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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绝对震慑

长尾洲,位于修真大陆的南偏北部,一面环海,一面接壤西沙州,是魔族的领地。

抵达魔族宏伟建筑时,祁辞出来了,这里的气温相较而言比较寒冷,所以祁辞带了一件袄子,这还是冷潇给他的。

灵船的速度不是很快,祁辞足够看清魔族领域的整体模样,大多都是黑压的殿宇,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

祁辞触碰到桅杆的时候,冰冷的触感令祁辞微微蹙眉,但很快抹平,随后拉了拉袄子,随意问道:“这里终年都这么冷么?”

一个魔修撇了撇嘴,打量了祁辞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你不是待了那么多年了吗?特意走丢一趟性子都变了?也不知道你要勾.引谁。”

祁辞转身的时候微勾唇角,神色像是在看死人,“是么?可我并不喜欢别人这样说我。”

咒印出现的一瞬,祁辞明显感受到了阻塞。

这种诅咒是祁辞对厌恶之人常用的招式,他并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祁辞也不是滥杀之人,小小惩戒就足够了。

只是嘛……祁辞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

诅咒之力用的并不顺畅。

那个魔修还想说什么,可突然之间喉咙剧痛,像是针扎一般,完全不能言语了,他瞬间惊恐,双目通红地看向祁辞。

祁辞并不想再待,也就无视了这个魔修的眼神进船舱了。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是和没有价值的人。

冷潇将魔尊迎进万魔窟的时候,心里有些迟疑,因为他也能感受到,现在的魔尊和以前的魔尊不一样了,但考虑到魔君黎诏裴即将回来,魔族的形势混乱不堪后,还是硬着头皮带祁辞进入了魔族老巢。

炽热的岩浆在两侧翻滚,中间的大路直通高台,台阶上,祁辞看到了象征魔族至高地位的宝座。

这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息,虚空中漂浮着阴灵,不过这些阴灵不同于祁辞在重九鬼域中看到的阴灵,这些阴灵的能力较弱,是依附魔族气息而生的。

祁辞其实蛮喜欢这样的氛围。

阴暗,混沌,充满压抑的感觉。

在象征地位的高台下,众多魔族将领齐刷刷看向走近的祁辞,他们周身的魔息很浓郁,眼底大多是残忍的神色,但他们还在忍耐。

祁辞默不作声,他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也是因为猜到了血腥场面,所以他没有让两只小兽跟来。

“冷潇,你以为你把魔尊找回来,就能控制住我们?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魔君周海冷声开口,语气里尽是轻蔑。

冷潇站于祁辞身前,在靠近周海五步之遥后停下,“你应该知道魔君黎诏裴即将回来了,你在这个时候闹事你觉得不会惹火上身?”

“他这不是没回来嘛?”周海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魔君,眼底的深色更加浓郁。

另一个魔君走向前,他的戾气比周海要少些,但依旧不容小觑,“冷潇,我们表面上的平静已经装够了,谁心里都清楚,谁会屈尊于一个没用的废物?而且,还是一个只有脸的废物?”

语气较为平淡,但祁辞还是听出了另有所指。

这个人在说他。

不,应该说,是原本的魔族魔尊。

此时又有其他魔君附和了:“魔族里,谁看谁都不顺眼,你们说是不是?就该实力为尊!黎诏裴厉害,那也是他厉害,凭什么他指定的魔尊我们就得屈尊于他?!”

周海发出一声怪笑,“冷潇,你看到了吧?这才是我们的想法,你说你那么忠诚于黎诏裴干嘛呢?他能给你什么?”

风雨前的平静最为压抑,许多魔君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大战一场。

祁辞的气息很内敛,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在观察,亦或是说,他在获取信息。

他能来魔族,就做好了统治魔族的准备,与其自己建设势力,不如鸠占鹊巢省了大笔力气。

所谓的仁义道德,这些已经被祁辞扔进了泥里,踩在了脚下。质子界里血腥而沉痛的代价,祁辞已经领略到了。

众多魔君中,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周海,你这般劝诫冷潇,为的是什么?别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说的那么干净!我看着恶心。”

“风千姬,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在这冠冕堂皇了,搞得跟什么名门正派一样,不嫌累吗?要打就打啊,还在墨迹什么?别说的跟为了谁一样,不都是觉得自己很厉害配得上魔尊这个称号吗?一群胆小鬼。”

话音挑明,也就没有谁再浪费口舌,万魔窟内灵力肆虐,无数法决暗器争锋相对,处处险恶!

祁辞在魔君开战的前夕便退后了数米,观察起万魔窟内的构造。这里不同于他先前在灵船上看到的殿宇,这里是真真切切的石窟。

不同于殿宇的是,石窟里面的空间构造加入了符纹,也就是说,如果达不到毁灭符纹的力量,这个石窟就不会塌。

这些符纹祁辞能够破解,甚至可以加以改变。

得到这个结论的祁辞不再观察石窟,他看向那群自相残杀的魔君,他们的力量还不足以将符纹震裂,是因为太弱了么?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祁辞就否定掉了。

是石窟里的符纹太强了。

冷潇并没有参与战事,他向祁辞靠近,并给祁辞撑了一道结界,此刻他面色十分阴沉,他不知道该怎么止乱。

岩浆滚滚,不慎落入岩浆的魔君瞬间就被吞噬,不见了踪影。

当祁辞看向地表的岩浆时,才确定这是真火。

真火焚烧一切,唯有业孽烧不尽。

祁辞原本站在边缘地带,但感受到灵力扭曲带来的空间振动,祁辞向一侧偏移,速度之快,魔君竟反应不过来!

魔君的力量难以收回,当他反应过来时,只能将力量回推,重伤自己!看着脚下差分毫就要摔进去的滚滚岩浆,魔君心神大伤!

正当他想回退时,祁辞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对于敌人,祁辞能做到心狠手辣。

目睹这一切的冷潇心头巨震,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绝对不是魔尊能做到的,单说这个速度,就绝对不可能是魔尊!

可……为什么会这么像?

在地源石末端的祁辞像是把尘封的利剑,它不会轻易出鞘,一旦出鞘,必斩万物。

冷潇想要去探查祁辞,但被迎面挡来的周海拦下了,他如剑的眉毛向上扬起,手中的剑还在滴血,而另一只手上,则是一个魔君的头颅。

“让开!”

冷潇心底升起一股厌恶。

“魔族已经混乱了,你拦不下。”

“你故意的是不是?”

周海将手中的头颅扔在一边,然后靠近冷潇,“是啊,但这都是他们心里想的,他们不觉得自己比谁差,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臣服啊。”

冷潇手里的剑攥紧了,“呵。”

因为视线阻拦,冷潇并没有看见众多魔君向祁辞围攻而去,他本想与周海一战,不料周海竟来到他跟前,将手里的剑递与了他。

“你要做什么?”

“几百年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的人,用这把剑捅我吧,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周海说完,视线越过冷潇看向长阶上的那把座椅,眼底的神色,更为诡谲。

冷潇一把将剑震落,“疯子!”

在冷潇放下警惕的时刻,周海迅速靠近冷潇,手中的短刀用力刺向冷潇的腹部,然后在伤口里搅动。

他低声呢喃:“不该相信别人的,单纯的愚蠢。”

刀上淬了毒,冷潇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灵力的流失,他猛地推开周海,视线没了遮掩,他看到了魔君一齐向魔尊动手的画面!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想象中的血雾喷溅并没有出现,在时间的流逝下,一道道诡异的黑色符纹爬满了整个石窟,就连大坑下的滚动岩浆也布满了符纹。

场面像是静止了,唯有祁辞还在勾勒鬼咒。

质子界的力量无需隐藏,祁辞需要的,是绝对的震慑和威严,对于那些不听话的,祁辞需要杀鸡儆猴。

符纹凝聚,瞬息便勒住了魔君的脖颈,嵌入了肉里。血液将符纹染黑,但没有影响符纹的力量,这是一种难以抗衡的绝对力量。

祁辞面色一白,勉强站直腰身,“谁不服,说。”

那些没有被符纹勒住脖颈的魔君心神恍惚,缓过神来后,竟有种劫后重生的错觉。而后,则是心惊!

冷潇踉跄了两步,他已经可以确定,他带回来的魔尊,绝对不是真正的魔尊。可即便不是,又能怎样?魔族已经混乱,现在这个,最起码还有一战之力。

而且,冷潇注意到,被符纹勒住喉咙的,都是方才进攻祁辞的魔君,也就是说,这个人并不想杀了全部魔君。

但冷潇又想到:外一是没那个力量呢?

这世间,又怎么能有这样一个怪物呢?竟能在一瞬间控制数十个魔君。

冷潇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可他的意识逐渐昏沉,没能看到最后,就昏过去了。

力量的碾压下,魔君见证了什么叫屠杀。

是反方向的屠杀,是成为被屠杀者的屠杀。

血液喷溅,染红了整个石窟,十几个魔君身首分离,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话语就已经消散于世间。

人头滚落,祁辞跟没看见一样再次询问:“还有,不服的吗?”

这回没有人吭声,他们都在方才的刺激中没有回过神来,他们眼底有惊愕,有恐惧,唯独没有方才的嘲讽。

祁辞见惯了诸如此类的情绪,所以他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仿佛他们的性命都不值一提。

因为没有情绪的变化,所以祁辞还在耐心等待,等待这些魔君的回答,如果他们不服,祁辞可以全部都杀了,再重新建立新的势力。

只是需要的时间略长而已。

祁辞还是能够等待的。

“我……我服。”

最先受不了刺激的魔君慌乱开口,还没等他喘息,符纹便松掉了,他摔了下去。

祁辞似乎没有耐心了,眼中神色微沉,在动念绞杀魔君头颅的那一刻,魔君求饶了。

他们感受到了祁辞真正的杀意,这是一种冷血的杀意,仅仅只是想要他们死的杀意,里面没有掺杂任何情绪的杀意。

目睹全程的风千姬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她很想质问冷潇他从哪里找来的魔尊,这哪里是魔尊?这分明就是怪物。

万魔窟里狼藉一片,祁辞将染血的指尖往唇上一擦,掩盖掉了此刻他苍白的唇。

缓了一会的祁辞开口道:“我将是你们的魔尊,我只需要听话的人,懂了吗?”

这句话如同魅音,在场的魔君们皆是不敢发出质疑。他们在恐惧,可恐惧之下,竟是隐隐的兴奋。

原本被魔君称为花瓶的人儿竟变了,这是诱因,但他们心中的恐惧压过了兴奋,所以显而易见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们都看向那个身影,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祁辞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了阶梯,站在了最高处。他看着满目疮痍的石窟,最后还是命令道:“还活着的,清扫这里。”

说完,又补了一句:“来个人,把断掉的头颅挂到魔族最大的牌匾上,以儆效尤。”

离开万魔窟的魔君如同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他们甚至还没意识到,魔尊彻底变了。当他们意识过来的时候,只是苦笑了一声。

不管怎样,他们都打不过魔尊。

即使这个魔尊是假的。

不过,他们很乐意看到一个场面。那就是魔君黎诏裴看到冒牌魔尊后,他会怎样?

这个想法深根植入魔君的脑海里,并且十分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他们见过黎诏裴的凶残程度,若是说他们恐惧谁,他们或许更加恐惧于黎诏裴。

祁辞离开后,顺利找到了魔族大殿。

这座殿宇很宏伟,只是魔族里的光线常年来都是灰暗的,所有这里也十分压抑。

祁辞走得艰难。

两只小兽紧紧跟在祁辞身后,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所以月明格外担心。

推开大门后,祁辞吐了口血。

他指尖扶住门框,掌心相贴,半个身子倚靠在门框上,这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魔君的力量不容小觑,祁辞是在硬撑。

为了不露出丝毫马脚,祁辞对自己都能狠起来。

月明吓到了,“老大,你没事吧?只是进去了一趟,怎么就……”

“闭嘴。”

月明不敢吭声了。

祁辞缓了一会再次踏步向前,然后吩咐道:“风清,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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