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宫里就只有两个皇子,一个是养在高贵妃宫里的金尊玉贵的三皇子,另一个就是孤身住在林禾宫不受圣宠的二皇子。
宫里的小宦官需穿制服,元钦穿的是半成旧的锦袍,小脸长得又有三分像圣上,还是蛮好认的。
守门的内侍伸手拦住他,“这儿是西径所,下人住的地方,不是林禾宫,二皇子你是不是走错了?”
元钦说:“没有走错,我的猫刚爬溜到这里来了,我要进去找我的猫,你们给我让开!”
内侍道:“不行,西径所有规矩,外人不能擅闯。”
“我是皇子,这皇宫本来就是我的家,到底谁才是外人?”
内侍:“这……”
元钦见他们正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时,趁机弯腰溜进了西径所。
他人长得小,溜得极快,门口的宦官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跑远了。
两人唉叹了一声,无奈地喊道:“二皇子,您别坏了规矩,这里不能乱闯,不能乱闯啊!您要是要想找猫,我们可以帮您去寻啊!”
“二皇子,二皇子,您别跑了,等等奴才……”
元钦敛眸,视若无睹,一直往里面跑。
魏宫中,除了服侍贵人的宫人住在妃嫔宫里,普通宦官的住所在魏宫一共分为东西南北四所,一个所里住了约三百余人,宫女则住在春秀宫。
秦婳看到小皇子一直往前跑,然后回头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宦官身上。
“哎呦!”
“你没事吧?”
元钦将老人扶起来,老宦官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的长相,想起他是谁了。
这不是二皇子么?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殿下,你到这里做什么?”
元钦抬起小脸,哭道:“猫,我要找我的猫,我的猫不见了……”
后面的太监追上来,见到老者先恭敬地行礼,喊了一声许公公。
许公公是伺候过先帝的老人了,因为年纪大了,自请调到四所管理宫人,目前是半养老状态,但在宫中余威不减,现在御前太监总管朝恩是他干儿子。
他干儿子、干孙子很多,个个非等闲之辈,魏宫上下的宫人都不敢得罪他。
宦官们见二皇子撞到了许公公,心都漏跳了半拍。
“二皇子,您要找猫,可以让奴才替您找啊,作甚要私闯西径所呢?”
“我的猫怕生,你们一大群人去找它,它会吓跑的!”
元钦哭着小张小脸,伸手抓住许公公的衣袖,“公公,他们就是欺负我,连只猫都不让我找!”
许佑丰摸了摸他的头,安抚说:“殿下,你人小,单靠你一个人找要找到何时?若不然这样,就让老奴手下的人陪殿下一起去找,可以吗?”
元钦吸了吸鼻子,“谢谢公公,但我的猫怕生,这些宫人可以跟着我,我们一起去找的。”
老者伸出手,拍拍元钦的背,哄了好久后,将人给哄好了,让手下的宫人跟着他走。
“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只猫!”
“他进的是谁的屋子?”
“好像是周浩的吗?”
“周浩那厮呢?”
“去膳房了!”
“咦,这猫好像叼了什么东西出来!”
“玉佩?”
……
那玉佩一看就是贵人用的,周浩一个太监,哪里会有这种东西?
一时间,看到狸花猫的宦官们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这件事,都快忘了抓猫这件事了。
元钦楞了一下,他本来是想用找猫的借口混到周浩屋子里,没想到阿狸居然刚巧也在这里,还将他娘的东西叼了出来。
“这是我娘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二皇子,你说什么?”
元钦拽住许公公的衣袖,“公公,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宫人们见那只猫把玉佩叼出来后,当的一声甩到地上,然后又再次翻窗进了周浩的屋子里,叼出了两个钱袋,还有一柄白玉烟杆。
有宦官惊声喊,“这不是我的钱袋吗?怎么会在周浩的屋子里?”
“我的钱袋怎么也在这里?”
“呀,那不是许公公的烟杆吗?怎么也在周浩这厮屋里!”
“这还用问吗?周浩肯定是个小偷,平日里不知道偷了大伙多少东西呢?”
“我就说呢,最近西径所怎么总丢东西,原来是出了了内贼!”
“他是吃了豹子胆了,连许公公的东西都敢偷?”
“不止许公公的,你没见连二皇子的东西都被这狠贼偷了吗?”有个宫人小声说。
皇子身份比许公公贵重多了,但是元钦如今是失宠了,比不上宫里得势的太监在皇帝面前得脸。
许佑丰的表情沉了下来,摆了个手势,示意手下的宫人去搜。
……
周浩回到西径所时,见好多人都围在他屋前,心里一沉,察觉到危险,转身就往门外跑。
可西径所的宫人哪里会放过他,大家都等着翁中捉鳖呢,他只要回来,又能逃到哪里去?
周浩很快被五花大绑,绑到元钦面前跪着。
许公公站在元钦身后,冷笑了一声,“周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偷了大家这么多东西?”
宫人上前,将他们搜出的东西,呈给他看。
周浩面色一白,他明明把这东西藏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被人发现了呢?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元钦,这一切难道和他有关?
可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别人看到后,又告诉他的,周浩滴溜溜转着眼睛,望了望四周所有人。
“许公公问你话呢,你装什么死?”
有个宫人直接上前扇了他一巴掌。
周浩轻嘶一声,爬跪到了许佑丰面前,“公公,公公,求您绕了奴才一命,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卖点东西,给俺爹治病,没什么坏心思?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求公公、二皇子,绕我一命,绕我一命!”
“奴才给您们磕头了!”
许佑年挪了挪脚,示意宫人把他拉开。
这种蠢毒小贼,他真是看一眼都嫌脏。
偷东西都敢偷到他身上了,周浩还真是不想活了。
许佑丰负责管理四所,定然是要好好惩戒周浩一番,杀鸡给猴看的。
他沉声说:“周浩偷盗他人财物,物证、口供具在,来人!现在依宫规处置,将周浩拖下去打六十大板,扔到臼室去!”
“是。”
寻常人打二十大板就受不住了,周浩要被打六十大板,哪里有命活着去臼室?
行刑的宫人清楚许佑丰这是不想让周浩活了,所以每一板下去都下手极重。果然,才打到四十大板时,就有宫人说周浩已经被打死了。
许佑丰用帕子捂住嘴,轻轻咳了一声,“知道了,这窃贼也是不中用,才四十板子就受不住了。你们给他裹上一层草席,扔宫外去吧!”
“是。”
许佑丰看到元钦捂着耳朵,一副被吓得不清地小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殿下别怕,这人是罪有应得。”
“小琉,殿下被吓到了,你带上二皇子的东西,送他回林禾宫。”
一个灰衣小宦官拱手道:“是,小人领命。”
“二皇子,你的这只猫要不要,奴才让人帮您抱着?”
元钦摇了摇被吓得冷白的小脸,楞是不放手将自己的猫送出来,只让他们帮自己拿周浩从他宫里偷走的东西。
他们一行人送二皇子回宫后,便走了。
元钦看着桌上失而复得的东西,抱着阿狸亲了一口,秦婳在镜中看到崽崽亲猫猫的画面,看得心都要化了。
“阿狸,你好聪明,你是怎么找到这些的?”
阿狸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然后从他怀里挣出来,叼了一只香囊给他。
元钦:“你是通过气味,找到的?”
他低头又亲了它一口,“你真是我的小福猫,晚上奖励你一只小鱼干。”
阿狸用爪子挠他,表示不满:“喵喵喵!”
元钦:“好好好,那三只!”
阿狸:“喵~”
元钦人虽小,可是说到做到。
下午他把之前晒干的三只小鱼干,挑出来给狸花猫吃时,林禾宫传来一阵敲门声。
元钦打开殿门,见来人是陌生的两个小宦官,问:“你们是?”
元钦亲猫:你真是我的小福猫!
秦婳:崽,你该感谢的人是我!
元钦:听说你是我未来老婆?
秦婳揉他的脸(转移话题):乖崽,来跟着我喊,谢谢姐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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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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