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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女之笄礼,多邀家眷密友。赵桑榆不善交际,又鲜少出门,密友不多,只春柳与沈慧林二人。

故今日被邀来庆贺笄礼的便只有祖母那边的近亲和林淑绾一家。

赵桑榆未曾参加过这么多人的仪式,心底有些发虚,便站到了自己屋门前的桑树后,悄悄望着逐渐聚集的宾客。

见到林非晚也不着痕迹地对着她扬起笑意,心底的紧张更是散了些许。

赵春娘和仆侍都在厅阶东面引着客人入座,来人她大都熟识,生面孔不算多,但圈椅之上居然连着四位她都不曾见过。

原定坐在前两排的人是祖母秦氏、沈慧林、林非晚以及一些认识的近亲共计八人,赵春娘怕赵桑榆认不清人,还提前知会过她宾客的位次。

可那四人分明是坐到了后面的长椅之上,位置上是陌生的两男两女。正瞧着与祖母一同坐在中间的老妇有些眼熟,那边赵春娘已经上了台阶开始致辞欢迎宾客了。

春柳在赵桑榆旁边站着无措,不是整理她的衣服就是去扶正她发间的绸带,手上动作不停,显得比她这个一会要上前行礼的人还要紧张些。

“你这比我还像今日要办笄礼的。”

赵桑榆抬手戳她的鼻尖,故意嗔她,惹得春柳面上更红。

“时此吉日,岁序更新,有女桑榆,年登及笄。今为成人,弃垂双鬟,始束发笄。”

“笄女,此至!”

随着陈阿锦的声音落下,赵桑榆微提裙摆缓步上前,跪立于蒲团之上。

北侧是两张圈椅一方高几,赵春娘独自端坐于右,几案上摆放着一尊慈爱的嫘祖像,左侧的圈椅却是放了一座牌位。

赵桑榆不解,母亲事先并未与她讲过这事,正欲细看所奉之人,陈阿锦却起声继续了流程。

“一拜嫘祖。”感念自然馈赠。

赵家是桑海村种桑养蚕的大户,绣坊的生意同样离不开桑蚕兴旺,便会供奉蚕神嫘祖。

绣坊的嫘祖像供奉在堂屋后侧,先前赵春娘手上伤重时,赵桑榆经常一人去拜,以求母亲身体安康,少受苦厄,如今好些,竟少去见嫘祖娘娘了。

思及此,赵桑榆俯身深拜,异常虔诚,摒弃杂思,只敬重祈祷。

“二拜双亲。”不忘生养恩泽。

无暇多思,又是重重一拜。

二拜结束,赵春娘上前扶起了赵桑榆,如今两人对视,赵春娘还需要抬高些眼眸,往日襁褓中的小阿榆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赵桑榆。

赵春娘不禁眼眶泛红,将她拥进怀中,隐于响亮的乐声之下,附在耳畔低语。

“阿榆别怕,事发突然,待束好发笄,我会同你讲清。”

如幼时一般,赵桑榆依偎进母亲怀中,旁人看来是一副母慈女孝的场景。视线透过肩侧,却是明白了母亲这话的用意。

牌位上字迹清晰,镌刻有力,是佛室里的那一尊。

赵氏四代三子先室张翠之神位。

正午的阳光明媚,赵桑榆无法欺骗自己那人与自己毫无关系,此刻人虽然在母亲怀中,周身却异常寒冷,太阳晒得阴影无处遁形。

“正宾至,释双鬟。”

西侧,林淑绾已经净好了手,只等着亲手庆贺爱徒之喜。

赵桑榆缓慢转身,敛起杂思,面向林淑绾恭敬地行了礼,只是无法将夫子的祝词听进心中,仿若无魂躯壳,空有面上的喜色。

收了礼裙返回屋中,赵桑榆只觉外面的乐声吵闹,扰得头疼。

“师姐,你没事吧。”

春柳候在一旁,两人相熟,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异常,手上帮她快速换好礼裙,面上满是担忧。

她站的位置视线受阻,看不到台上的牌位,异常的只有圈椅上的四位陌生面孔,现在神游方外的师姐,明明早上还是满心欢喜的。

赵桑榆摇了摇头,对镜拍打自己脸庞,试图甩走脑中荒唐的念头,自己要相信母亲,她等了七年的日子,母亲会告诉她的,她不需要瞎猜。

重回台前,赵桑榆面色如常地坐到了正中,任由林淑绾亲手为自己绾发。

对上林非晚关切的目光,赵桑榆笑容凝在脸上,却不知如何回应,他也没有父亲。

春柳都能看出她的异常,正坐其下一直看得清楚的林非晚又怎会不知,可是身侧男子直勾勾看过去的视线,同样令人不适。

这人他是头回见,可他周身的气息却令人无法忽视,身形健壮,穿得又是豪气逼人,没有半点读书人儒雅,只一双幽黑的眸子格外勾人,仿若深不可测的湖水,和他的衣着甚是不符。

赵桑榆敛眸避开了林非晚的视线,连带无视了他身旁的那位。

视线扫过祖母身旁的妇人,越发觉得眼熟,腊月和春柳一起上街的回忆袭来,她分明是那日想要当街掀她帷帽的无理妇人。

如坠冰窟,赵桑榆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笑意,更觉那对陌生女男的低声耳语吵闹,像是对她的指点,不停地拉扯她脑中紧绷的弦,几欲断裂。

索性仪式已到尽头,赵春娘上前为她正了发笄,她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

春柳和林非晚各来敲了两遍门,赵桑榆都没应,只把自己关在小小的佛室中。

无视那座孤零零的牌位,只一遍遍的抄着经书,仿佛只要抄下去就能抓住虚无的慰藉。

“吱嘎”一声,佛室的屋门被打开,突然涌入的光线令她看不清面前的赵春娘,眼前只有醒目的牌位。

张翠。

跌坐在地,赵桑榆拉住赵春娘衣袖,抱抱紧怀里,低声呢喃。

“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阿娘你告诉我不是的,对吧。”

赵桑榆直视赵春娘的眼睛,眼中无泪,满目都是哀求。

赵春娘不忍继续看那哀婉的神色,将两座牌位放在一起,才拥紧赵桑榆,不住地道歉。

“阿娘应该早些同你讲的,不,是姑母,姑母对不起你,是赵家对不起你。”

有滚烫的泪水流进赵桑榆的脖颈,激得赵桑榆浑身打颤。最后一丝力气耗尽,赵桑榆再也不能继续欺骗自己,跌坐在地,对着陌生的名字愣神。

张翠,赵宝福。

回忆里全然没有这两人的身影,原先只是没有父亲,可事实上连母亲都是假的。

见赵桑榆面无表情发怔,赵春娘更加痛恨自己,或许自己本就不应该顾忌张家来人,甚至不应该听信弟妹之言。

“阿榆,我的阿榆。”

赵春娘已然泣不成声,经年的负罪感终在此刻爆发,她本就不是母亲,更不擅长做母亲。

声声入耳,赵桑榆这才回神,她是阿榆,是阿娘的阿榆。伸手拂去赵春娘的泪痕,滚烫灼人。

“阿娘同我讲讲她的事吧。”

阿娘不同她讲这些,今日又只让她拜了母亲,自然是有原因的,她虽不懂,却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毫不顾及别人的苦衷。

*

赵家与张家居住邻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便成了婚,那时候赵春娘还在文绣院中辛苦做活。

赵桑榆出生于赵春娘返乡的前一年,她一直以为自己自小便住在这绣坊之中,可绣坊的建立却都是源自于她的生身父亲,赵宝福的压迫。

赵春娘入了文绣院之后时常会往家中寄钱,可赵宝福挥霍无度,被父亲赵有德宠得无法无天,家中的钱财大都是两人挥霍的。

原以为他成了婚能敛些性子,可事与愿违,婚后他却生多了出入妓坊的恶习,也许只是之前无人在意。

赵春娘离开文绣院不久,赵有德风症急发,撒手人寰。赵宝福更加肆无忌惮,无人能管,甚至因为家中缺少经济来源,教唆秦氏嫁姐换钱。

赵春娘忍无可忍,年都没过,带着手伤独自离村立业,不再与家中往来。

可张翠骨子里看不惯赵宝福的做法,只身带着不满两岁的赵桑榆去给赵春娘帮工,她能做的就做,不会的便站到一旁默默地学。

赵春娘喜欢极了张翠的性子,因为她才不至于与家中完全闹翻。

可天道不公,赵宝福那厮生了花柳之症,全赖着张翠的接济过活,张翠不再与他接触,可还是逐渐生了些奇异的疮疱。

忧心年幼的赵桑榆,张翠只能将她托付给唯一的长姐赵春娘。

可病发得紧,张翠原先还能偷偷看望一下自己的女儿,后来却是不将全身裹满纱巾就无法见人,任消息封锁得多么严密,张家还是知道了。

可张家没去探望病重的女儿,而是直接来绣坊找了赵春娘。

没有旁的办法,赵春娘只能应下张家的要求,给了许多钱,这才保住些名声。

初时张翠并不知道这事,直到赵宝福的葬礼上见到三年未见的母亲吴氏和弟弟张金,才知晓张金拿那钱搭上了城中沈家,和沈家的小女儿结了亲。

来参加葬礼也不过是看看她的状态能否再多要上一笔银钱,可她张翠也不是能随便蒙骗的,是非善恶她还是分的,作恶的是那赵宝福,又何苦为难他的姐姐和自己的孩子。

以死相逼才唤起些吴氏的良知,答应不再找赵家的麻烦。

经此一事,张翠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和赵春娘留了遗言,不用再和张家来往,只求她能替自己做阿榆的娘,护她长大。

至于她的亲爹,除非孩子长大了刨根问底,不然不提也罢,自己便死而无憾了。

赵春娘自然会答应,照顾赵桑榆已久,她早已将她看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后顾无忧,张翠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只不到一年,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笄礼流程勿深究,架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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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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