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呢。”
“我还有事要问呢。”
……
据说有四大按不住:过年的猪,受惊的驴,生气的媳妇,上岸的鱼。
赵行之此刻觉得,小早就像那上岸的鱼,溜滑打挺。
马车启动,不安分的小娘子还在怀里扑腾着,梅映禾喝了酒失了力道,那点儿挣扎仿若给他挠痒痒,却骚弄得赵行之燥热难耐。
“七哥……”
她原本应当是生气的口吻在出口的一瞬间变成了撒娇卖乖。
小娘子红扑扑的小脸上还挂着甜蜜蜜的桂花浆,一双小手拉着他的衣襟扯啊扯,拽啊拽。
“别动。”赵行之的嗓音略有些低哑,“安分些。”
“我不。”
那双小手再次攀上他,可实在是因为酒力作用,梅映禾觉得自己的双手重似千斤,举不起来只能落在他的双腿上。
谁知这一下却让赵行之再难动弹,那种只有自己知道的悸动和不安越发紧绷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了。
“七哥,七哥。”
小娘子无知无觉地拽着搭在腿上的衣襟左右摇晃,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掠过不适,越发难耐。
“乖。”他伸出手去按住了她的小手,“再动就受不了了。”
这话甫一出口连赵行之自己都愣了一瞬,看向梅映禾的眼神便成了探究。
她听得懂吗。
自然是听懂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梅映禾此时才彻底清醒了。
不由自主地视线下移,将将要落在那处的时候,被火烫似的赶忙收回视线避开要害,一张红透了的小脸却已经出卖了她。
眼神躲闪,脑子也是一团乱,梅映禾终于安静了下来。
车厢本就不甚宽敞,虽已入秋,却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二人身上都起了薄汗。
紧挨着坐在一起,更觉尴尬。
梅映禾捋了捋鬓边散落的碎发,借着整理衣裙的空儿起身挪过去,坐在了赵行之的对面。
好漫长的道路啊,好窒息的感觉啊。
赵行之也悄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怎么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好在那处很快熄火平稳,身上的燥热褪去,脸上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再看看对面的小娘子,撩起车帘正在向外看着什么,心不在焉。
她究竟懂没懂,赵行之想起了方才魏默的话,再想想小早的反应,心里开始打鼓。
他以为小早是懂的,可是方才魏默已经说到那份儿上了,她却仍旧一脸茫然,可见并非真的懂。
若是不懂,那方才自己的反应,她别是误会了。
不会觉得他不行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赵行之坐不住了。
想要找个机会解释却不知如何才能自然过渡开口。
琢磨了许久,抓住了她的手。
梅映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僵硬地坐得笔直,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那双手被他捏在掌心,包裹得很严实。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透着一种意味不明的紧张。
赵行之拉着他的手缓缓向自己这边移动,慢慢落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那一瞬,梅映禾如遭雷劈。
脑子里嗡嗡直响。
不会吧,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应该退潮了吗,难道他还在兴奋吗。
怎么办,现在可是在马车上,青天白日的,车帘还被高高卷起,难道是要当着人来人往做那种事吗。
不行不行,实在太尴尬了,他是不是疯了。
不会吧,七哥没喝酒啊,怎么就醉了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梅映禾的面颊再一次红了起来。
果然,赵行之想,小早的脸又红了。
她不是完全不懂,怕是一知半解。
这才是更可怕的。
赵行之清了清嗓子,他不想让小早误会他不行,因为方才喊停的时候他显得很急迫,很紧张。
他行,他可以的。
“七哥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赵行之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微微发颤。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赵行之压下颤音,“我是个正常的男人,非常正常,没有问题。”
梅映禾:……
然后呢,想要证明吗。
看着她一脸无措,赵行之有些着急,“我,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冲动。”
梅映禾当真有些害怕了,都冲动了,这是要……
“小早,我是说我对你有热情有冲动,有难以把持的……”他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会控制,我必须控制,因为我想保护你,我要等到我们成亲之后才能给你最完整的一切,所以,我只想告诉你我没问题,很好很强壮,也会好好爱护你,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个意思,梅映禾长舒了一口气,那些紧张、彷徨、担心一瞬间消失殆尽,整个人也终于放松下来。
她努力回握住他的手,指节发凉,还有些微微颤抖。
“嗯,我信你。”
“你信我是吗,真的信我。”赵行之热泪盈眶。
梅映禾点头,将他的激动看在眼里。
“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会的。”
梅映禾只觉得疲累,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重复着那句话,心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那就让他去安排吧,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不知不觉脑子转不动了,眼皮打架再也睁不开了。
马车辘辘地行在街道上,阳光透过马车的窗帘照进来,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小娘子的小脑袋往赵行之的怀里钻了又钻。
他用自己的巾帕小心翼翼地蘸着杯盏中温热的茶水,帮她抹掉面颊上那层黏腻的桂花膜,露出白皙柔嫩的肌肤。
原本就吹弹可破的脸蛋敷过桂花之后变得更加柔嫩丰盈,赵行之忍不住用小指轻轻勾了勾她的小脸,鼓澎澎颤悠悠的,好像那刚端上来的嫩豆腐。
整张面擦拭干净,赵行之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小早啊真的是天生丽质,每日看见她都是白净得仿佛透明的脸,还以为是敷了脂粉,如此一看她竟是每日都素面朝天也这般仙女似的容颜。
真真是捡到宝了,赵行之开心地紧了紧自己的怀抱。
“唔。”
梅映禾被弄醒了,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俊颜。
“七哥。”
“醒了。”赵行之重新拿了一个杯盏,倒了温热的茶水递给她,“喝点水润润喉。”
梅映禾接过饮尽,“我们这是去哪里。”
“带你去看看你哥。”他笑着看了一眼窗外,“就要到了,今日正好是他比试的日子。”
“真的吗,太好了。”梅映禾欣喜,方才的话题抛之脑后遗憾道:“早知道叫上嫂嫂一起来了。”
赵行之摇头,“你嫂嫂若是在这里恐怕九郎今日必输无疑。”
梅映禾哈哈笑了,倏然想起自己的脸,赶紧去摸才发现又滑又干净。
“帮你擦过了。”赵行之拉过她的手,“背过去坐,帮你梳梳头发。”
“七哥还会梳发髻吗?”
“从前小时候帮母后梳头,特意学的。”想起往事,赵行之笑得很温柔,“那时候母后总调侃我,说将来要是不会梳发髻就找不到新娘子。”
说完他低着头觎着小娘子的脸,逗她:“所以我会梳发髻,也找到了新娘子。”
小早的脸啊又红到了脖子根。
马车停下,刚一下车梅映禾就听到了演武场上传来的喊声,声势浩大震聋发聩。
跟着赵行之走到座席,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场地,座席旁边放着武器架子,各种兵器整整齐齐排了好几排。
正中央有一块高台,是用来演武比试用的。
梅九畴光着上身同人比试,正是最焦灼的时候,梅九畴被那人按在地上无法动弹,看得梅映禾胆战心惊,都忘了挪步子。
接过就见他不急不躁,抓住了对方的弱点一个鲤鱼打挺将人反手压制住。
二人已经拼尽全力,最后的时刻都早已精疲力竭,那人举手投降,面上带着笑,抱拳时梅映禾看到他的口形,说的是:“佩服佩服。”
“哥哥。”
梅映禾朝着走下高台的哥哥挥手,九郎赶紧往这边跑。
“王爷怎么将她带来了。”梅九畴揉了揉小早的发顶,往他们身后看去,“你嫂子没来。”
梅映禾:……
对上赵行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梅九畴心领神会,“无碍,明日休沐回家去看她。”
说完又赶紧夸赞,“你这丫头真是有福气,王爷对你多好,这样的地方也能带你来,这可是军事重地,没有旨意外人可是进不来的。”
真的吗,梅映禾转头看赵信之,他轻斥道:“本王乐意。”
对,七哥乐意,七哥说了算。
三人正说着,演武场上的比试告一段落,大家看到赵行之来了都围拢过来。
到近前才看到梅映禾,好漂亮的小娘子啊,铁汉们一个个看红了脸,不好意思直愣愣地瞧却又舍不得挪开眼,一个个羞涩又别扭。
梅九畴忙去撵人走,“走走,都走,一边儿歇着去。”
“九郎这小娘子是谁啊。”
“我妹妹。”梅九畴很骄傲。
“九郎,没想到你竟有这么美貌的妹妹。”
“那是。”梅九畴更得意了。
“九郎,你妹妹可曾婚配。”
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梅九畴看了一眼旁边好整以暇的赵信之,斥道:“真看不出来吗,我妹妹名花有主,你们有几个脑袋敢跟王爷抢人。”
一群人愣住,随即哄笑着恭喜赵行之,一哄而散。
秋风萧瑟,夕阳西下。
演武场上却是一派生机盎然,看得人热血沸腾。
哥哥好厉害啊,七哥更厉害了。
梅映禾托着粉腮看大家训练,心花怒放。
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佑安已至近前,“王爷。”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梅映禾和梅九畴,“九郎,小早,你家里派人传信说……”
佑安脸色不太好,“说小梅在店里滑倒摔了一跤……”
他还没说完,梅九畴已经脱下盔甲,“王爷,我先走一步。”
“哥等等我。”
几人乘车迅速往家奔去,一路上梅九畴紧张得满手都是手汗,催促着车夫,“快些,再快些。”
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到了家,几人直奔卧房,刚好大夫起身。
“小梅,怎么了。”
梅九畴急得满头是汗。
“这位便是郎君吧。”大夫朝着梅九畴行礼,“娘子的脚崴伤了,已经上了药,老夫开了方子再吃几副药便无大碍,只是至少十日之内不可下地不能走动,否则会留下病根。”
“这么严重吗。”小早赶紧掀开被褥来看,红彤彤的脚踝果然舯得老高。
小梅红着脸道:“无碍,是我饮酒不小心滑了一跤。”
大夫忙提醒,“娘子如今身怀有孕,切莫再饮酒了,小心伤及……”
“什么,你说什么。”梅九畴倏然抓着大夫的衣襟将人拎起腾空。
大夫吓得说不出话来,梅映禾忙上去劝住激动的哥哥,大夫这才慢条斯理道:“你们不知道吗,娘子已有孕月余,还未坐稳胎,千万小心啊。”
“真的吗,真的吗,我梅九畴有孩子了。”
九郎高兴得差点儿把小梅抱起来转圈。
小梅拭泪,“真的,九哥,我们有孩子了。”
梅映禾也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把抱住旁边的赵行之,高兴得直抹眼泪,“我们家后继有人了,这可是我们家的小宝贝,爹娘知道了该多高兴啊。”
是啊,爹娘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赵行之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眼神看向了许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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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后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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