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荼然拍拍手、如同掸去灰尘一般,站在两人身前,问:“太苍?”
那两人面面相觑,咬着布的嘴巴只能呜呜呜,他们齐刷刷摇头——
言令仪面无表情道:“是太苍的功法,这两人很弱。”
孟荼然:“……”
是的,她们有实力的人就是如此嚣张欠揍。
对方分呜呜声充满不服气,不知道是对太苍还是弱表示激烈的否定。
孟荼然觉得言令仪这样说话还怪有趣,笑起来,她好脾气地蹲下身,面对面跟这两人说话:“别费劲了,辛苦您二位在这待一会儿吧。”
她从袖笼里掏出定身符,啪地一下贴人额头,一人一张,本就毫无还手之力的两人一下子呆成木鸡,只能转动眼睛。
孟荼然问:“为什么要监视我们,我们明明什么都还没做。”
她问归问,也不解开人嘴里的破布——原因于她而言不够重要。
言令仪倏而记起那晚的场景。她冷言冷语:“有什么好问的……毫无用处。”
言令仪当时神思混乱,可这话却清晰入骨,直到现在回想,仍有喉间发紧之感,这与她素来秉持的观念相悖,她不由的盯着孟荼然。
那两个人呜呜呜地回话,孟荼然也不搭理,朝四周看了一圈,她找了堆叠在巷子角落里的破席子、竹篓。
她要把人藏在这里,等时间一到,定身解除,他们可以自行脱身。她笑盈盈道:“回去跟你们老大说,等事办好了我们自然会走……别让我们太好奇,到时候不想走可就糟糕了。”
半软不硬的威胁。
逐渐被遮掩严实的角落。
事情解决完,她二人穿过巷子走回主街,在热闹嘈杂声中缓抬眼皮,对上彼此的目光。
很奇怪。孟荼然想,她对言令仪的感觉实在太不寻常了,但又不反感。
她对言令仪盈盈一笑。言令仪:“?”
孟荼然道:“不如趁此,去太苍逛逛?”
言令仪想,逛逛?
孟荼然心里有思量,目前来看,有人推动她去那所谓的‘郊外’,也有人不希望看见她胡乱动作——
都是太苍的人?
孟荼然道:“走吧。”
她对言令仪吩咐道,“带路吧。”
言令仪:“嗯?”
但也照做。
反倒是孟荼然讲完话后愣了两秒——
她方才的语气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应该拘礼而客气,诚恳地表达出自己的请求,然后道:“劳烦令仪师妹带路。”
她看着言令仪。
言令仪没有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她,对上了一双稍显懵懵的眼睛。
言令仪问:“怎么了?”
孟荼然摇头:“无事。”对方既然毫不介意她的失礼,那么她也就当没有这事儿了。
要进入太苍并不难。
太苍的守备比想象中松懈。两名弟子倚着石柱闲聊,连结界都只防邪祟不防人。
这宗门布局也奇特。远看竟如寻常人家的府邸,入内才知别有洞天。
琉璃瓦辉煌,满园奇花,不分四时,景色不输山景。
孟荼然忽地停步,目之所及是一片白花,清丽而素净地混在绿叶中,在石阶旁。
言令仪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认出了那是荼蘼。
——“我的名字,取自荼蘼盛开之景。”
只是给她取名字的人当时也年幼,将那鲜红热烈的山茶错认,孟荼然平白得了‘荼然’二字。
她只字未提,短暂的停驻宛若错觉,一压眼睫,仍是滴水不漏的平静。
言令仪一贯知道她面热心冷,看她如此又介意,仿佛总也触不到她的最最内里,和那柔软的心脏总隔着一层坚冰。如今是这样,那时候也是这样。
她撇开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小插曲一般没有任何耽搁,孟荼然跟在言令仪身后,见她熟门熟路,还能夸她:“这就记住路了,令仪真厉害。”
言令仪:“……”
她乍一听也曾欢喜,但眼下常常听,知晓这人的德行,知道她并不真心只是习惯使然,唇角平直,又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好在孟荼然在她身后半步,亦步亦趋,看不清她的表情。
快步钻进太苍的书阁,门及时阖上。
屋内尘埃翻飞。
日光自窗棂投下,屋内烛火幽幽——
悄无人息。
门外有人经过。
修道宗门白日里课业繁重,一贯是没人进书阁翻阅典籍的。
看来这里也是一样。
孟荼然按照名录找到太苍纪——
她翻开,发现尽是溢美之词,夸得天花乱坠。
她:“……”啧。
言令仪一偏头,发觉她的轻扯唇角,无语得十分生动。
孟荼然道:“这记载宗门史也要如此吗?”辞藻华丽、将历代宗门之主描写的宛若救世之主,丰功伟绩、如数家珍。
她翻来覆去反复查看,直到目光凝疑,落在书封一角,上面印着‘通行版’。
所以这看上去完全不写实的书,是写给外面那些百姓看的?
孟荼然皱眉。
修行当远遁红尘。
这是在做什么?
孟荼然喃喃:“这么自恋?”
言令仪翻了另一本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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