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许怀洲只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按照剧情告诉洛子意，并没有在其中添油加醋。一方面，他不想再破坏剧情，导致再有额外的事情；另一方面，现在的他也不想用这些事情来争取一颗原本就不属于他的心。
只不过其他人好像不是这么认为。
在他说完以后，洛子意也一如剧情描述那样沉下脸看向沈度舟。
“沈哥，适可而止。”
沈度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洛子意却毫无动摇，态度看起来分外强硬。可这其中包含的何种意义，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再次吃瘪的沈度舟将这笔账一同算在了许怀洲身上。他回想着昨天和今天察觉到的异常，决定将某人再调查一遍。
感受到一道不善视线的许怀洲默默又往后面退了些。
“……所以，那家伙确实瞪了你？”
“那眼神都快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用瞪形容还是不太准确。”许怀洲端起自己面前的拿铁喝了一口，接着才伸出手推开凑到自己跟前的俊脸，“就和你现在差不多。”
被推开的人很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别把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
“然后呢？后面还发生什么了？”
许怀洲一摊手：“然后我就走了。这不是过来见你了吗。”
“好久不见，文星。”
没有听到想要的后续，凌文星坐回位置上，端起自己的美式。在他正要喝的时候，许怀洲忽然说出后面那句话，他面上笑容一顿，捏着杯柄的手也停在半空。
直到现在，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时隔两年未见的表哥突然发出邀约，虽然很虚幻，但他还是选择赴约。要说一点怨念都没有绝对不可能，可他还是更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两年他也尝试过联系，却无一例外没有回讯。
“说说吧，你在手机上要告诉我的事情。以为那两句话就能把我糊弄过去？”
“果然瞒不过你。”许怀洲早就料到凌文星不会轻轻揭过，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我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凌文星看着他：“两年前，你忽然单方面跟我断了联系。”
“就从那时候开始讲吧。”
……
“竟然是这样。”
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后，凌文星眉间紧蹙，手上不自觉地捏紧了腕间的表带。这是他陷入思索的标志性动作。
而许怀洲尽管面上不显，实际系统已经在疯狂提醒他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现在不能透露任何和觉醒相关的事情。”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而且也没打算现在就说出真相。
但接下来凌文星的问题却嚇了他一跳。
“你觉醒了？”
“滴滴滴——”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声。
许怀洲被刺耳的警报声震得耳膜发疼。他飞速转动大脑，想要用一个合理的回答来应付凌文星。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敏锐。
难得见到他不知所措的凌文星欣赏够了他这番模样，才放过他：
“我开个玩笑，瞧你给吓的。”
话虽如此，凌文星反倒更加确定这其中大有文章。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又是最被偏爱的孩子，怎么会突然疯狂地执着一个完全不爱他的人呢？
天知道他当时得知许怀洲离开的消息有多么震惊。想要找人却被单方面断了联系，身边人也都守口如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面，可不能再让他消失一次了。
“你朋友直觉这么厉害？一眼就能感知到真相。”系统被凌文星的话吓得惊魂未定，这会才缓过来，“他后面说的是真的吗？只是开个玩笑那句话。”
“我不知道。”
许怀洲也无法确定凌文星有没有发现什么。虽然他的直觉是很敏锐，但觉醒这种事情毕竟不合常规，一般人也想不到这层。
不如再试探他一下——
“不可以，宿主。”
系统阻止了他。
“你被异常数据攻击而觉醒，在世界意识眼里自然也是异常。现在你能平安无事，是因为你有我保护，可你朋友不行。他没有保护，世界意识就会自动检测到异常，你朋友也会被纳入攻击范围。”
“如果你不想他陷入危险的话。”
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系统说得没错，现在他们还在世界意识的监控之下，行事需要万分小心。若是贸然把文星牵扯进来，他没有任何防护，只会陷入危险。
许怀洲决定转移话题：“文星，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我原来留在本家画室的那些画，现在还在那里吗？后面有没有流出去？”他想到在洛子意画室意外看到的那副《尼卡德河》，虽然只观察了几眼，但已经确认好了它的真实性，“比如卖给私人买家之类的？”
《尼卡德河》是他早些年的作品，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它现在流进洛家，落到洛子意手里，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文星摇头：“没有，我没听到过画被卖出去的消息。”
许怀洲眉间微挑，但没有怀疑他的话。他能保证自己在洛子意那里看到的是真的，可文星却没收到任何画流出的消息，那会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凌文星。
凌文星睁大眼，满脸茫然，像是头一回知道这件事一样：“你是说，你在洛子意的画室看到了你画的那副《尼卡德河》？你确定？”
“河边右下角有我画上的专属标记，这我总不会认错。”
听到他这句话，凌文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开始回想与之相关的记忆。然而很可惜，他的记忆里并没有画作被流出去的内容。
“连你都不知道，看来本家出现了身怀异心的老鼠。”许怀洲冷下脸，“能接触到我画作的，除了亲近的人，也就只有拍卖行的负责人了。我曾经因为拍卖和他有过交流，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我早期画作的人之一。”
“我会调查清楚的。”
凌文星记下他说的可疑之人，决定回去好好调查。临走之前，他看着又沉默下来的许怀洲，问出了自己所想的另一个问题。
“表哥，你还打算继续这样下去吗？小姨和姨父他们很想你，还有戴西和卡萝。”
“……”
感受到他的视线，许怀洲没有抬头，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拿铁，好半晌才道：
“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诉他们。”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许怀洲依然兢兢业业当着他的忠诚舔狗，洛子意也像平时一样无视他。唯一不同的，就是沈度舟没再过来刷存在感了。
少了个毫无礼貌的烦人精，他只觉得清净许多，并不想知道背后的原因。
一周后。
因为洛老爷子的要求，许怀洲和洛子意回到了洛家。洛父和洛明旭还在公司忙碌，洛老爷子因为身体不适待在房间休息，偌大的客厅只有洛母一人。
“二哥呢？”洛子意环顾一圈没见到洛嘉言，“他不是说今天休假吗？”
洛母指着楼上：“在上面陪你外公，你也上去看看吧。”
洛子意抿着唇，似乎不太想去。自从两年前被强制定下婚约，他就对洛老爷子多了份埋怨。再加上从小自然形成的畏惧，他便非常抗拒在洛老爷子面前出现了。
“小意，听话。快上去。”洛母催促道。
洛子意只得依言照做。
见他上去了，洛母带着许怀洲来到沙发坐下，询问起他们最近的情况。
等到晚饭时，洛父和洛明旭也回来了，一家人按照顺序入座。唯一例外的，就是本该坐在洛老爷子旁边的洛明旭，将位置让给洛子意，自己坐在了许怀洲旁边。
许怀洲：“……”
他看了眼坐在旁边西装革履的洛明旭，不明白这人意欲何为。餐桌上的其他人也将视线放到他身上，但洛明旭毫不在意。
“他这是想做什么？”系统也没明白洛明旭这番举动。
许怀洲想起他先前转变的态度，被压下去的疑虑又升起来。若说开始只是觉得自己想多，现在他能确定其中必有蹊跷。
洛老爷子轻咳一声，率先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其他人顺势将注意力放回洛老爷子身上。
“我喊你们回来，首先是想看看你们最近情况如何，毕竟我们也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我这个身体你们也清楚，说不定哪天就起不来了。”
洛母喊了一声：“爸。”
洛老爷子朝她摆手，示意她安静。他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是我收到消息，在国外发展的傅家准备回国了。”
傅家？主角攻所在的那个？
许怀洲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瞥了眼。在听到傅家时，洛子意拿着筷子的手明显攥紧了。
“果然，不愧是主角攻，也就只有他能让主角受这样。宿主你也太惨了，任劳任怨做了这么多，也没能让他动心。”系统开始怜爱自己绑定的宿主了。
他没接系统的话。
或许对于书里的那个“许怀洲”而言，没能得到洛子意的心非常痛苦。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洛子意能坚持喜欢主角攻，反而能让他顺利完成任务，早日摆脱世界意识和系统的控制。
“傅家这次回国，便是要正式入驻国内市场。”洛老爷子严肃道，“原本的怀城三家鼎立、相互制衡，虽然互不相让，可也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如今傅家要来分一杯羹，必然会打破局面。”
“但他们资本雄厚，政府那边自然不会拒绝，我们也没必要和傅家硬碰硬。明旭，我记得你先前和傅家那位家主有过往来对吧？”
洛明旭点头。
他和傅家家主有往来？
这是书本以外的信息点。洛明旭在原书戏份不多，基本都是工作狂的形象，只在洛子意遇到麻烦时才会出现解决，他的人际关系，原书当然不会提及。
而和他有来往的傅家家主……
是傅承瑾吧。
那个扬言要为他举办一场独一无二画展的邻家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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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废物丈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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