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他的确是想要待在楚辞身边,尽管闯入宴席不是他本意。
楚辞喝了酒,江集和他挨得近,能够闻到他身上流光醉的味道,混着楚辞本身凛冽的气息。
闻着这股气息,江集忽然觉得自己从这气息中获得了一些勇气。
他向前伸手,想要去碰一碰站在自己面前的楚辞。
“我……”
肩膀重重得撞到墙壁上,想解释的话也被撞散。
“你故意的。”
江集腰间的佩带被楚辞摘掉,捆在了他的手上。
“你怕我丢掉你?”
江集不明白楚辞为什么要捆住自己。
明明,他不会挣扎。
“你不应该靠近她。”
果然还是因为她吗?
江集感觉到胸口酸楚的味道,他咬住了嘴唇,口腔中溢出的铁锈气息。
窗外弟子来来往往,却无人推开这扇小门。
楚辞似乎是喝醉了。
楚辞一只手按着江集的肩膀,他伏在江集的颈侧,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
“你是我的徒弟,也是……你也不想再被送走吧?”
他承认他是他的徒弟了。
江集感觉到颈边的呼吸,他被捆住的双手不敢推拒楚辞,只能无助地抓住自己的外衫。
“求求你,不要丢掉我。”
江集感觉到身体疼痛,,所有声音却被他堵在喉咙中,只透露出几声急促得喘息。
“你只要听话,我会留下你。”
“唔……”
他要做听话的徒弟,才不会被丢掉。
“我会好好听话的。”
这句话像是一支利剑,直插楚辞心口。
他脑子中闪过很多人的身影,温酒的,宗主的,钟离宣的,最后定格在了江集的脸上。
他跪在地上,身上交错着肿胀的鞭痕,目光涣散的看向他。
楚辞猛然推开怀中的江集,慌忙地离开了房间。
而被楚辞推开的江集失去了支撑,几乎顺着墙壁摔倒。
他胡乱扶住身旁的架子,才稳住摇晃的身形。
江集怔愣了一会儿。
相比以前的遇到的人,楚辞甚至算得上是温柔。
江集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弯腰去捡地上的外衫。
刚一弯腰便膝盖一软,尽管双手撑了一下,还是摔在了地上。
膝盖摔得有些痛。
比不上被骨鞭抽打,比不上一边被捶打肚子,比不上被划开肚皮,更比不上被铁链穿过肩膀。
可是江集还是觉得很痛,从膝盖开始,痛到大腿,痛到肚子,痛到胸口,痛到喉咙。
他感觉到痛苦涌到嗓子,几乎要破开他的脖子刺出来,而他在这疼痛里,却只是发出一声哭叫。
外面人来人往,江集只能捂住嘴,可痛苦又从眼睛里流出。
从上次不算体面之后,楚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未名峰。
他去藏书阁时与靳理又遇到了几次,还没等江集问,靳理便自说自话的开口。
原是最近魔界选了新的魔尊,相比以前被楚辞一剑戳死的炮灰们,这位魔尊也是修为深厚。
据说新魔尊和楚辞几次交手,都没分出胜负,甚至隐隐有压制楚辞之势。
这下子安稳了几百年的修仙界坐不住了,说是正在准备练手讨伐魔界。
作为主力军的楚辞依然是没空理会自己那“没什么天赋”的徒弟。
江集乐得清闲,每天除了侍弄自己的花草花果,便是精心照顾庭院里的葡萄藤。
葡萄藤前些日子开了花,那些葡萄花实在是不起眼,直到葡萄藤上坐了果,江集才注意到叶子间隙里的零星小花。
江集将藤椅挪到了阴凉处,又舒舒服服躺在了上面。
他最近修为有所长进,已经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相比各位天之骄子,他的修为算得上是进步缓慢。不过江集也不急,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睡午觉。
不过他这次午觉睡得不算好。
他做了个梦,在梦里回到了过去。
江集躺在石桌上,双眼被黑布蒙住,头向下垂着,嘴角流出的涎液粘在头发上。
他的双腿被红绳拉成了“一”字 ,身上插着一根点燃的红烛。
那红烛极粗,约摸有三支粗,随着火焰的燃烧,有烛泪流下,落在江集身上,烫得江集浑身一抖。
“啊!烫!”
“江老板倒是有闲情逸致。”手中拿着一把金丝折扇的锦衣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可谓残忍的场景。“红烛垂泪美人台,真是风流。”
被称作江老板的中年人双手如同苍蝇一样来回搓着,一脸谄媚之色。
“仙家谬赞了,**凡胎哪里敢称得上是‘美人台’,便是能做仙家的‘美人纸’,也是江家祖上积德。”
“‘美人纸’?”锦衣男子摇摇头,“此等美事赵某无福消受。”
江老板也不觉被驳了面子,反而继续献媚道:“不管是‘美人台’,还是‘美人纸’,这小妓子也都做得了。老朽不打扰仙家雅兴,若是仙家有何要求,只管开口,门口自然有人伺候。”
锦衣男子不置可否。
一时间脚步声远去,石室里只剩江集和锦衣男子,他身上的矜贵姿态逐渐变成了淫邪下流。
他手中金丝折扇向门口一扇,一道禁制便落在了门口,此时他才放心地看向面前的江集。
“小雏妓,怎么被人玩成这个样子?”
他讲金丝折扇打开,冲着红烛轻轻扇风,那火苗颤抖的倾斜,一边的蜡油便流了下去。
“啊!好烫!好烫!”
江集在地桌上挣扎,可他的双腿双手都被绑住,反而惹得蜡油大股流下,落在身上更是烫得他尖叫出声。
“烫死了烫死了!救救我!不要!”
肩膀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加上江集的惨叫,一时间石室里吵闹起来。
锦衣男子却一脸兴致昂然,他甚至凑近了过去,死死盯着江集被蜡油烫红的皮肉。
不消片刻,那被烫红的皮肉便被凝固的蜡油糊了一层,再流下的蜡油也落不到上面,江集的惨叫也随着伤口麻木变得低沉。
仔细听过去,便只剩哀哀地祈求。
“不要……好痛……”
锦衣男子有些兴致缺缺,他伸手去拿蜡烛,却发现着蜡烛竟然出乎意料的长。
被烫伤肉和疤痕鼓鼓一团,像一朵糜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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