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史的课一如既往地令人困倦,离弃在早课院眯完不够,在郑副院的课上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好在今天提问的时候,杜若曦给了一波绝妙的支援。她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颤抖着把郑副院问题的答案写在纸上推过来,挽救了离弃一条命。
郑副院只是瞄了一眼羞愧地要把头埋到桌子里面去的杜若曦,没说什么,默认了她这番“充满同窗爱”的行为。
离弃不由得感叹,爱徒就是不一样。
她还没感叹完呢,就听郑副院冷冷丢下一句“今天回去把课上的内容整理好,明天带来给我看”,然后继续讲一些“鸟语”了。
离弃欲哭无泪,听都听不进去的东西怎么整理啊。看来今天晚上也别想好好睡觉了。
她一面难过着,一面很诚实地在一刻钟后睡着了。
沈令宜跟她差不多,对史学也是一头雾水,不幸被安排了离弃同款课业。晚饭后,两个人在自学堂对着厚厚的教材犯愁。
“唉……”
“唉……”
“离弃你行不行啊,你不是候府的小姐吗,怎么连本国的史料都不学?”
“你不也一样?”离弃扁着嘴,磨磨蹭蹭在纸上鬼画符,“你好意思说我?”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府里都宠着我。再说,以后我是要提刀上战场的,学这些劳什子有什么用?”
“那我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能学到这么‘高深’的东西吗?你也动动脑子啊。”离弃无语。
这段时间她和沈令宜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就随便了很多。
沈令宜看着不好惹,其实直来直去,相处起来很舒服。只是偶尔大条了一些。不过武将都这样,她以后肯定也要披甲上阵,离弃能理解。
“不写了!什么破玩意儿!”沈令宜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站起来,“我们武将学这些干什么,学那些文臣引经据典碎嘴子吗?喜欢史学的能是什么好人啊!”
此时,无辜路过被扫射的杜若曦弱弱地“诶”了一声。
离弃于是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声叫了一句:“小曦,来嘛。”
杜若曦也不似传言那样古板,甚至性格有点软,还挺有意思的。
当然主要是她大乾史学得好,用得上。
杜若曦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不行,我不能帮你们,作业须得自己做的。我帮你们就是在欺骗郑副院。”
说完,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
沈令宜撇嘴,“跟她那祖父一个德行。”
末了,她又叹口气,“行了,放弃希望,我们自己编吧。郑副院只让整理,又没规定要整理成什么样。我的水平只能整理出来一些废物,那就给她看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废物!”
离弃惊讶于沈令宜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不由得有些敬佩。
受此激励,她也提起笔准备产出一些废物出来,就被一阵笑声打断了。
离弃循声望去,颇有几分意外。
来者正是十三皇女,唐缘。
这倒是没预料到。
这位皇女深居简出,平日几乎不大见到。她修的课也与离弃她们三人不同,不想这样的晚上突然遇到了。而且坊间传闻这兔子皇女平时表现很是冷酷,眼下看着倒是怪和气的。
离弃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行个礼,唐缘就摆摆手,很自然地坐下了。
沈令宜对谁都不惧,对这位不算受宠的皇女自然也是如此。
她叼着笔杆子,哼哼唧唧地说:“这大晚上的,皇女殿下不休息,跑来这干什么?”
离弃也好奇,但她不好问。
“这不是听到你们为了课业受尽折磨吗?”唐缘小声说:“我毕竟出身皇室,大乾史还是比较了解的,想着要不要来帮个忙。”
沈令宜立刻坐正,看着唐缘的眼神也温柔起来,“皇女殿下,您真是个顶顶的好人。我早就对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不满了。什么皇女殿下清心寡欲无心皇位,什么皇女殿下形容冷酷其实胆小,真是无稽之谈!我看您大气非常,体恤他人,就该您做下一任皇帝,您就应该……唔唔……”
唐缘吓得立刻捂住沈令宜的嘴,小脸都白了几分,“可,可不能乱说啊沈小姐。”
离弃心里赞同。这现在皇帝好好的,你就撺掇人家,这被有心人听到,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事儿呢。
“这要是被人听到,父皇该误以为我想继位,把皇位传给我了,我不要,我才不要当皇帝呢。”
离弃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茫然。这皇女是这个风格的?
沈令宜好像很遗憾地点点头,在唐缘松开手之后,火速把课业本推给她,正色,“皇女殿下,今日您帮我完成这废……课业,以后您的早饭午饭我都可以帮您拿。您千金之躯,再也不用踏足饭堂那等喧嚣的地方。”
“那倒也不用……”唐缘没见过沈令宜这种路数,有点不知所措似的说:“我也有事想拜托你们。”
“请讲!”
唐缘脸红了几分,犹犹豫豫地开口:“就是,我从明天开始,要多加一门基础剑术课,我对这个实在不通,也不擅长体术。想着沈小姐是将军府的,离…弃小姐身手也好,所以想拜托你们以后帮我补补课。”
沈令宜下意识点点头,“没问题。”然后忽然愣了一瞬,瞄了离弃一眼。
离弃好似什么也没发现,也跟着点头说:“好哇,如果我能帮得上的话。”
唐缘闻言,高兴地拿起二人的课业本,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去睡吧,今晚交给我,明天早上你们一定能看到两份非常棒的作业!”
“好!那你什么时候需要剑术指导,就来我房中找我。只要我有空,一定认真教你。”
唐缘于是高高兴兴地拿着课业本走了。待她离开后,沈令宜才小声问离弃:“你的身手很好?”
离弃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应该吧,不然皇女殿下怎么会那么说?”
沈令宜伸手把离弃的脸扯向两边,故意咬牙切齿,“别给我装。你把孙琪打了这事儿,应该只有我知道吧?你也没在别的地方露出过什么身手。她怎么会来这么一句?”
离弃把沈令宜的手拿开,眉眼弯弯,“人家是皇女嘛,什么事儿不知道?有什么好意外的。”
“是这样吗?”
沈令宜狐疑地看着离弃,但面对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她决定放弃思考。反正这事儿跟她关系不大,离弃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候府小姐,日常交往愉快,那就多交往。至于别的嘛,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还没必要巴巴替她操心。
“你刚刚是很饿?”
离弃躺在床上,询问黑池。
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是唐缘的?”
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那你怎么没吃?”
这下黑池不知道比什么了。它先摆出一团乱麻的形状,然后又比了一个碗,在碗后面打了个叉。
“什么意思,不能吃?吃不到?”
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刚刚唐缘一露面,黑池就比出了一个大碗的形状。离弃知道,它这是饿了。
毕竟距离上次吃孙琪已经过了好几天,照它的意思,就吃了那么一点点,肯定会饿。
可是唐缘不是一般人,这人能不能吃,离弃不敢确定。
因此她没同意。
不料,在被拒绝之后,离弃居然突然开始感觉到饥饿。还不是一般的饥饿,仿佛灵魂都要烧起来了一样,迫切需要吞吃些什么的饥饿。
离弃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茬,一时不敌,下意识同意了。
但是,黑池居然没有吃到。
离弃能感觉到黑池的懵,它几次试图把什么吞入腹中,却又没能成功,最后只得蔫蔫地老实了,还比了个哭脸。
“为什么我拒绝你我也会感到饥饿?”
黑池比了个问号,好像不明白离弃的意思。
离弃叹了口气,这黑池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如果它只是吃点情绪也就罢了。面对普通人,吃了也就吃了。只要不闹出大事,随它去也无妨。
可现在黑池居然能影响到她,这就不能听之任之了。
青山书院有个藏书阁,里面收藏的书籍不只有凡界的,还有许多修界的,看来她得趁着后日这第一次休息去查看一番。
至于唐缘……她现在也没对自己有什么敌意,那就先不管。
那番话无论是表示她手眼通天什么都知道,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她都无所谓。
反正她真有需求,自然会来找自己。如果不来,那就当这事儿不存在。
眼下她更挂心黑池和修行的问题。
她识海里的那颗大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得去查查。
话说本来她就打算把自己身体的情况搞搞清楚,结果来了之后每天上课,课下又有很多课业要做,反而没什么时间。
想到这,离弃不由得叹了口气。
前路漫漫,究竟何时才能让她放松一下啊。
接下来有空了,我要努力更新!
呜呜呜什么时候才能到天途院,我好着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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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宿舍的几个女生终于都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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