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装茶渣的麻袋渗出鲜血。**
唐洛的指尖刚触到潮湿麻绳，警笛声便刺破雨幕。中药铺后巷被蓝白警戒线割成碎片，法医的橡胶手套在积水里映出扭曲的倒影。她蹲下身，嗅到腐烂茶渣里混着新鲜的血腥味——是颈动脉破裂特有的铁锈甜腥。
"死者周雯，靳氏集团采购部副总监。"年轻警员念着记录本，"唐小姐，听说她每周三都来收你的茶渣？"
麻袋突然被掀开，唐洛的耳膜灌进围观者的抽气声。女人蜷缩成胎儿状，金丝眼镜片插进左眼，右眼眶却空荡荡的。最诡异的是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托着枚带血欧元硬币。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法医抬起死者下巴，"但角膜摘除手法...至少是二十年前的技术。"
唐洛的盲杖轻点地面："能让我摸摸伤口吗？"
"这不符合——"
"让她碰。"
靳砚辞的声音从警车后传来，黑伞边缘滴落的雨珠砸在周雯尸体上，"毕竟是我们集团的优秀员工。"
唐洛的指尖悬在尸体眼窝上方时，沈星蔓的香水味骤然逼近："哎呀，这不是今早收走的茶渣嘛~"她高跟鞋尖踢翻麻袋，"看来唐小姐的垃圾处理方式很特别？"
潮湿的凤凰单枞茶渣倾泻而出，混着未消化完全的褐色药汁。唐洛突然抓住沈星蔓脚踝："沈小姐今早喝的卡布奇诺，加了双倍抗排异药？"
"你胡说什么！"沈星蔓甩开她的手，香奈儿外套却扫落证物袋。一枚微型摄像头滚到唐洛脚边，镜面反射着路灯的冷光。
靳砚辞踩住摄像头："警官，我司会全力配合调查。"他皮鞋碾碎的瞬间，唐洛听到微型存储芯片碎裂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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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刀划开真相的黎明。**
警局审讯室的单面玻璃泛着冷光，唐洛的腕骨被金属椅圈出红痕。当警察第四次问及"茶渣用途"时，走廊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2003年武夷山野茶，靳氏以每公斤三十万收购。"江予白的声音裹着消毒水味飘进来，"而唐小姐当垃圾处理的茶渣里，检测出高纯度吗啡成分。"
门开了，白大褂衣角拂过她手背。唐洛嗅到他袖口的苦橙香下，藏着手术室特有的骨锯铁腥味。
"又见面了。"江予白将保温杯推过来，"你的胎记在发烫。"
枸杞红枣茶的甜腻中，唐洛尝到极淡的□□味道——这是审讯室常见吐真剂。她故意打翻茶杯，飞溅的液体在桌面画出蜿蜒溪流："江医生，你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沾着茶渣。"
监控器突然发出刺耳电流声。黑暗中，江予白的手帕捂住她口鼻："别闻指纹粉，里面有诱发记忆移植的催化剂。"
唐洛的盲杖击中他膝关节的瞬间，审讯室灯光大亮。警察冲进来时，只看到江予白弯腰捡眼镜的侧影，镜片反光里...赫然是唐洛十岁时的脸！
"幻觉？"她攥紧袖口的银针，却摸到江予白塞进的纸条。盲文凸点拼出惊悚警告：**茶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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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氏大厦37层的风裹着血腥味。**
唐洛摸到安全通道门把手的咬痕——是子弹擦过的灼痕。今早的收购记录显示，周雯最后一次签字是在B2冷库。当她撬开电子锁时，寒气扑出三千只幽灵。
成排的液氮罐陈列在蓝光中，罐体贴满器官编码标签。唐洛的指尖扫过某个泛黄标签时，冷冻舱突然泄气。
"2013年7月15日，RH阴性心脏。"
这正是母亲失踪的日期。
警报声炸响的刹那，唐洛摸到罐体连接处的青铜纹路——和靳砚辞纹身的裂痕完全一致。身后传来液压门开启的轰鸣，她闪身躲进柜隙，听到沈星蔓癫狂的笑声。
"找到你了~"沈星蔓的指甲刮过液氮罐，"以为装盲人就安全了？"她举起紫外线灯，"看看这些药渣的真面目吧！"
紫光扫过满地茶渣，浮现出无数眼球状纹路。每片茶叶的叶脉都构成瞳孔，而叶肉褶皱形成视网膜血管图。更可怕的是，所有"眼睛"都朝向唐洛胎记的位置。
"这是靳氏最新研发的视觉记忆载体。"沈星蔓踩碎茶叶，"用你母亲的角膜培养的哦~"
唐洛甩出银针，却被防弹玻璃震飞。沈星蔓按下遥控器，冷库温度骤降至零下五十度："好好享受吧，等砚辞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会来收你的视网膜做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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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欲撕裂极寒。**
唐洛的指尖开始结霜，胎记却反常地灼烧起来。她摸索到液氮罐后的控制面板，用硬币边缘划开电路板。当芯片插入瞬间，整层楼的应急灯变成血红色。
"警告！记忆载体泄露！"
冷冻舱集体弹开，白雾中浮出数百枚玻璃眼球。每颗虹膜都映着不同场景：十岁火灾、靳砚辞纹身过程、江予白在手术台旁记录数据...最后几颗眼球里，竟是沈星蔓在P图软件里修改胎记照片！
通风管突然传来敲击声。唐洛刚抬头，就被靳砚辞拽进狭窄管道。他胸腔震动的声音混着血腥味："再乱碰我的玩具，就把你做成**培养皿。"
"你的心跳..."唐洛的耳廓贴在他胸口，"在模仿我母亲死前的心电图波形。"
靳砚辞掐住她后颈按向管壁，黑暗中他的纹身发出诡异磷光。唐洛趁机咬破他手腕，尝到镇痛剂里武夷山茶的涩味——混合着她今早被收购的茶渣成分。
"你每晚喝的安神茶，"她咽下他的血，"是我用抗排异药渣泡的。"
男人肌肉瞬间痉挛，这是痛觉复苏的前兆。唐洛的盲杖尖抵住他喉结："现在，是谁在谁的血管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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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药渣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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