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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喝酒

书阁里的书全部贴着符咒,防止受潮虫蛀。于皖按林祈安的要求,将新书贴上符咒,分类摆好。新旧的书混杂在一起,于皖随手扶了下书架顶端,却摸到一本被遗留的书。

虽说是书,但薄薄一本,不见封面和书名。于皖没着急翻开,而是叫了一声林祈安,“这里好像有本被人落下的手迹。”

林祈安在另一个柜子后,没抬头,声音传过来:“你打开看看里面写什么没有。”

那书上并没有什么灰尘,于皖小心地翻开,也没有字,只有寥寥几页有个女人的画像,或是侧脸,或是舞剑。他觉得画上的女人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是谁,一时走神,也没注意到林祈安何时走过来,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于皖有些不自在地扭头,“祈安?”

“累死了。”林祈安抱怨一句,继续道,“师兄不知道这人是谁?”

“有点眼熟。”于皖纵容了他这样亲昵的举动,“你认识?”

“不是认识。这是大师兄的母亲,许千憬。”

他这么一说,于皖就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林祈安依旧靠在他肩上,于皖盯着手中的画像,脸上露出惊讶,“是、是师父画的?”

“只有师父会作画。”林祈安十分笃定地回答。他总算歇够了,直起身,“这不能放在书阁。”

他刚说完,于皖已经将手迹递上前。

整整一日,于皖都在书阁帮林祈安整理书册。他比林祈安稍微提前些许做完,随手锤了几下由于弯一天而酸疼的腰,靠在个书架旁静默地等候。

于皖身量几乎和书架差不多高。他无聊地打量对面书架顶层的书,觉得摆得乱七八糟,颇为不顺眼,索性重新挽起袖子,按照高矮顺序重新排列一番。收回手,果不其然全是浮灰。

甚至手腕处都被蹭上一块黑迹。

于皖不适地皱眉,和林祈安说一声,便出门洗手去了。

弯月挂树梢,天色如被海水洗过一般,染成海蓝。尾边的天微微发紫,像极了水边落下几朵鸢尾花。

通往庐水徽后山的路上有座六角的石亭,石亭后种了两棵海棠树,春日里便会落满粉白的花瓣。此时虽无落英,但伴着徐徐清风和山间的野花香,也是喝酒的好地方。

于皖把买回来的几坛酒摆好,林祈安也从山上走下来,手里捧着几个果子,还把掰好的一半递给他。

“石榴?”于皖伸手接过。

“野石榴,我尝过了,不酸。”林祈安道。

“正好拿来下酒。”于皖笑一声,摘了几颗石榴扔嘴里,清甜多汁。

打开酒坛,于皖为林祈安倒满酒后,停下来问道:“要不要把大师兄一起喊来?”

林祈安正垂头剥石榴。闻言他手间动作一顿,摇头道:“大师兄家教严苛,又这么晚了,下次吧。”

“也是。”于皖这才给自己倒上酒,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师姐管大师兄很严么?”

于皖在心中盘算着,回来这几日,好像确实没见过叶汐佳和李桓山相处的样子。而林祈安话已出口,只能在心中默默同李桓山和叶汐佳道歉,硬着头皮道:“也没有很严。只是李子韫还小,师兄酒量又不行,万一醉过去,最后还得师姐操心。”

“是我考虑不周。”于皖盯着杯中清酒,仰头一饮而尽。林祈安这番话,让他醒悟到,即便他重新回来,即便李桓山愿意原谅他,可世事多变,沧海桑田,年少一同在屋顶饮酒作乐的日子,终究变成回忆里的幻影。

林祈安看出他的失落。他拿了个酒杯盛石榴,把面前剥好的满满一杯石榴推到于皖面前,道:“没事的师兄,以后日子长着呢,什么时候不能一起喝酒?”

于皖点了点头,又道:“你剥你的,不用管我。”

林祈安轻轻应了一声,却依旧把石榴留在于皖面前。他似是沉迷在剥石榴一事上,手间动作不停,道:“我记得你说过,不怎么喜欢吃石榴。”

于皖自己都不记得何时说过这话,主要还是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太多,石榴只是众多品类之一。于皖轻笑道:“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嫌吐籽麻烦。说到底还是懒,懒得处理这些东西。”

“嫌麻烦是人之常情,算不得懒。”林祈安悠悠叹口气,也笑道,“要是能有不长籽的石榴就好了。”

于皖附和着点头。

眼见林祈安剥了好几杯石榴,于皖总算忍不住,伸手去制止他,“祈安,说好来喝酒的,你倒好,把我晾在这,只顾眼前石榴。”

他心里甚至已经想好一句所谓“家兄没有野石榴香”的怨词,正要说出口,林祈安的手指却轻抚过他的手背。

像一片羽毛似的,隔着血肉轻轻触动了一下他的心尖。还没等于皖回过神,那羽毛又轻飘飘地随风飞走了。

于皖想要收回手,五指却被林祈安尽数握在掌心。林祈安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双手包住于皖的手,将手上黏腻的石榴汁抹上去,道:“陪我洗手去,师兄。”

“多大人了还要陪……”于皖虽是这么说,却还是站起身和林祈安一同向溪流边走去。

心中思索害得于皖落后几步,走在林祈安身后,看向他的背影,于皖隐约觉得师弟今日的种种行为有些反常,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异。

何况林祈安一直神色如常。他洗干净了手后重新落座,笑着向于皖举起杯。

仿佛刚才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都是一时兴起的捉弄。

于皖也露出笑。他暗暗想道,林祈安自幼便和自己更为亲近,大概是自己与世隔绝太久,还没适应过来。

林祈安喝了几杯酒,道:“师兄,我想问你件事。”

见他神色严肃,于皖道:“你问就是。”

“师兄,怎么突然决定要回来?”

于皖知道林祈安迟早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扭头望向不远处山下,庐水徽晦暗不明的轮廓,道:“一些原因是,想念这里的一切。还有一部分原因……抱歉祈安,我现在没法说。”

“道什么歉,不想说就不说呗,能回来就行。”林祈安了然地笑了笑,“师兄,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于皖示意他说下去。

“师兄说想念这里的一切。”林祈安的声音缓缓变小,却也不至于让于皖听不见,“这一切,也包括我吗?”

天黑下来,于皖看不清他的神色。这话让于皖刚放下的心神重新紧绷起来,也让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点藕丝般若隐若现的不自在,大抵不是他多心的错觉。

清酒的香气充满口腔,于皖喝尽杯中酒,笑道:“你这问的是什么话?你是我师弟,如今还是掌门,我怎么会不挂念。”

晚风吹过,吹得山间的树叶簌簌作响,也吹得杯中酒泛起阵阵波纹。

天色渐渐暗下来。

“师兄你怎么不喝,我都醉了。”林祈安为于皖倒酒,却是杯中一半,石桌上洒一半,顺着流到地上。于皖制止他的动作,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五。”林祈安答得很坚定。

“真醉了?”于皖不太信。

“骗你的。”林祈安直起身子,同样伸出两根手指到于皖眼前,“这是二,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虽嘴上这么说,眼神已经开始漂浮。于皖缓缓咽下口中的酒,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压抑在心中一整日的疑惑:“你说,书阁中怎么会有师父的手迹?”

“他以前落下来的吧。”林祈安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捏住酒杯,眼睛半睁半闭。

陶玉笛同李桓山的母亲许千憬都曾是玄天阁的弟子,拜入同一师门。想到那些画,于皖忽然意识到,或许陶玉笛对许千憬的感情,远不止师出同门。

想到这里,于皖问道:“祈安,难道你就不好奇,师父到底去哪了?”

“说不好奇是假的。”林祈安撑不住,趴在石桌上,满腔的失落和无奈,“可他要做什么,哪是我能拦住的?”

“就像当年一样。大师兄的伤看着唬人,其实没那么严重,到金陵几个月就恢复个大概。可师父呢,他明知你修为停滞,还是要封你灵脉关你这么多年,留着金丹又有什么用?灵脉早都枯了,修为不是更难提升?”

“无论我如何求他,都拦不住。”林祈安摇头一笑,似是对自己多年前所作所为的嘲讽。

林祈安说的这些于皖都明白,也早就接受了自己如今高不成低不就的现实。至于林祈安说的求情,若非他如今醉酒提起,恐怕于皖此生都不会知道。

于皖举起酒杯,入喉之酒的味道如年少第一次喝下去的那样,辛辣苦涩。

林祈安半醉半醒,于皖扶他回去并没费多大功夫。他扶林祈安躺好,正要离开,却见林祈安一双眼正沉沉地望着自己。

“是不是哪里难受?”于皖问道。

林祈安没答话,依旧直勾勾看他,喊道:“师兄。”

“你到底知不知道呢?”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于皖能读懂林祈安的哑谜。

于皖立在原地,不敢直视林祈安。

即便他能读懂,即便他能理解林祈安话里指的是什么,又能如何?换作旁人,于皖自是有满腹措辞去拒绝。

可偏生这人是林祈安,是他自幼一起长大的师弟。

于皖到底什么都没说。他沉默地离开,关上门的一霎,措不及防地闻到秋夜里的桂花香。

庐水徽内种下的许多种花,刻意栽培的丝兰,原封不动保留的院落和柳树,种种一切,分明是某个人的刻意之举。

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不知几时。喝下去的酒总算开始发挥作用,让于皖走得晃晃悠悠,脚步虚浮。得幸于屋檐下四处悬挂的灵灯,他好歹能扶着墙,不至于摔倒。

冽风给于皖吹清醒几分。他走到院中,经过那柳树时才发现苏仟眠靠在树干上,眼里露出喜悦。他嗓音里带着困意的沙哑,喊道: “师父。”

于皖只觉得混混沌沌的,又开始不清醒起来。他走上前去,带着被醉酒染红的脸色,抬手扶住树干才没摔倒。

“仟眠。”

他使劲甩了下头,皱眉疑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苏仟眠说罢就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有泪水流出来。

他自是在说谎,于皖明白。可今夜他却不依不饶地问下去:“在等我吗?”

“师父心里明白,不必问我。”

于皖不悦地皱起眉。

这一夜,他刚刚窥探到自家师弟的一些别样心思,还没从震惊中回过味,又要被迫面对另一个对他有所企图的徒弟。

这徒弟平日里还算乖巧听话,却偏偏选在今晚和他装傻。于皖没得到答案,只觉得满心烦躁无处发泄。

他俯下身,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苏仟眠。

苏仟眠被他突如袭来的动作惊到,身子已经做出反应往后退,却只能触到粗糙而坚硬的树干。正欲侧身离开,于皖的手却快人一步,拦在他身旁。

“躲什么?”于皖皱眉,话里全是不满。他无端地产生出一股抵触,再不管苏仟眠,只低下头去,恨不得如鸟一般长出羽翼,牢牢包裹住自己。

可他却总能回想起,不到一个时辰前,林祈安那句小心的试探。

“你那个徒弟,你真的不怀疑什么?”

怎么会不怀疑呢,杯里清酒倒映出于皖的半张脸。他心里清楚,苏仟眠灵根优异,修为又这样高,为何一定要拜自己为师,是真的想拜师还是为了长久地留在身边,再明白不过。

“要怀疑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他这么久地跟在你身边,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祈安,你醉了。”于皖伸出手指点了点林祈安的额头,“我这人魔交杂的血统本就不适合修行,当年是我执意,师父才收下我。我如今的修为抵得过谁?他若是要害我,何必要等这么久。还是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条命多活几年会更有价值些。”

林祈安喝酒喝得满脸通红,对于皖的话不置可否。他歪头盯着于皖,轻声说:“师兄,那你一定要好好的。”

于皖垂头半晌,酒气都染苏仟眠一身。苏仟眠满心苦恼于该说些什么来缓解于皖的这一通气,却又在看到他双颊不自然的红晕时,闪过一个念头:若非醉酒,大概很难见到平日里温和自持的人不受控制地发脾气。

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苏仟眠搜肠刮肚一番,也想不出该说点什么。他微微扭头,看着低头沉思的于皖,最终选择了沉默。

其实对于此刻这般幽静又无人打扰的氛围,以及同于皖这样近的距离,苏仟眠享受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出声打扰。

就在他心间一动,安静地数起眼前人纤长睫羽之时,后者突然失了力,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连带着扶住树干的胳膊也垂在身侧。

苏仟眠一惊。他不知多少次幻想过这一幕,可真正发生时,他只是弯了弯手指,再没做什么,即便不会被察觉。

苏仟眠贪婪地享受于皖靠在自己肩头,希望时间能静止。

可他知道这不可能。苏仟眠仰起头,隔着错杂的柳叶看见头顶的月亮,浓云丝丝缕缕地从那一处光亮上流过,遮住又露出。他挣扎片刻,终于开口喊了一声:“师父?”

“……头晕。”

他等了一会,才等来这么个回答。于皖的声音闷闷的,比平日里听起来要软上几分。苏仟眠竟颇为稀奇地从中捕捉到一丝撒娇的意味——哪怕于皖本人并没有这个意图。

“我扶你回去?”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于皖才轻轻“嗯”了一声。

苏仟眠无声一笑,心道,果然醉了,若在平日里,定是要以一套“多谢”“麻烦你了”的客套话来回复的。

他小心地扶住于皖转身,一手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让他依靠住自己,另一手则犹豫着,揽住他的腰。

于皖浑身一颤,却什么都没说,又或许是头晕得厉害,没力气说。苏仟眠扭头望去,于皖双眼紧闭,眼睫轻颤。

趁人之危确实不光彩,可苏仟眠难得能在于皖这般不大清醒时占点便宜,他不会收手。

苏仟眠规规矩矩地扶于皖回屋,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后,才去点亮灵烛。烛火明黄的光落在于皖的脸上,镀一层暖光。

苏仟眠放下烛台,犹豫片刻,伸手打算替他解衣。

手指刚触到衣领,他的手腕就被握紧,带着克制的力道只阻止动作,倒不至于发疼。

于皖皱眉道:“我自己来。”

手腕上的力道松去,于皖的眼神已恢复往日的清明。苏仟眠垂下眼,起身从一旁给他倒了杯已经冷却的茶,用灵力加热后递到于皖手里。

“有些热,放会再喝。”苏仟眠说着,坐在于皖身旁,于皖没有躲。

他现在到底醉没醉,苏仟眠不确定,他能确定的是自己此刻十分清醒,也知道自己此刻有些话堵在心头很想说出来。

“师父,我……”苏仟眠张了张口,扭头看向于皖,他声音有些抖,犹豫着该怎么继续下去。于皖端起那杯茶,仰头喝下,道:“我刚和师父来这里的时候,从没想过我的嫉妒心会那么强,会伤害大师兄。二十年前被关起来的那天,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回到这里。”

他的声音很平静,那双平日里含满风情的眼望过来时,苏仟眠觉得他看透了自己,连同自己那些还未来得及开口说出的话。

于皖道:“没有人能知道十年以后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什么事能坚持多久。现在看来多么要紧的事,也许待十年二十年后就什么也不是——尤其是感情。”

他没再说下去,但他知道苏仟眠一定懂了。

苏仟眠一语不发,低下头不自觉地握紧袖口布料。他沉默许久,终于站起身,道:“师父休息吧,好梦。”

在他转身离去之时,听到背后传来年长者的声音,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也是一句发自肺腑的劝告。

于皖道:“仟眠,以后别再等我了。”

走到院里时,苏仟眠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再次被流云遮起来。于皖话里的意思他明白,是要他放弃。

可他偏不想这样,他偏要等,等云开月明,等年长者动心。

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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