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要将孩子的名字改成苏红吗?苏瑜虹挺好听的啊?”工作人员不解的问着。
“哎呀你懂什么,名字贱才好养活。”老人不以为意的说着。
“好吧。呐,户口本。”工作人员撇撇嘴将户口本递出。
苏红有个姐姐,父母给他们取名,一个叫苏许澜,一个叫苏瑜虹。只是随着父母和姐姐的离开,她的人生就如同被改掉的名字一样,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母亲说,他们带着姐姐去城里谋一个好生活给家里,是去打拼去吃苦,让她好好呆在乡下,好好陪奶奶,等他们回来接她去城里。
可这一去就是十多年的杳无音信对于苏红来说,她只能在奶奶每次打电话去要钱的时候听到母亲的声音,母亲每次嫌弃抱怨的声音犹如一把重锤,敲在她心上。
她从回村青年那知道家人的情况,他们刚去城里的时候确实苦,住最便宜的地下室,打着最辛苦的工,才能勉强糊口。一段时间后,父亲卖了家里一片田,赶上了风口,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年长懂事一些的苏许澜,承诺赚钱了就来接苏红,可承诺在事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如碎石沉入大海。
事实就是,他们永远不会在回来了,是在父亲和奶奶通话时听到的,她亲耳听见的,她也尝试过自己打电话过去,听到的全是一模一样的谎言,到后来就是无人接听。
奶奶很是重男轻女,母亲没给这个家生出男孩,已经让奶奶很不满,还一连生两个女儿,将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女儿丢给她。
她越看苏瑜虹这个名字不顺眼,干脆直接拉着苏红给改了名。
奶奶很反感苏红去念书,在村子里人好说歹说的劝说下,才堪堪让苏红读完小学,毕业后说什么也不让去了,寄过来的钱也全部变成她的棺材本。
辍学后的苏红开始学做家务和农活,奶奶总是没什么好脸色,可她还是从奶奶身上学得一身的恶习和泼辣劲,对她来说这也好,没什么流氓小伙敢来欺负她。
在苏红十六岁时,她奶奶就想把她嫁出去,可没哪家想娶这么一个泼辣货给自己添麻烦。
十八岁时,她奶奶才拿到了隔壁村一户的彩礼,那户的儿子懦弱顺从成性,没哪家小姑娘愿意嫁这么一个男人。
如愿以偿,奶奶将苏红嫁出去,也收了很大一笔彩礼,婚礼办完奶奶拍拍屁股就走了,头也不回。她不准苏红回家,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回家的道理,我现在不是你奶奶,你走吧。”
所谓的洞房花烛夜时,苏红收到了苏许澜复读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她还从邮来的照片里看到,姐姐在父亲母亲的簇拥下笑的开心,白嫩的脸庞如出水的鸡蛋。
苏红摩挲着自己的脸,手上厚厚的茧磨得脸生疼,她将目之所及的东西全砸出去,尖叫着发泄多年来的委屈,齐顺平在旁边躺着不敢吭声。
满屋一片狼藉,两人背对躺着,一夜无话。
第二天,苏红谁也没说,收拾东西带着齐顺平就坐上开往城里的火车。
他们的全部家当也可以说是十八岁之前的人生仅仅可以用一个手提包装下,简单的不像话。
初到城市他们比一般来城市打拼的青年更困难,没眼界也没学历,甚至连小广告上的字也有些不认识。
他们尝试过很多,什么脏活累活,还是下三滥甚至坑蒙拐骗,只要有钱,他们就干,那时也不管什么尊不尊严,哪有吃饱饭重要。
两人没读过几年书,家里也没田再给他们卖,苏红并不能像当年他父亲一样抓住风口。
可能是多年前奶奶说的那句“名字贱好养活”应了验,拼了几年,好歹在这座小城里停了脚扎了根。
苏红再次见到苏许澜是在当地一所警局里,后者已经成为了名牌大学毕业的前途无量的女警,而她只是一个挺着孕肚满手满脸都是风霜痕迹的泼辣小摊老板,因为跟人起了冲突闹到警局里。
看见正在处理其他事务的苏许澜,美丽、温柔、坚强、理性,被所有人夸赞,苏红心里恨得牙痒痒。
由于事务繁忙,苏许澜没注意到在粗糙皮肤下是一张与自己极其相像的脸,还笑着跟苏红说:“我俩是本家姓诶,真有缘。”
苏红冷笑。因为心中的恨意,在警察的调解下,苏红始终不愿意所谓的后退一步,还是咄咄逼人,另外一家不想再纠缠下去,答应赔点钱匆匆了事。
事后,苏红找到苏许澜坦白身份,苏许澜在震惊之余也心疼苏红的遭遇,表示自己当时不知情,父母两年前就因病重离开人世,希望苏红不要计较,还表示以后有困难可以找她帮忙,说着掏出手机给苏红转了两千块钱。
苏红从头到尾没说一句,甚至没正眼看苏许澜,自顾自抚摸着孕肚。她知道这两千块钱是刚出来工作的苏许澜一个月的工资,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收了钱,转头就走。
不久后,苏红生产,她将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希望他和苏许澜一样考上好大学,将她的人身过回来。
孩子长大,被苏许澜接去养了一段时间,外出回来的苏红觉得苏许澜要偷走这个孩子,如同当年偷走她的人生般,苏红发疯似的将孩子接回来,对姐姐的恨意到达顶峰。
她不再见苏许澜更不准齐安见。
外出做生意那次挺成功,赚了些钱,回来跟一个叫王艳梅的女人合伙做点小生意,卖点小商品。
王艳梅与苏红的人生大差不差,不同的是,王艳梅没被家人抛弃和嫁了个软弱男人。她对儿子的希望也没像苏红那般,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
因此她儿子李泽读到高一不想念了二话不说就给办了休学,说是要去打工体验生活,腻了再回去念书,但不走正道,没几天就因抢劫抓进去了。
王艳梅愁的整体唉声叹气,眉头皱的在额头打了个死结,给苏红大倒苦水,苏红眼溜一转,豪气的说她有个警局当高官的姐,约个饭,提点东西说点好话,放了李泽不过就一句话的事。
隔日,苏红帮着约了两家人,她作为话事人也留下吃饭,这次苏红的态度一改从前,谄笑着介绍两家人,苏许澜周广山还没来得及震惊,王艳梅就将来意说明清楚。
苏许澜周广山听的不复进门时体面的笑意,面无表情却不容拒绝的说:“不可能的,这是原则问题。”
苏红尬笑着劝说,却被苏许澜瞪了一眼,她毫不客气的反瞪回去。
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李泽最终要去少管所呆三年,王艳梅气苏红乱出主意,不少在生意上给苏红使绊子。
“苏许澜这贱人怎么还不去死?!”
这章也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一些往事,写的时候卡了好多次,希望不要太难看,然后这章是苏红视角哦,下一章也是回忆,但是接的是第七章的不欢而散,然后就是正常的回忆时间线到前4章的主线[青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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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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