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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晚间,赵桑榆和春柳仍旧去了西厢房收拾东西,白日里一口气将东西全都堆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容易,重新归位又是要再多耗上一番心力。

夜幕低垂,乌云逐渐完全覆盖了天空,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天际,给黑夜带来了短暂的光明,而后声声雷鸣由远方不断靠近。

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席卷而至,并且不愿离去,淅淅沥沥地下了许多天,绣坊里的路都被洗刷得透亮如新。

*

天放晴的这天,林非晚的病终于好了一大半,已经有力气下床行走了,行风便在西厢房的门侧摆了一张矮凳,让他在一旁晒晒太阳散散步。

林非晚不愿无所事事地晃悠,便拿出了针线筐练习针法,偶尔也会抬起头看看行风,行李原本不多,病了之后又采买了许多,行风倒是从南房搬了许多趟才搬完。

行风是林非晚小时候母亲亲自挑选给他的伴读,彼时林斐然的武馆才起步没多久,之前从家中牙行选出培养的苗子中,行风和林非晚年龄相仿,便留进了他的院子,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互相陪伴了将近十年。

林非晚病倒的前一日,赵春娘见他下针已经练习得很是均匀了,便给他命了题让他实操,首先是要仔细观察院中的叶片,然后绣上十片八片不同物种各种形态的。不成想一病竟然耽误了数日,此事也就搁置了。

*

赵桑榆是被熏香的味道吸引出来的,这味道陌生但又有些好闻,那日去看望林非晚的时候,便觉得他屋子里有不是很熟悉的熏香味道,今天又闻到了这个味道。

只见西厢房的门口,林非晚慵懒地缩在一张矮凳上,小小的竹凳与他的身形有些不相匹配。太阳光洒满了他的全身,赵桑榆悄悄走上前来,见到一片边缘微黄的桑叶正放在他的腿上,他的绣布上已临摹出了一半的叶片。

突然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腿间,林非晚抬头望向阴影的来源,是师姐。

她今日穿了嫩黄色的衫裙,太阳由她的背后照射过来,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散着金色的光晕,似有清风拂过,发丝还在不住地跃动。

光线强烈无法看清她的面容,林非晚揉了揉眼睛,哑哑地叫了声“师姐”。

赵桑榆侧身拿起他腿上的桑叶,捻着叶柄来回转动了几圈。

“你屋子里可是在熏什么香吗?”

林非晚猛吸了一下鼻子,方才闻到。

“嗯,应是行风在给屋里熏香,是家中找人求的方子,用来调理身体。”

“这样啊。”好可惜,居然是药。

“师姐若是喜欢这味道,过几日让行风给你送些过去。”

林非晚闻惯了这味道,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但细细闻下来,确实和普通香料的味道不大一样,也算得上好闻,师姐若是喜欢,倒也正常。

“没有生病也可以熏吗?”赵桑榆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的语气中已经染上了些雀跃。

“可以的,只是些安神强身的药材。”

“好。”

赵桑榆玩腻了叶片,轻轻地放回了他腿上。她转叶片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也未仔细看,放回去的叶片是缺了一角的。

“师姐。”林非晚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幽怨。

赵桑榆回神仔细看了一下,后又低头寻了一番,该死的碎片不知飞到了哪里,她只得打了几下自己的手。

“对不住对不住,你且等一下,我去给你寻个一模一样的。”

走前还顺带拿走了他腿上不完整的桑叶。

林非晚无奈地歪了歪头,先暂时放下手中的绣绷,淡淡地叹了口气,望着那个跑走的身影。

赵桑榆跑到院中的桑树下,低头认真地一片片扒着散落在地的叶子,可是世界上哪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未果。

她拿着一把差不多大小形状各异的桑叶站回了林非晚的身旁。

“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呢,它们长的都不一样。”

“嗯。”

林非晚抿唇一笑,本就寻不到的东西罢了,他找个角度相似的用着也是一样的,便从中随意地拿了一片。

见他似是勉为其难,赵桑榆为了补救自己所犯之错,又折返进院中。

廊道的后面是先前搭的葡萄架,那时院中全是女眷,故而搭得并不高。前几日趁下雨之前,她们一起笑闹着便轻松摘了个精光,此时架子上只剩下些孤零零的叶片。

赵桑榆来到葡萄架下,仰起头选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片她觉得最完美的叶片,踮脚扯了下来。

又偷溜到赵春娘门前,从她新弄来的一盆四方竹里薅了一枝竹条。

就这样在植物堆里转了一圈,收获了八、九种极品叶片,赵桑榆献宝般双手捧着叶片们到林非晚的面前。

“呐,其他的叶片也替你采集好了,足够弥补了吧。”

“足够了。”

怕她还去寻,林非晚忙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并接下叶片,一片片整齐地码进了放在地上的绣线筐里。

*

赵桑榆心满意足,正欲离去,忽然注意到林非晚拿绣绷的手中攥着一块帕子,便戳了戳他的手背,低声发问。

“这是什么?”

林非晚却将手攥得更紧,向身后躲了起来。

“没,没什么。”

他越是欲盖弥彰,赵桑榆的探知欲反而更盛,于是叹了口气,佯装要进房间里工作。

见她一只脚踏进了那屋,林非晚心下放松了几分,手后的帕子却被一下抢走了。

赵桑榆忙向后退了两步,展开,是一张普通的丝帕,唯一特殊的便是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痕,这般血迹林非晚自是熟悉,小时候她也是这般才一点点学会的。

林非晚却是面上泛红,站起身子,伸出胳膊想要拿回来,只是绣绷却从腿间滚落。

“师姐,给我。”

他的声音低低地,几乎像是在请求。

见状,赵桑榆也不再逗弄于他,将帕子塞到了他的手心,又低身捡起了散落的绣绷。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这般过来的。”

赵桑榆一边帮他重新绷好了绣布,一边从他的小筐中找出一枚顶针套在食指上,拿起针线下针,又将抵在顶针上的绣花针翻面展示给他看。

“戴上这个,能好一些。”

她将顶针取下,看了一下他的手指,将开口掰大了一些递到他手上。

“多谢师姐。”

林非晚戴上了顶针,接过她递来的绣绷后,未见她离开,反倒是与他并肩而立。他有些木然,赵桑榆却是拿起绣花针,指着绣样上桑叶的脉络。

“你看这里,针脚过于密集了些,不能体现它原先的纹理。”又指了指另一个地方道,“你再看这儿,这边的针迹就很均匀。”

林非晚恍然明白了为何自己之前看那里的绣迹觉得奇怪,“师姐,你说得好清晰,我原先只觉得那里处理得不好。”

赵桑榆见他夸自己有些赧然,稍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自己只是比他早学到了这些而已,其实他的进步快得倒有些离谱了。

“嗯,你自己再研究研究。”赵桑榆转身准备离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转身,与低头侧身移凳子的林非晚撞了个头碰头。

赵桑榆有些头痛,闭着眼睛揉了揉抽痛的脑袋,抬眼看去,林非晚已然被她撞得跌坐在地,只闷闷地哼了两下,似是忍耐,半天都没有起身。

“你没事吧。”赵桑榆慌乱地弯下腰,伸出双手慢慢地将他扶起。

林非晚虽是被撞的,却有些男生要坚强的执着在,即使眼睛里已经有了水雾,仍旧是咬牙说着,“我没事,只是刚刚没站稳。”

“那就好,我是想说,你的针钝了,有可能是因为这你才两边绣得不一样,扎手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针迹要用的力度也不一样。”

赵桑榆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把刚才忘记说的事情都补充了来,生怕自己再说漏了什么。这人都不怕痛的,怎么一声都不吭。

“嗯,谢谢师姐。”林非晚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却在赵桑榆将她的钝针都拿走后开始蜷在了椅子上。

头痛。

尾巴骨痛。

*

行风将整个房间收拾好,正出来喊林非晚瞧瞧,却见他抱着自己缩在小凳上。

“公子可是困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林非晚抬头,额上红了一片。

“公…子。”

行风最终没有憋住笑,笑出了声。

*

赵桑榆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一旁的耳房。

为了腾出给林非晚的房间,她的所有宝贝可是都移进了这里,东西堆得有些杂乱,对他来说却是乱中有序。

她从宝贝堆里找出了两块磨石,取出一根刚刚拿过来的绣花针,夹在石块中间,来回打磨了一番,终于是锋利了,重复操作了几次后便将所有的都打磨完成了。

将针收入针匣之后,她又找出了先前一直在捶打的家伙,那是一个竹制的套筒,她打磨了许久才将大的竹筒掏空,刚好能够让小的竹筒穿过,又钻了几个对应的孔洞,用合适的木棍固定,便制成了可以调节高度的支撑杆。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与绣架稳固的链接在一起,等她克服了这个,家中的绣架便可以替换成这个了,大家可以站着坐着怎样都行,肩背手臂也能得到一些释放。

这般想着,便在房间内又敲敲打打了许久。

*

晚间用饭的时候,行风又来告了假,说他下午受了风,这会子头疼,今日就不和大家一起吃了,赵春娘不疑有他,又嘱咐了他几句便放行风回去照顾他了。

赵桑榆不解,下午的时候他明明还恢复了不少,感觉好了有差不多八成了,挠了挠头,额间微痛,似乎又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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