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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疯

沐半芹遗憾地受制于地。

还是有点大意了,不应该泡在这里,应该回家泡上一壶茶,慢吞吞地等,不对,沐骰失败,就算自己从修士的问询里全身而退,修士也一定会要求搜查她的家与工作室。

确实是藏不住的。

好吧,好吧。

“您很生气呢,修士小姐。”不伦不类的称呼滚过喉舌,沐半芹躺在地上,天花板的花纹好似在涌动,恰同她当年见到的神迹一般。

真遗憾哪,我不是修士。

也真好,我不是修士。

修士不能目睹那样的神迹而带着理智回归,修士不能在烟火众自由来去为伟大存在上供,修士没办法将桃源带来世界,但是没关系的,我可以。

“别生气呀,别那么短视。”

沐半芹微笑,冷库内零下的温度对她没有半分影响,她挣扎着坐起,被缚的手、脚挣动,奇异地不狼狈,她坐定于不停钻出冷气的地面,衣着并不厚重,却像端坐于春暖花开的花园。

陈西又松开察看苗情状态的手。

她察觉不对,不对。

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举动,地下只有一道呼吸探为什么要再查看苗情的生机?

地下只有一道……呼吸?

这里的线条也……没有灵力介入,只是单纯的视觉效果些许诡异的图案。

好像没有可以警惕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

好像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歇斯底里地大喊,快跑,不对劲。

哪里?到底是哪里不对?

陈西又抵抗着莫名的危机感,决定俯身带离沐半芹进行后续问话。

警示的嗡声长久地鸣响,拖为近乎啼血的哀哭,再在哀哭的最后,转为喘不上气般的大笑。

陈西又的面色在她感知之外变化。

就像死亡的铡刀已然挨上脖颈,即将丧命的悚然瞄准猎物,死亡的阴影先于死亡拢罩住臂弯内哭闹的生灵。

沐半芹仍在微笑,笑意像老旧墙壁上即将剥脱的墙纸。

她的面色红润,手指与裸.露的颈部都是健康的、有血气的白。

她的状态,很好。

一瞬之间,早该发现的异样挑明,就像将家底挥霍一空购物的守财奴对着满屋的物品发怔,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陈西又咬住舌尖。

她在这里待多久了,另修人真的可以在冷库衣着单薄地久留还保持体温吗?

不可能,她也是修士?

不,她长居烟火众,前前后后出入烟火众的排查没有出过问题,她的身体就是脆弱的另修人体质,她刚刚也没有反抗。

有例外,沐骰不就是?

那也要问话与试探才能弄清。

况且筑基初期以上修士都无法进入烟火众,就算她是筑基修士,我也不是毫无胜算。

啊为什么,我会想这么多,任务中最忌心不静,我为什么一直在想些,有的没的。

女孩面色苍白,血色从脸上一点点褪去,唇色也转浅,红色从面颊退却,仿佛为凶兽的震慑放弃了存活。

说起来,我以前,是怎么思考的?

沐半芹微笑着,她的嘴角不受控地上扬,没办法的,太快乐了,这快乐不像那些违禁品催熟的激素快感,这种快乐,怎么说呢?

啊,就像我唯一一段恋情,举着手机听对面细小的生活碎片,从语言下轻而易举体会到对面的思念,左手手指绕着发丝,脚尖在地面踩来踩去,不自觉地对着电话笑。

好像比那个时候还要快乐。

就像有气泡从骨头里钻出来了,快乐的、美丽的气泡上浮,天花板上如有实质的图纹扭曲,它们自发调整位置,闪烁,黏稠地滴落。

墙面的纹路泛起蓝紫幻光,流动着,织作更严密的图景。

冷库内的人无声无息地动作,互相拥抱,亲密地抱作一团。

人体嵌合,肉与肉咬合,亡逝的肉.身微笑着相拥,酥软的要将人泡烂的满足漫上来。

蓝紫幻光中的修士,她看不见这绝妙的桃源,面色一厘一厘发白,犹如枝上软桃丢失了成熟的汁水。

沐半芹有点看不清眼前了。

这胜利的佳酿太醉人,沐半芹渐次没进坛中,指尖伸出酒坛都欠奉。

修士总认为另修人用不了灵力,没有威胁,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何等傲慢。

我们只是需要更多筹谋,需要更多准备,需要更多尝试,既然成功了,要出去看一看才行,做出这样的动作,要亲眼看一看我们的桃花源才行。

情情在浴缸里动起来了。

是很可爱、很努力、很想要快乐的孩子。

沐半芹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田垄里的稻米长得很高,谷物脱粒的干燥气味,蹦跳的、鼓噪的虫类一刻不休,风从天际刮来,世界在风声中起伏,阳光在天地间缓缓摇曳,穿最兜风的衣服疯跑在原野。

砸进树荫,畅快地呼吸,没有大笑但嘴角永远是向上的弧度。

偶尔会抓到无毒的小蛇,没能及时逮住七寸可能被咬,不在意地扒下它,吮吸伤口的血液,没有毒,但习惯这么做。

血气的味道还没散,拍一拍手,裙子卷到腰间要爬树。

爬上树也没事做,试着把鞋晃掉,悬空的小腿晃啊晃。

粗粝的树干不用担心下滑,靠着树干吹着风发呆。

伤口又露出一点血,新奇地抬脚打量,血液的味道。

血腥味是不是太多了?稻田的气息掺杂一小缕血液的腥气,腥气渐浓,血气丝丝缕缕地扣住田野的干燥味道,不应该呀,沐半芹皱眉,这么小的口子,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不对,不对。

好像还有事情没做完。

滴答滴答,淋淋沥沥的液体滴落的声音,

慢慢靠近了,谁掐住了我的脸,谁抬起了我的头。

有关过往的幻梦褪去,视野一时清晰一时模糊,沐半芹微笑起来,哦,我还在冷库,眼前还有一个等着抓捕我的修士。

错乱的思维太耗心力,陈西又抽出乐剑刺伤自己,乐剑洞穿的伤口持续淌血,她借由痛意寻回正常的判断能力。

陈西又蹲下,抬起沐半芹的脸:“怎么回事?你们用了什么术法?”

另修人柔美的面庞很近。

沐半芹如墙纸的柔和微笑剥落下来,其后是含泪的笑容。

沐半芹打量修士竭力清醒的面容,多漂亮一双眼睛,拒绝进入桃源很不容易吧?看上去都快哭了。

病态的潮红攀上修士的面颊、鼻尖、眼尾,惨白的宣纸泼上红色颜料,是生机燃尽后急切赴死的不堪重负。

多漂亮的红色。

“你们……你知道和堕修……后果……来得及……配合……”

沐半芹苦恼地微笑,听不清呢,但好像听见了不想听见的字眼,她反问回去:“为什么非要是修士呢?不是灵术不行吗?没有灵力,不好吗?”

还不够,桃源的影响好像还不够。

酣醉于胜利佳酿的女子笑起来,她一直在笑,此刻扩大了笑弧,笑出了声:“你看不到呢,要来看一看吗?”

你也会喜欢上这里的吧?

看不清修士的回应,没关系,我来替你做决定。

美丽的、湿漉漉的眼睛,在视野中间模糊、又清晰。

灵秀的、病态的面容也在模糊中影绰。

手指按住修士的眼眶边缘,沐半芹喃喃:“不会痛的,乖,不会痛的。”

沐半芹忽然动作,陈西又喘一口气,这个地方除去她的灵力根本没有其他术法痕迹,她无从判断自己的异样来自何处。

可既然沐半芹还有动作,就一定还有信息,还能找出破绽。

只要看她要做什么,事态有变就杀了她。

沐半芹向她伸出了手,她的手原本由镣铐束缚,腿也被绳索绑缚,现在却分毫不受影响。

不对,手铐呢?绳呢?

眼神没有捕捉到原本各安其位的镣铐与绳索的痕迹,沐半芹将她压在了地上。

陈西又怔怔。

没躲过去?这是另修人的身体素质?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没有灵力波动?

没有灵力波动,却有奇诡的能力,熟悉的诡秘。

循着熟悉感思考,头很疼,被压迫的思绪调动时带来骇人的胀痛,胀痛里挣出血淋淋的答案。

是雾海怪藤,雾海怪藤也有这样的特性。

沐半芹也是吗?

她也来自雾海?可以用术法斩杀吗?

乐剑不知何时被收回了灵窍,灵力在体内循规蹈矩地流动,内观的脉象却一团糟。

吊诡的被压制感找不到源头。

陈西又用力挣扎,悉数被看着温婉纤瘦的另修人压制了。

哪里都不对劲?沐半芹体内没有灵力流动的痕迹。

沐半芹温暖的指尖按上陈西又的眼角。

“不会痛的,乖,不会痛的。”温柔的女性如是说。

手指向眼眶内部探去,撕裂的剧痛缓缓传来,血迹顺着眼角流下。

沐半芹徒手破开了陈西又灵力织就的护体术法。

陈西又竟然反抗不能。

术法仍如若无事发生地在体内游走,仿佛眼眶内的手指是身体的一部分。

刺激的、应激的泪水和着鲜血一同从眼中坠落。

沐半芹含笑的眼中滚落的泪珠也落上外套。

再挣扎只会加剧眼球失去的进程,陈西又安静地躺着。

这眼睛今天就不能给我留着吗?

一定要这么霉运吗?

太荒诞,陈西又反而气笑。

熟悉的棘手进程、生死危机召回了短暂的理智。

陈西又握住沐半芹陷入自己眼眶的手,鲜血、眼睛应激泌出的液体打湿脸庞,温热地淌向耳朵,对方的手指触碰她眼球后的神经,带裂一路细小血管。

场面难控,陈西又顺着沐半芹的话:“沐半芹,你不是说不会痛,你骗人,这很疼。”

沐半芹偏过头,细致、定时打理的芬芳发丝跟着动作垂落,她好像听到了陈西又的反馈,收敛一点笑意:“那这样也可以了。”

还能沟通。

竟然有效。

看来她的仪式不需要挖出眼球。

抽出手指的动作无疑也是折磨,不知道这次清醒能维持多久,陈西又转开注意,估计自己的灵力储备与怪异力量的源头。

左眼遭此重创,本应该睁不开的。

可左右眼睑仍旧对称地工作,陈西又眨眼,两眼正常运作,左眼传来灼烧的痛感,视野斩去三分之一。

沐半芹压着她,语调温和关切:“现在可以看到了吗?”

看到了。

陈西又想。

难怪你疯了。

被怪异力量影响的思维尽数收拢,疑点随之显现,地下二层可以有冷库,但电量会诚实反映沐半芹在地底的作为,传来资料中没有对地下二层进行疑点标注的原因,是这“冷库”根本就不是用灵力、或者电力驱动的。

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陈西又掐住自己的手。

应该想这满屋子我瞎了一只眼后出现的——纹样,还有活过来般异常好动的“人”是怎么回事。

像是眼睛被揉皱,再抻平,恍惚的视觉褶皱内,冷库内安稳的尸体并不安稳,他们、她们、或者它们顺着沐半芹的动态,微笑着跟着沐半芹一起压在她身上。

尸体们与沐半芹簇拥着压在她身上,露出如出一辙的包容笑意。

近在咫尺却捕捉不到灵力线条,是什么力量,怎么破局?

幻觉?还是我本无法接触的真实?

天花板流动着,坠下细长的液滴,犹如油漆黏稠地淌下粗糙木板。

陈西又睁着眼,找回的灵力与对身体的掌控力使她明晰处境,却不知如何出招,仿若被医士拍着肩劝说今后好好生活的绝症病人——知道病症但没治。

别放弃,不要慌。

陈西又认真观察处境,寻找破绽。

这些闭着眼睛微笑着,压在我身上的——死白毫无温度的,真的还是人吗?

应该是真的,可没有灵力介入,距离雾海如此之远,也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秘术吗?

应该是假的,可是尚算清晰的意识里,不时有冰雪的味道萦绕鼻端,有冰冷却柔软的触碰缠绕肢体。

明晰,但不可思议。

这些活过来的尸体……后面统一用它们好了。

说起来,尸体要不要有衣服呢,好的就有的有有的没有好了。

陈西又(修士的世界观破碎):尸体,活了,我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另修人压制了,不是灵力术法,哈哈,妙极了,十年苦修一朝白干,不对,要冷静,要分析。

以及有野生读者评论哎,好哎,谢谢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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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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