外传来:“喂?”
她强睁着眼睛挪到大门前:“姐,我好像遇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陆轩睿。”
简无忧拉开门,正巧和夹着手机按密码的程酒大眼瞪小眼。
程酒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汉服长衫挽着发髻的小姐姐,正好奇地看着她。
“你?你们?我记得吴丹心不长这样啊?”简无忧瞬间好像来了精神。
程酒挂了电话,一脸无语地绕过简无忧进了门:“这就是要寄住在咱家的新朋友,你可以叫她青罗。我不是给你发过消息?你还给我回了个‘1’。怎么,认过亲了就开始随手敷衍我了?”
简无忧立马举起双手:“姐,我错了,下次还敢。”
说完她又连忙让到一边,将青罗请了进来:“外头热,快进来歇会儿。你没带行李吗?”
青罗笑眯眯地道谢,进了房间端坐在沙发上。
“她身份有些特殊,用不着行李,”程酒从厨房给青罗拿了一杯水,看到餐桌上的马克杯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问简无忧,“这个点喝这么浓的咖啡?不睡了?”
简无忧关好门,抱着抱枕摊在沙发上:“最近老觉得困,喝点咖啡提提神。不是我说,肯定是母亲最近给我加课不加肉,才让我能量不足够。”
不过片刻,她又一骨碌坐起来:“你说青罗身份特殊?多特殊?”
谈话间,简无忧盯着青罗身上那件青色的花罗长衫露出惊艳之色:“你是因为喜欢穿青色的罗衫才叫这个名字吗?这件衣服的织法相当还原,是哪个厂家?有专利吗?能不能牵线合作?”
“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妭,”程酒说着,指了指青罗,“就是她。所以你说她爱穿青色的衣服倒也没错。”
青罗挽了挽衣袖:“这衣裳是我下界时所穿,现代有没有师傅可以还原还真不一定。这个花样子我可以授权给你,但分成我们得聊聊。”
简无忧原本听程酒介绍,只觉得这是大开眼界的一天。
可当她听到青罗这社会化程度良好的发言,心想今天果然是大开眼界的一天:“姐,你四折叠手机里装反诈APP了吗?要不要联系谢主任在地府同步推广反诈骗宣传?简家可以烧些资料下去的。”
程酒叹了口气,扶额摇头:“收收你的脑洞吧。你们的合作晚点再说,先聊聊你口中截然不同的陆轩睿吧。”
“从密室回来后,母亲让我主策一个小型的艺术展当练手,我想着陆轩睿对这个感兴趣,就拉他一起策划了‘向死而生’这个展。”
简无忧抱着抱枕,懒懒地躺回沙发上:“这个展主要是以阿兹特克文明为底色,结合波普文化和蜡染技艺的艺术展。除了陆轩睿和我,还有一个叫顾天泽的学长是后面被家族塞进来的。”
程酒看了看摊在沙发上的简无忧,寻了处空位坐下来才开口:“听起来挺抽象,陆轩睿在展厅里穿越了?”
“我还真想过这个可能。展览结束后,我们开过复盘会就各忙各的,很长时间没见。但前几天我遇到他,他却跟我旁敲侧击展览的细节和文化依据,就好像完全失忆了一般”
简无忧仔细回想着跟陆轩睿见面的场景:“最奇怪的是,布展时他很爱波普艺术结合蜡染非遗那块,还想让陆家共同开发相关产品。但之后他追着我问的,是关于阿兹特克的死亡大道还有羽蛇神奎兹尔科亚特尔相关的内容。”
程酒:“你是指陆轩睿一个暑假不见,在作画和作家之间选择了作法?”
简无忧伸手蹭掉眼角打哈欠后挤出的眼泪:“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对艺术的认知退化到只知道徐悲鸿是画马的,齐白石是画虾的,莫奈是画花的,蒙德里安是画框框的。”
程酒却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可他理解得好像也没错。”
“不一样,感觉整个人从气质到面相都不同了,”简无忧渐渐从沙发的靠背上滑了下去:“更别提他突然开始发狠学本专业的课程了。此前陆家只需要他能看懂报表,不会被职业经理人忽悠就够了……”
程酒听到简无忧声音越来越小,侧脸看去,却发现她已经抱着抱枕睡着了。
“奇怪,怎么会困成这样?”
程酒上楼拿了条毛毯盖在简无忧身上,才带着青罗熟悉起环境来:“我本名简如意,简无忧是我妹妹。这是她的房子,当年我被拐卖后,家里便从孤儿院领养了她。这些年我妈虽然一直在找我,但同时也拿她当接班人培养。”
青罗跟在程酒身后,细细地出声:“你不怨吗?”
程酒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害我被拐的也不是她俩。再说,真换我来,我做得不一定有她好。房间都在楼上,跟我来。”
等到青罗选定了房间,程酒又带着她回到了客厅,此时的简无忧轻轻打起了呼。
“你是不是已经辟谷了?”程酒看了眼挂钟问青罗。
青罗:“可是我想尝尝人间的食物,还想去外面见识见识。”
听到青罗这么说,程酒拿起简无忧的手机,解锁后点起了外卖:“你想吃什么?”
“火锅。”
程酒的眼神从手机屏幕移到青罗脸上:“这三伏天,你认真的?”
青罗却满眼都是憧憬:“被锁在盘龙棺里的时候就听巫觋提过,大热天在空调房里吃火锅可开心了。孩子饿了几百年了……”
程酒递过手机:“会用吧?你看看想吃什么?”
“要辣锅,要豆腐和青菜,虽然我不爱吃肉,但你可以给你妹妹点些肉补补。”青罗没接手机,坐回了一侧的单人沙发,“我就不拿她的手机了,不合适。等她醒来我跟她聊聊合作的事情,到时候自己赚钱买一台。”
简无忧是被牛油红汤锅底的味道给香醒来的。
她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看着餐桌前端坐等锅开的程酒和青罗,一跃而起,来到桌前,深嗅一口:“就是这个味。谁点的火锅?好品味。”
青罗递过一罐打开的冰汽水,开心地指了指自己。
简无忧和青罗涮着肉,吃着冻豆腐,聊起了纺织纹样的合作。
等到饭后收拾过餐桌,青罗看着简家法务发来的拟定合同,还有简无忧助理代办的银行卡信息啧啧称奇:“就这个办事效率,你不成功谁成功?”
程酒叼着须弥香靠在窗边,看着热热闹闹对合同的两人,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还不错。
“对了,你和吴丹心也是同学对吧?等手机到了,我能不能去你们学校看看?我很好奇人间的小朋友们一般都学些什么。”青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简无忧。
简无忧想也不想便火速答应下来:“行啊,带你俩逛逛余兰大学。我跟你说,我们学校的怪谈可精彩了。”
程酒一支须弥香燃尽才慢悠悠走过来:“什么怪谈?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些?”
简无忧看着程酒,在嘴里炒了一盘菜之后,才挤出几个字:“对啊,我现在信这些,是为什么呢?”
程酒好笑地摸摸她的头:“还是聊聊怪谈吧。”
“余兰大学主要有五院一王牌,分别是文理法工商五个学院和医学院这个王牌。之前密室那一群加上顾天泽学长就都是商学院的。”
简无忧一边介绍,一边打开了余兰大学的网站:“商学院校区靠南,有一个仙佑湖。法学院临北边,有个小土坡叫禄丘山。东边的文学院和理学院之间有一座巨大的金属雕像,很是抽象,叫福欣像。西边是工学院,修了个寿瓷窑。几个学院之间断断续续被觅易林隔着,医学院居中,那下头是余兰市最大的太平间。”
简无忧顿了顿,转而用阴恻恻的口吻说道:“在余兰大学,一人不登尤鸣山,独自上山下不来。日落不入觅易林,青色纱帐影随行。爱侣誓言尤可信,福欣雕像切远离。子午不过寿瓷窑,窑神驻足悲戚鸣。艺楼雕像若有异,仙佑太平皆可循。”
程酒听着余兰大学的学院和地标分布,还有这些暗藏地标禁忌的顺口溜,眼神逐渐凝重。
还没等她开口,便听到青罗出声问道:“你们学校当初规划的时候,可找过风水先生?”
简无忧点了点头:“学院的分布好像是随机的,但是地标建筑据说确实有风水局,虽然我看不明白。”
简无忧翻着手机里的教室安排,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正好我们明天有堂国学哲学的公共课,我带你们去接受现代教育的熏陶。指不定你俩还能帮我过考试修学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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