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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师尊。”

君逑意愿的坚定从他神情和话语中表露出来。

对此卫琅的反应却是别开了目光。他望着池中游走的鱼儿,一下一下地点着水面。

君逑站在他身边,不逼问但也毫无动摇,只等着卫琅的答复。

【江陵。】无可逃避时,卫琅在心中默默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

白帝城中的地底下,在冰雪雕砌的、毫无人烟的城堡,有一座冰棺半敞开着,棺材中躺着一人,一动不动,如雕塑缺乏生命力。

此刻听到远在千万里的呼唤,那尊雕塑于冰馆中睁开了眼。

冰棺之上,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光滑而透明的冰面,倒映出一张与卫琅相似但又更为成熟的面容。

江陵望着冰镜的倒映,没有回答卫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天荒地老。

可卫琅再次催促,呼唤下江陵的名字,他在心中默念:【我到底应不应该成为君逑的弟子?】

犹豫、担忧、不安……这些情绪虽然细微,但确实出现在了卫琅的心里。

江陵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江陵嗤笑一声,撑开冰馆,然后起身,落于冰面之上。

他没有回答卫琅的兴致,也不想回答,只是越过冰棺上层层叠叠的术法,向里面不断补充灵力,伪造出冰棺内的人还在的假象。

*

卫琅知道江陵不会回答他了。他本就知道江陵不会回答他的。

正如江陵告知他的那样,这是他自己的时间,本该由他自己决定。但是……

卫琅不由自主地皱眉。

按照常理来说,卫琅和江陵的感情应该是互通的。江陵能够感觉到他的悲喜,他也应该一样能感觉到江陵的。他们俩相互联系、密不可分。

作为这个时间段真正的主人,他对江陵的联系更应该强于江陵对他的。

然而事实上,尽管卫琅知道江陵一直在他身边,却感觉不到江陵的情绪。究竟为什么?

哪怕这一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心地感受从江陵那里传来的情绪。得到的却依旧是一无所有。

为什么?

仅仅是让他不要去“作弊”吗?

卫琅不否认自己有想要借助他的帮助的想法,毕竟这件事对他太为重要了。他总是要从各个方面综合考虑的。

无论如何,既然不能直接从江陵身上得到答案,就从另一个角度验证。

于是,卫琅侧身阖眼,视野变得灰暗,另一些平常看不到的东西反而更加清晰。

他“看”到君逑身上的不详黑气如同毒蛇般想要吞没他,“看”到那些初次见面时见到的金色气运已然被淹没不见。

这一切仅是因为这个人想要成为他的老师。

卫琅睁开眼,君逑站在卫琅的身边,他见卫琅睁眼,侧目与他对视,目光如故,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他想要拜君逑为师吗?

卫琅扪心自问。

他初识君逑,并未到认可对方、愿拜对方为师的地步。

但是……卫琅又想起了绒毛鸟,想起他所犯下的错误。

也许,他的想法并不重要。

可哪怕是从君逑的角度考虑,他也不知道君逑真的明白了,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您真的清楚代价吗?”卫琅问,“您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知道的,我并不会后悔。”君逑坦然回答,他握住卫琅的手,温度传给卫琅,“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未来是什么。”

“我如果能收阿琅为徒,即使死去,也不后悔。”

卫琅知道君逑是绝不会后悔的人。

他是切实而真诚地想要收他为徒,不计代价。

可是即使死去,也不后悔……

这句话,带着既视感,让卫琅回忆起自己坠落时的所思所想。他联系上这句话,终于似有所悟。

他猛地抬眸,意识到他缺乏关注的一点——君逑的话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理解。

君逑说这话时,嘴角含笑,白衣和光,似要羽化,又似要与光合一,超然出尘,与世隔绝。

对于这个人来说,甚至连生命也不重要吗?

卫琅自己都不能免俗生死,有什么理由让他如此漠视?

卫琅攥着手指,问:“你是不是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君逑笑了,这是第一次有旁人认识到名为“君逑”的这个人身上存在的问题。

君逑俯下身,摸了摸卫琅的脑袋,目光却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赞赏:“我说了,收阿琅为徒,是我唯一的愿望。”

卫琅心绪翻涌,眉头紧皱:“那其他的希望、渴望呢?”

“如果对感情的理解,对迷茫的解开算是一种希望、渴望的话,那么它确实存在。不过有且仅有这个了。”君逑耐心地解释。

“不过也许……”君逑见卫琅眉越皱越深,略略侧首,“我还想讨阿琅欢心。”

卫琅镇定地忽略了君逑的话,指出:“可人只有活着,才有解开疑惑的一天啊。”

君逑点头:“我知道。”

君逑的态度是这样无所谓。

卫琅想起君逑的父母,想起他曾说的“困惑”,极度不解又不知所措。

君逑平静地用手抚平卫琅的眉。

卫琅犹豫地询问:“如果我希望你活着呢?”

君逑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那要看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了。”

卫琅知道君逑的话中并没有威胁的意思,他只是真的这样想,就这样表态了。尽管这种表态看上去像是威胁,可本质却是极度纯粹的。简直和君逑这个人一样。

世人常带假面与他人相逢,卫琅说是观察敏锐,也不过仅是简单地透过假面来观察旁人的情绪,那仅仅是旁人的一面罢了,远不能真实窥探所有人的性情。但在相逢后,君逑却愿意把自己彻底展现在卫琅面前,如捧起从高山之巅捧起清泉,任人窥探。

在这一刻,卫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贴近一个人的内心过。

可正是如此,卫琅感到措手不及。他注视君逑,对方有一双琥珀色的双眸,眸中却是漠然与坚定。他那毫无动摇的坚定告诉你,即使你这一刻不做选择或拒绝,往后所有时光,他都愿意等待。

但是,如果卫琅不答应,他又能等到多久呢?

卫琅想到缠绕于君逑的黑气,想到君逑本人的意愿,又想到自己的宿命。

卫琅轻轻咬唇——他才初踏人世,便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面对这样一个人,这尘世有什么值得他去留恋,又有什么能够将他挽留呢?

卫琅来不及深思,不能有任何准备,便只能顺从心意。

他嗫嚅开口那一刻,犹豫悉数化为果断:“师尊。”

纵然得到了这一声想要的称呼,君逑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兴。

他的笑容如云如雾如风,带着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迷惘。

与此同时,日影微移,一片阴影打在水中。

卫琅端详了君逑半晌,自池边起身,叹气,再度提醒君逑:“师尊,芷薇峰主很着急的样子,找不到你才拜托我。你快去见见她吧。”

“好。”君逑对芷薇的来意有所猜测,因而不疾不徐。

卫琅补充:“至于那个你和归一宗的故事,之后你再告诉我吧。芷薇峰主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

君逑启程前往剑峰的竹林。

“——君逑。”

在君逑刚迈出阵法时,便听到呼唤声遥遥传来,在竹林里荡起一阵回声,竹叶窸窸窣窣,足以见来者心情不平静。

君逑看见了芷薇。她站在竹林的边缘,身体前倾,神情带着焦急。她刚刚脱口而出,平日却绝不会直接称呼君逑的姓名。

君逑询问:“怎么了?”

芷薇已经断续找了君逑很多天了。她闭关多年,没有联系君逑的手段,询问外人也无人知晓。拜托了卫琅两三天有余,这才见到君逑。

君逑扫视芷薇。芷薇的精神气很差,眼中显出素日积压的疲惫。她见到君逑,到他身前一段距离止步,同时松了口气,改回了敬称:“君峰主,我来这里是想询问你一些事情。”

芷薇难以启齿,故而含含糊糊:“我想问问你……你是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君逑平静地望着她:“什么不对?”

幻峰峰主闭关多年,最初是因为养父辞世过于哀恸以闭关克制情绪,后来就慢慢变了味道,只是一味在周围各种突发的、间接的推力下不停地与世隔绝。

说实在话,她对归一宗的新面貌实在不熟悉。可墨小宗主即使用尽全力,屡次奉劝他的妹妹专心修习,也不能对决心不再闭关的芷薇遮掩更久。

芷薇咬唇,犹豫地看君逑,却不能从他的面色中窥出异常,索性一咬牙,问出口了问题的核心:“我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君逑沉吟一秒,反问芷薇:“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闭关刚出来,发现之前认识的那些宗门长老都不见了,他们的位置上都是我不认识的人……”芷薇皱着眉头,把奇怪的点一一列出来,“哥哥他把归一宗很多的制度都改了……”

君逑耐心地看芷薇。

芷薇数完后,皱着眉头:“而我哥哥本人都变得非常的……”

芷薇左想右想,挑不出来一个好的词语来形容。便给了一个总体的词汇:“陌生。”

“而且……”芷薇看了一眼君逑,仍旧什么都没有发觉,只能揣测,“你没有意识到,你在这个宗门中被针对了吗?”

君逑但笑不语。

芷薇对着君逑万年不变的神情,慢慢说:“总之,宗门的整个氛围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芷薇相信君逑,也相信墨小宗主,但是最近这两者都让她感到十分陌生。两相比较,她更倾向的甚至不是一同长大的墨小宗主,而是君逑。

也许她从前没有看清过君逑的模样,但她确信她了解过去的兄长,也能看懂现在的墨小宗主。正因为过于熟悉,她才能察觉墨小宗主异常的程度。

小时候会给她买首饰的兄长……

芷薇右手捏住衣袖,遏制心中陡生的寒意,自问自答时眸中黯然:“君峰主,这一切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遥遥地看着远天的黄昏逐渐隐没的光芒,像离开一个熟悉的世界,即将迎来全然陌生的世界般,仓促无措,想要逃避,最后她只是从隔了一段距离的君逑道:“请你务必小心。”

芷薇的暗示给得很明显了。

君逑意外也不意外,他点头表示知晓,却没有给出确切的回应。

芷薇看他似满不在意的样子,抿唇焦急又没有办法,还是匆忙离开了。

她还要去应付她的兄长,不能停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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