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筝忍不住向他二人发牢骚,“我真是不明白!文......”他顿了一下,现在提文陌这名字似乎有什么禁忌,“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历?”
他今日刚到军营,一只脚还没埋进军营大帐,紧接着就收到急报。
看到内容的那一瞬间,他险些没站住脚,竟是齐阳朔送来的急令,命他马上释放文陌。
“这就是你找我们来的原因?”殷琢问。他同样想不通,将与文仁洮的谈话同两人复述一遍,越发觉得他的身份奇怪。
文陌的家世看起来不错,难不成使了银两打点?可释放令是齐阳朔亲自下的,照他的脾气,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人。况且他早就被调走,山高路远的,怎么文仁洮才到一天就将人捞出来了?
“你刚刚说?谁来找过你?”金栀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你没告诉过我这件事。”
殷琢想着她身体还没好,再听到文陌的事情估计会不开心,况且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干脆直接隐瞒了。
他们说的什么话金栀都听不进去了,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来自血脉相连的恐惧似乎更深,只是听到关于他来的消息便吓得瑟瑟发抖。甚至有一瞬间感到浑身血液变得冰凉,身体僵硬。
好在他们专心讨论文陌的事,没在意这边,金栀缓了缓。
看来文仁洮还是动用了家族力量,为了文陌?可金栀却是知晓他的心思的,这种事还不足以令他亲自出马,就算文陌给他写了信。大概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那边,比起儿子的性命,她似乎更担心家族的利益。文仁洮应该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官场智商,人情往来。”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或许这话有些明显了,“话本子里看的,不都是这样的。”金栀打圆场道。
好在他们并没在意这话,只一心研究这文家父子的来历。金栀的话反而提示了他们,没人知晓文陌的来历,但看上去不仅是家中殷实这么简单,或许就像她说的这样。
“或许他还是什么王侯将相的世家子弟?”殷琢对着徐少筝道,“这样一来,凭你的官职,似乎没办法拿他怎样了。”
听起来无奈,但殷琢说的没错,如今他确实只能听令放过那小子。
“算了,齐大人都亲自放话了,你总不能关着人不放的。”金栀说。
徐少筝愤愤不平:“可真不想让着小子就这样逃脱了。这样做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了!”
金栀:“就当作卖他个顺水人情将人放了,否则要是他真发起狠来,你毕竟如今在朝中地位不稳,别与人交恶。”
她自是知道文仁洮身份的,不能明着说,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
还有殷琢,他与文仁洮有过私下的谈话。虽不知他们具体说话的内容到底是不是向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凭他的性格,肯定会去查殷琢的身份。前世,文仁洮在朝中时主张清剿各地匪徒。她害怕要是被人知晓了殷琢的身份,恐会对其不利。
“你别出这个头了,我担心......文陌家里的情况肯定不是我们想得这么简单。你身份特殊,牵扯进这件事万一对你造成什么伤害。”金栀告诉殷琢不要再掺和进这件事中。希望文仁洮来这一趟只是为了将文陌带回去。
这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原本事情发展的轨迹,最近突生了太多变故。或许是因她重生的原因,改变于某些事后总是会带来不同的走向。文仁洮为子而来,换做前世是不可能的。文陌更是会伪装自己,更不会像如今这般冲动。
阴差阳错之下,似乎因为这次改变,徐幼云没有所嫁非人,在别地拼出一番事业时救下文陌。文陌也没有早早回到文家受父亲的洗脑,现在还不至于坏成那副模样。
“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殷琢这次没逞强,一改往日执拗。
事情说完,徐少筝起身准备离开,临行之前,他还对金栀说会好好考虑一下她的提议。不过在房那小子离开之前,必须要将他打一顿好好出口气。
金栀同时以山寨事忙为由,婉拒殷琢送她回绣楼。
等回去了还没进门就见着虞柠满脸怒意坐在门口,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桌上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把剪刀。
看虞柠这样子不用猜就知道,大概是她爹又来绣楼闹了。
这两年原本都消停些了,面上虞柠不能直接放任她这爹不管了。好在每个月随便给些钱就能打发了。殷琢私下里也警告过他。但这两月殷琢和山寨其他人实在是太忙了,看管松懈,这两年无忧的生活早就将他的胃口喂大。
她现在情绪过于激动了,要是不加以阻止恐怕会误伤自己!
金栀环视一圈,四周并未有人来。她将门关上,掰开她的手夺过剪刀扔在地上再踢到一旁,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办啊阿姐!我真是彻彻底底地受够这种被人威胁的日子了!”哪怕那人是她的生父,虞柠不想再受他威胁,“我该怎样做?才能摆脱这一切呢?”
大不了就等他下次再来这儿时,直接叫人把他轰出去,断了他的钱财来源。
“柠柠,一切都会过去的。”
金栀早就看不惯他,是时候解决了。
等不及虞柠止住哭泣,她直接起身,径直朝后院去。
虞父每次来都是走这里,他似乎不敢从前面走?听说他嗜赌,可运气不太好。每月钱都输掉以后只能躲着,直到下一次来找虞柠要钱。在此之前,没人知道他会躲在哪里度过这一月时间。
她找人搬来椅子,命令打开后院门,虞父一个踉跄直接摔趴在地。哀嚎着抬起头,却见除了金栀外,旁边还围着五六个护院,个个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摩拳擦掌,这架势似乎随时会将自己扔出去。
他感到害怕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只不过是来找我的女儿的,她答应了每个月都会给我些银两,不然我这瘸腿老汉恐怕就活不下去了。”他虽然没理,不过却越说越起劲,认为自己就该享福,而不是像这样每日躲躲藏藏的。
“虞伯,听说这一个月你又亏了不少,怎么今天敢出来了,不怕别人再找来了,是钱都还上了?”金栀坐着,不仅不慢对他说道。
虞父想起身,但是他被压制住,被这几个护院摁在地上,“金姑娘!我错了我错了!可是就虞柠这么一个丫头,我好不容易将她养的这么大了,她要是再不孝敬,我这苦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金栀不说话,旁边的护院便更重一分将他压制在地上。那条伤腿前不久还被追债的人打了一顿,疼的他连连求饶,“我不求拿到多少钱了金姑娘,起码让我见虞柠一面?好歹我也生她养她......”
“闭嘴!”金栀勒令她住口,这个赌鬼,为了几两银子能将妻儿卖了。
魏巧兰可怜她,念着虞柠小小年纪不忍心看她受此苦楚。便将她带回绣楼。当时她年纪尚小,只能做些打杂的活计。这么多年是她们明里暗里接济,才使得其安心长大。
“虞伯,你说要是那些债主知道你在这儿,会不会立刻赶来呀?”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他若是聪明点就不会再三纠缠。金栀可不会看在虞柠的面上就放过他这捣乱的人。
“钱,以后不会再给。”
“人,也别想带回去。”
虞父气得嘴都要歪了,“你!你你你!简直无理!”指着金栀怒骂道。肚子里憋了一股子气,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这是我的地盘!不论是谁,都别想扰乱这儿的清静。谁要是在这里撒野,我这些护院更不是摆着看的!”
虞父被扫地出门时嘴里还不断叫骂着。
刚刚被金栀的气势吓得一时失语,今天来这一趟简直是白来,不仅钱没要到,还被这丫头骂了一顿。
他悻悻环视一圈,好在没有他人瞧见这副模样,否则这事传扬出去他还如何有脸面在这处混下去。那些牌友看着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今天来没见着虞柠,好在他摸清了绣娘们出门的时间。等下次见着面了,她还真不信虞柠会不管她这老子?她可没这么心狠!
“哎呦……”他叫唤着一瘸一拐往家去,手中现在连一两银子都没有,这腿又伤了只能瘸着家去看看还有没有之前上山采的药草。
他刚走出巷子,丝毫没察觉出背后有一双手朝他伸来。
解开束缚同时睁开眼,他却吓得不敢抬头,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各位爷,我真不是故意欠你们钱的,求求再宽恕我两日。实在是因为她们那绣楼与山匪勾结,不给我钱才导致的!”
他以为是哪个债主派人来抓他了,根本不敢看人。只听声音都吓得不行,但是听今天这人的声音,却是陌生的。
只听他饶有兴趣地问到:“与山匪勾结?你仔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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