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通看着满脸紧张的女儿,说没有心软是不可能的,但是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旦开了出去玩的口子,对外面的风光热闹上了瘾,轻易止不住。
他伸手握住一个茶杯,沉默了一会儿,看似转移话题地道,“听缀儿说你不肯好好吃药?”
吾期愣了一下,心想,可恶!缀儿竟然连这也要打小报告。
但她转念一想,爹爹刚刚没有明确地说不,那便是有转圜的余地,她激动得心里砰砰直跳,费很大劲才克制住脸上的表情,满面乖巧地说:
“怎么会呢爹爹?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而且事出有因,那次蜜饯没有了,药实在苦得受不了,我才延误了一小会儿,后来每次都是准时喝的。……对罢,缀儿?”
缀儿看到自家小姐在老爷看不见的地方,虽是露出标准的美人笑,却让人无端背后打个寒颤,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回老爷的话,确实是这样,小姐近来表现很好,今天还写了一整天的字呢。”…虽说是闲出来的。
最后一句缀儿自然没有说出口,外面的人都说小姐懂事大方,唯有亲近的人清楚,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有时候幼稚和任性起来,谁也比不过。
殷通也了解自己的女儿,这两人挤眉弄眼,他就当作没察觉到,认真地咳嗽了三下,“鉴于这段时间外面确乎太平了些,…划船的事,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罢。”
她爹爹把话故意拉长了说,让吾期忍不住瞪大眸子,吞咽一下口水。
殷通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为的是继续观察局势。
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来那些喜欢闹事作乱的,这两天通通熄了火,像是有组织有预谋地被收编了,没得到命令不会冒然出手。
吾期没听到肯定的回答,可依她对爹爹的了解,这事八成有了着落,因此心里觉得很满意,笑着捧起自己倒的那杯茶,一边呷一边眼睛滴溜溜地转,很是灵动可爱。
殷通见到女儿这幅娇俏的模样,不觉哑然失笑,开始反省对她的严厉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或许以后可以放松一些?
上次夫人提出的疑虑,现在想来,确实应该提前考量。
韶华易逝,女儿正处于无忧无虑的年纪,多少人到老到死回首往事,最好的时光仍是那几年,为了一个无法保证的安定生活,错过眼下的青葱岁月,到底值不值得?
吾期见自己的爹爹陷入沉思,恰逢其时地和缀儿一起回去了。
她们俩兴致勃勃地走在路上,天边的彩云照下万丈霞光,绚烂绮丽的美直截了当映入她们眼里,吾期高兴得想要吟诗哼曲,但是过去教书夫子传授给她的,不是无聊的之乎者也,就是庄重肃穆的祭祀礼乐,全都不符合此刻的情调。
吾期仰面朝天大舒一口气,眉飞色舞地说,“今天运气真好,虽然没有见到新来的客人,却可以自由出去划船了,到时候我们多逛几家画舫如何?”
“好啊,”缀儿亦是满脸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的路上遇到了王总管,他身后那两个人该不会就是老爷的客人罢?”
吾期歪着头回想,只依稀记得那个高挑的青年男子,身上似乎有些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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