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饭,上一口还没咽下去下一口就在嘴边了,这天下会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呢?师尊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林丘光盘之后自觉将盘子拿去厨房清洗,桌子擦擦干净,他可不是那种眼里没活的人。
酒足饭饱,林丘懒洋洋地倚在自己的座椅上,这要是他一个人在这里,那林丘定要将腿也搭到扶手上。他拿起整整齐齐码在桌角的一叠书信,翻看了几页,都是一些邀请函,诸如清谈会,赏花宴,甚至还有佛门讲经座谈,内容也大同小异,目的都是邀请这位名满天下,修为高深的浮岚长老去参加,好撑撑场面。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出来,我带你一起过去。”
林丘惊喜地抬头望向松生:“真的吗!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他立刻坐直了身子,神情也严肃起来,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选出来两份邀请函,屁颠屁颠拿给松生看。
松生接过去,这两份邀请函都很有特色,光凭邀请函上的花纹,便能辨别出来历——西域佛门南雁寺与地理位置极佳,富甲一方的冀东淼城。
林丘会选择淼城松生并不意外。
淼城之所以以“淼”命名,就是因为它位于多条大河汇聚之处,来往的船只都要经过那里,来自天下各地的商人云集此城,交换货物。长此以往,淼城积金至斗,富埒陶白,不仅如此,随着五湖四海行商来到这里的,还有极具特色的风俗文明。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淼城会成为许多人的向往之地。
至于西域,佛门文化盛行,佛修遍地走。许多著名的寺庙都坐落在那里,而南雁寺更是个中翘楚,门内精通佛法之人比比皆是,这封信便是名震一方的前南雁寺主持无尘禅师所写。
松生给这两封信做了回复。
林丘回到卧室,看见何间还在外面的院子里功,拿起桌上的竹节杯给他倒了一杯水喝。
“小何哥,你练了这么久,歇歇吧,弄伤了身体得不偿失,之后还有几场比赛呢。”
何间接过颜色清嫩的竹节杯仰头一饮而尽:“之后的比赛,我大概率是没有可能获胜了,不如抓紧在雪芽峰的时间多修炼。”
雪芽峰灵气充裕,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何间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林丘没忍住叹了一口气,认为是之前灵器认主从何间身上吸走了太多血才会如此。何间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宽慰道:“别多想了,是我实力不济。”其实是松生强行剥离残魂,加上被打的那一下,身上留了伤。
何间对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大比拿到了一个相对不错的名次,不出意外能顺利进入内门,体内居心叵测的残魂也被剥离,与这些相比,他身上的伤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失去了残魂的协助,他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想到这里,何间把竹节杯放回林丘手中,说:“已经很晚了,更深露重,你的身体不比旁人,回房间休息吧。”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但我还是要说,我其实挺健康的。”
周围每个知道他体质问题的人几乎都说过类似的话,但其实林丘并不觉得自己与旁人有多少不同,最多就是寿命有些差距。
“对了,我听说大师兄之前为救你受了不轻的伤,本来这几日的擂台赛,他即便不上场,也要从旁协助诸位长老组织现场,然而直到今日他都没有出现,你改日记得备一份礼送过去。”
何间细致地叮嘱他,松长老久居高位,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在松长老眼中或许和过家家一样,不值一提,何间担心林丘年纪小,若无人提醒,恐疏忽了这些。
“你放心,我都知道,这么说我从小也在爹娘身边旁观了不少类似的事。”林丘在月色下拿一双鲜灵活泼的眼睛瞧何间,“小何哥,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说起话来像阿爹阿娘一样老成。”
何间被这么他这么一瞧,心跳猛然落了一拍,嘴唇动了两下没说出话来,喘了几口气,只低声说:“回去休息吧。”
“嗯嗯,你也要早点睡,昨晚你忙着顿悟,都没来得及睡睡我温暖的窝,我可告诉你,我睡觉很早的,如果你不想在我睡着之后吵醒我,那就早一点上床休息。”
林丘丢下这句不能细想的话就离开了。
何间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始练功,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进入之前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了。手中的剑在挥舞,心却不在上面。
练了一会儿,他认命般地停下了,转头看向卧室的窗户,脚步轻巧地走到窗边,窥探里面的动静,林丘侧躺在床上,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头发散下来堆在枕头上,没有露出任何令人浮想联翩的部位。
何间侧耳细听呼吸声,并不绵长更不稳定,应该没睡,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他站在窗外的草地上,光顾着看卧室内的场景,没注意到自己脚下一撮叶尖泛粉的草正用尽全身地力气企图逃离他的魔脚,露在外面的草尖努力地摇晃,若不是草没有发声器官,它肯定早就叫出声来了。
该死的人,偷看雪芽峰峰主人的弟子睡觉,还站在它身上,得给他点教训尝尝!
一小股极淡的粉色烟雾从草尖飘出,原本粉嫩嫩的草尖颜色褪去,只留下与草身一样的青色。那股烟雾精准无误地飘入何间的鼻腔,没有溢散到其他地方。
何间还在偷窥,估摸着林丘应该差不多睡着了,终于愿意抬脚离开。
草愤怒地在地上扭曲成蚯蚓:等药效发作,我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何间回到房间之后并没有上床,在蒲团上打坐,房间里的蒲团还挺新的,看得出基本上不用。
不知过了多久,何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床顶的雕花。
“!”何间“唰”得一下坐起来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人,那人背对着自己,没有穿上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抓痕,他近乎惊悚地掀开被子,那人似乎是被何间的动静吵醒了,睡眼朦胧地转过来。
何间脱口而出:“妖物!”当下就要拔剑,可惜剑不在身边,摸了个空。
那人的身体分明是女子,却长了一**丘的脸,更怪的是,何间视线下移,居然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器官!还不小!
不男不女,不是妖物是什么!
在何间惊悚的目光中,那妖物用一种柔情似火的眼神看他,手也柔若无骨地往自己身上攀,用和林丘一模一样的声音对他说:“小何哥,你昨晚满不满意我啊?是不是很大,让你很爽……”
何间一听这话,背后一片冷汗,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还是原模原样,但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咬牙切齿地问:“妖物,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变成林丘的模样!”眼中几欲喷火。
“什么变成林丘的模样,我就是林丘啊,小何哥哥——你在说什么啊——”那妖物拿腔拿调地拖着嗓子说话,声音能腻死人,“你这么能这样无情,我都不嫌弃你是天阉,你怎么反倒嫌弃起我来了,再说了,这不是正和你的意,你不爱男人,但又不能和女人在一起,你上哪儿找比我更合适的人。”
“什么……天阉……你放屁!我怎么可能是天阉!”何间被接二连三的意外砸昏了头,再也维持不住体面,破口大骂起来,当即就要掏出来证明自己,那妖物也不着急,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身上还披着印满小猴的被子。
何间摸了一会儿,居然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摸的不是自己身上的肉。他心下大骇,当即就在房间中四处走动,寻找自己的剑。
“小何哥,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何必如此作态,叫我伤心。”
说着,便用手开始抹不存在的眼泪。
何间充耳不闻,只顾着找剑,找遍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也没有,最后怒气冲冲地凝聚灵力于掌心,毫不留情地打出去。
“受死!”
“啊啊啊啊啊!小何哥快住手!”林丘看着眼前敌我不分,口中喊着“妖物”、“受死”,对自己毫不留情地挥拳的何间发出惊恐万分的叫声,“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
那蓄满灵力的一击最后硬生生停在距离林丘仅两指宽的地方,辅首从窗户飞进来,重重地撞在何间背后,这一下可把他撞醒了。
何间神情恍惚地眨眨眼,立刻抬头看眼前的林丘,胸口是正常男性的胸口,体型也是正常男性的体型,表情和说话的声音也都正常。
太好了,终于恢复正常了,何间甚至都没意识到被辅首撞击之后产生的疼痛。
“哎呦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麻烦,林丘,你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不能赖账啊。”
辅首还在大口喘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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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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