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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宗门选址

一斋中各位的院子是围着一块空地的,空地是八人最常聚的地方。

一般,如果今日无课,他们就会在此。这块空地本身是用来晨练的,但一斋各位却好像是用来聊天的。

此时,除了师逐行仍在房内会见周公,其余人都在空地内。

“你们有人认识净思吗?”庄雨香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段钰常与他切磋,“还行,果断,出招很快。”但…也仅限于此。

其余几人对净思都不大了解,闻拂淮想了想说:“天玑楼好像有过他的传言,听说是行事十分狂妄,先前在五戒寺的时候就没控制住杀念,破了戒,说是自请提出,实则五戒寺也没打算留他。退出五戎寺后便杖一柄“断水”刀行走江湖。”

“保真?”,崇诗在练字,她不抬头,只是随意问。

“这...”闻拂淮有些犹豫,“也不一定真。”

“我记忆中,净思师叔是个极好相与的人,”明悟小时曾在五戒寺与净思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大约记得一些的回忆,只是不知道,净思如今是否同过去一样了,“至于他是否破戒,师父也不知道。”

“看来你说的也不一定真哦。”崇诗一心二用的本领堪称巅峰,她笔走游龙的同时还不忘和闻拂淮说话,“对了,雨香,你问净思作什么?”

“我不是要建那什么宗门吗?他也要去。”庄雨香听了明悟的话倒也没那么担心了,她想管他什么传言真假,要我自己相处下来才晓得。

“还差几个人啊?”闻拂淮问。

“够了。”庄雨香趴石桌上蔫蔫地。

“这么快!”崇诗一惊,墨滴到纸面,即可晕开一团,糊住刚写的字,她边将纸揉成团边说;“昨天提议今天就成了!那宗门建在何处呀?”

“没想好。”若是没什么要求,找一处山头便可,可庄雨香似乎有别的想法。

“是没想好地方吗?”,今日是墨寄春,他斜倚着池塘边的石栏杆,手持一把折扇。明明春风微冷,那折扇仍缓慢地摇晃着。墨寄春嘴角含笑,艾绿与春梅随着扇动,在臂弯处摇曳。

“是啊。”庄雨香看了眼墨寄春,“天……你今天穿的真的很像花蝴蝶,又粉又绿的……”

“确实。他真的很喜欢穿各种漂亮的衣服诶,昨天那件白色的袍子上也有精细的花纹。”崇诗点点头表示赞同。

“花蝴蝶”将折扇合上。他轻笑,语气略有无奈,“这都什么和什么。艾绿和春梅色很好看的好不好的。况且昨天那件是忍冬自己选的,我不喜欢那种束着袖口的衣服。”

“确实不错。”湘之微微点头,“昨日衣裳上绣的纹样是金银花吗?我倒是很少见这种纹样。”

湘之算是为数不多可以和墨寄春聊衣服首饰的人了,墨寄春有些欣慰,“还是湘之眼光好。确实是金银花,我在凡间挑的,虽然没什么灵气,但是胜在纹样做的精美。”修士们常穿的是法衣,用灵力和天蚕丝制成。

“你不是说,这是忍冬选的吗?”段钰突然开口。

“唔……”墨寄春折扇轻点下巴,“虽然是我买的,但是确实是忍冬选中的,我只是挑了很好看的花纹罢了。”

段钰不说话,看向别处,像是有些心事。

墨寄春见他不回应,挑了挑眉,继续和湘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一斋就是这样,对话的话题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偏移到奇怪的地方,有的时候往往一个正事一天都聊不完。

可话题也会在兜了一个大圈子后绕回原本的地方。

“我以后住在一个草木茂盛的山谷,院子周围有一片灵地种种灵植什么的。”墨寄春畅想着理想中的院子。

“听起来不错,我其实都无所谓,只要有片空地给我练傀儡就好啦。”湘之垂眸。

“所以我们宗门在哪里?”墨寄春像是突然想到,问庄雨香,“还没想好呐?”

“我天天待在一斋,我就算想好了也不能凭空捏造出来好吧。”庄雨香趴在桌上,只抬起一只手回答,“况且我也不知道中州有什么适合的地方。”

“这还不简单?”崇诗抬手指了指闻拂淮,“哪位有钱人家里七星楼下的开阳楼不是有很多地皮在买卖吗?你去问他啊。”

众人转头看向闻拂淮,被盯了一会儿闻拂淮这才像是想到自家还有这个产业,“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或许,让我先问一下师兄?”庄雨香在做决定的时候总有些犹豫。

“师兄?昨日那个?你还没和我们说过,你是怎么凭空冒出来一个师兄的。”

“对啊对啊,雨香你可别忘了,我们一斋没有秘密。”闻拂淮附和到。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秘密,就是我原本是盛国人,盛国就是中州南边的一个小国,我原本只是国师宫里的一个洒扫宫女。他见我年岁小,便收我做义女,教我些卦象。没想到我就此入门了,他便带我修行,算是亦师亦父了。后来他和贵妃私奔,把我丢在了天渡宫前说让我在这里待一阵子。结果,一阵子就是四年……”庄雨香简短地概述着,“他也和我提过,他有一个大弟子但是未曾说过姓名,我也是看到那玉佩才判断出是师兄的。”

湘之点点头,她黛眉微蹙,“既然已经认出了,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认下。”

“不是……很想……”庄雨香艰难回答,“我也很难说,但就是不想。”

“我看你还是更想开宗立派吧。”闻拂淮嘲笑道,“志向远大,好!”

庄雨香微笑地着看向闻拂淮,暗暗决定下一次他再被群殴的时候,自己要加钱,狠狠捞他一笔。想到以后可以美美得捞一笔钱了,庄雨香心情好了点。她用玉碟给梅易生传了条讯息,梅易生没有回复,可能是在忙别的事情。但是自己至少和他说过了,这么想着。她收起了玉碟,对闻拂淮说:“走吧。”

开阳楼不大,但楼内挂满了用于雕制的牌子,大部分玉牌被直接挂在入门处的墙上。时不时就有修士用灵力将其摘下查看。

“这些玉牌内存放的是各处地皮的缩影,注入一丝灵力便可以查看。”闻拂淮单手背在身后,向身侧的人介绍着,“不过这些地皮都比较低级,我们去看些高级的。”只见他拍拍手,就有一清秀的男修跑来,他抱拳行礼,“公子好,各位道友好。”

“带我的朋友们去顶楼看看。”闻拂淮吩咐道,“好的山头也拿出来看看。”

那男修带着众人上楼,随着楼层向上,楼内的人也越来越少,直至顶楼,只有灵星几个人在。这里比入门处要小了不少,却也琳琅满目的挂着各式的玉牌,“各位道友请看。”

男修摘下一块玉牌,向内注入一丝灵力。瞬时,玉牌上便出现了一座山的缩影。“此山位于中州西北处,灵力充沛。作修炼的洞府再合适不过了。”

闻拂淮看看庄雨香,庄雨香有些犹豫,“好像有点太小了?”

那男修把玉牌重新挂回,“不知道友买地作何用处啊,想要多大的地。”

“开宗立派,去找个合适的来。”闻拂淮说,其余人已经四散开,看墙上挂着玉牌。还不等男修去找,庄雨香便指着东南侧墙上的一块玉牌说,“那片,可以看一下吗?”

那玉牌通体白玉,散发着淡淡地幽光,好似清朗夜晚下的月光。在周围一圈流光溢彩的玉牌中,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偏巧庄雨香一眼便看中了它,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了。

“去,”闻拂淮示意男修,“拿下来。”

男修把玉牌拿下,却面露难色,“道友看中的可是这块?”庄雨香点点头,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男修向玉牌内注入了一丝灵气,可玉牌却没有丝毫反应。“并非是不想给道友展示,只是这玉牌所存的是一条山脉,原是一位仙人的住所,仙人离去前将这条山脉挂于开阳楼售卖,谁想却没人能打开着玉牌。”开阳楼不只是销售地皮,还接受修士将自己的地皮挂售在此。

“是这样啊……”庄雨香有些遗憾,她看看这块玉牌,又看看墙上其他的,“那么,这块紫色的玉牌呢?”

“实不相瞒,这面墙上的玉牌基本都是打不开的。”男修赔笑道,“不如我带道友去看看别的?”

就在两人交谈时,墨寄春随手拿起了一块玉牌,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谁曾想,灵力刚注入,那玉牌便发出铮鸣,引的众人注视,而他却握着玉牌不知所措。不过片刻,这玉牌就从中间断成了两半。其中一半从他手中掉落,他想去接,却来不及。手中所剩的一半映射出了一棵巨树,绿叶中夹杂着盛开的花瓣。此树生在悬崖边,一半向崖下生长一半却遮住崖上大片土地。

墨寄春看着巨树呆愣在原地,众人也都没出声,知道闻拂淮对男修说,“你不是说打不开吗?”

那男修满头黑线,心说我也不知道啊。

还是闻拂淮掏出玉碟,玉碟转动,不一会儿便有一道男声从里边穿出。

[拂淮?有什么事吗?]

“哥,我在开阳楼,那面墙上的玉碟中的一个碎了,不过碎了之后,倒是有影像出现……”

闻拂淮把事情和兄长概述了一遍。

玉碟那头沉默了片刻,[这倒是未曾见过,不过既是碎后显出了图像,那便送给你那位朋友吧,或许是同他有缘呢。]

“行,”闻拂淮又问,“那这些解不开的玉牌也可以买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玉牌解不开,便不知道在哪里,买了也没有用的,你要买吗?]

“是我有一个朋友想买啦。”闻拂淮着急挂断,“那我去和她说了。”

[嗯,有空常回家。]说完玉碟便停止了转动。

“唔,原来可以买的,那它售价多少呢?”庄雨香还是想要这块白色的玉牌。

“仙人将玉牌给我们的时候,说若是有人要买下……”

[若是有人要买下,不收灵晶万两,只需立一个天雷誓]

“这山脉末端落在凡间,那里有一国,护此国国民百年太平。”男修说。

“护一国百年太平倒是可以,只不过,我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啊?”庄雨香说。

“唔……”男修想了想,似乎在回忆“我只记得那君王好像叫余什么驷来着……”

“嗯?”庄雨香挑眉,“余仲驷?”

“啊对!”男修想起来了,却有些好奇,“道友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名字的。”

“哈哈,没什么这玉牌我要了。”庄雨香喜上眉梢,她果断的祭出一滴血到符上,画符立誓一气合成。誓言成立的那一刻,符纸便化作一团血色烟雾向上天飞去。

还不等其他人劝她三思,此事就已经成了。庄雨香总是遇见小事犹豫不决,遇见大事简直就是天雷想劈人,拦都拦不住。

直到走出开阳楼,庄雨香还在被众人训。

“你是知道天雷誓有多严重的,就这么随随便便许下了?别说什么你知道那国在哪里这种事情。”段钰一脸铁黑,他戳着庄雨香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是啊,若是你违背了誓言,一击天雷下来,你的道心便碎了。”湘之那常年愁容满面的脸上也生出些怒。

“雨香啊雨香,你怎么这么急啊,真的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唯独墨寄春一言不发在愣神,若是往常他早应该跟着说庄雨香不懂事了。他眨眨眼,竟落下一行血泪来。

段钰第一个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一时间众人回头看着后面的墨寄春,他一句话都没说,血顺着脸淌下,终于滴到那件春色袭人的衣裳上。

“寄春!”庄雨香喊道,她面色不好,见他没有反应,她翻手掐了一个诀,另一只快速点在了墨寄春身上点了几下。墨寄春缓缓闭上了眼,向身侧倒去,段钰将他拖住。

“看起来像是失魂了……”明悟说。

师诸行一觉醒来,发现人都不见了。

等人回来,还晕了一个。

师诸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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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宗门选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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