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仙楼是临安城最繁华的茶楼,无数权贵、仙家常年聚集在此,更是为坠仙楼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疏影斜椅在栏杆旁,俯瞰楼下的喧闹,不久眉眼见染上一丝不耐烦,他低头用杯盖搅弄着杯里的茶水,似是及其不喜这的热闹。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是有几个少年吵了起来,疏影皱着眉望下去。
一个年级略小,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对着另一位锦衣少年,大声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撞到人不知道要道歉吗?”
而那位锦衣少年神情不屑,颇为嚣张道:“我还就不道了,程冉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位名唤“程冉”的少年,显然也气不过,他道:“果然外界的传言不假,你们揽月阁,全是一群没有教养的东西。”
那锦衣少年皱了皱眉,似是被戳到了痛处,他道:“你以为你们明月宗就好到哪去吗?这么多年了,还不是位列十大宗门之末尾?恐怕再过个几年,你们明月宗就要退出十大宗门了,成为一个连名都叫不上的小门小派。”
程冉气急,当场就要口出狂言,关键却被另一人及时拉住。
那人道:“三师弟,慎言。”
程冉委屈道:“大师兄,是他先……”
那人再次打断他,低声朝他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不是你先跳起来的,但是你要知道对方是揽月阁少主,而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这样吧,等回去师兄的宝物你随便挑,就当是补偿了。”
程冉道:“那好吧。”
疏影的耳力极好,自然是听见了全部。
对此,疏影已经不屑再看,而嘲讽道:“没想到,你们仙门百家之人竟也学会了虚与委蛇那套。”
“你说什么呢?”
“说你啊,总是这么易怒,以后是会出大事的。”
程冉抬头寻找着说之人,没几秒就飘到了疏影,那人也抬起了头望过来,疏影轻挑了一下眉,毫不避讳的迎着他们的目光,低下头望着他们。
那人在看清疏影的面容后愣了一下,拉着程冉的手下意识一松,眼看程冉就要冲上楼找对方理论,那人连忙又拉住他,让他别冲动。
见此,那锦衣少年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崔瑾缘,你与其跟在这个愣头青后面收拾烂摊子,当初还不如来我揽月阁呢!”
崔瑾缘看着他那副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皱了皱眉,反驳道:“我师弟他不是愣头青,反倒是你在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不知道被临清夫人看见了会不会被她训斥。”
崔瑾缘又道:“再者,我想去哪个宗哪个派,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更用不着袁少主来这说教。”
崔瑾缘说完就拉着程冉走了,也不管那锦衣少年是何反应,等出了茶楼,崔瑾缘就松开了他。
崔瑾缘对他道:“刚刚你太冲动了。”
程冉道:“抱歉,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崔瑾缘无语了好一阵,才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疏影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皱着眉从袖中摸出卷轴,摊在桌上翻看着,他看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随后他便将卷轴收好,离开了这里。
翌日半晚,揽月城内。
疏影游走在街上,他一身白衣胜雪隐藏在人群之中却并不显眼,他进了一家名叫“忘仙”的客栈,径直走上这家客栈的三楼。
疏影包下了整个三楼,他没有向店小二要任何糕点,只是要了一壶茉莉花茶。
今日的是元宵,是人间最热闹的时候。街上有许多提着各式灯笼和放长明灯的姑娘,这些姑娘的身旁都站着人,有的是自己心意的少年郎,有的是自己家的姐妹、兄长、弟弟,或是自己的知心好友……
他坐于窗前俯瞰灯火通明的人间喧闹,不久却又被一旁伸来的茉莉花枝和远方不距离的月亮迷了眼。
崔瑾缘随同着几个师弟师妹们游走在人群中,悄然抬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疏影很快就移开了眼,却在扫过那人的脸时顿了顿,最终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斯帕,任由它随风往崔瑾缘的方向飘去。
崔瑾缘似乎察觉到了那块斯帕是给自己一般,鬼使神差的伸手接住。
那块斯帕很朴素,连绣花也没有,雪白干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就在崔瑾缘愣神的时候,旁边的小师妹扯了扯他的袖子,催促他道:“走快点师兄,要是慢了客栈就没有房间。”
崔瑾缘低头应了声“好”,等他在抬头望向疏影那个位置时,对方却不再低头,而是抬头看着月亮。
月光透过枝丫缝隙,照在疏影的脸上,而他神情温柔,背着烛火的光坐着望向月亮。
那一刻,恍若人间绝色,也不及他分毫 。
可还不等崔瑾缘细看,就被一旁的师弟师妹们给拽走了。
不消片刻。
夜渐深,人间喧闹不再,茶水也早已凉透、见了底。
而疏影却任不知疲倦,温柔的望向月亮,像是在思念着什么人。
可是月光没有温度,也不会给人任何回应,思念,终究也只是思念。
疏影就这么独坐了一夜,直到月亮彻底消失,被日出所替代。
接着疏影站起来,他走出了忘仙客栈,反而向着揽月城的最北边走去。
而在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惜月村的一户人家似有所感般,捣药的手顿了顿,突然院门被一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推开。
那年轻男子对着她道:“好久不见,晚照。”
晚照抬起头来,对着那人微微一笑,回道:“你也是,别来无恙。”
晚照疑惑道:“不过,你怎么有这个闲心来这?”
那年轻男子解释道:“我来这寻回一样东西,顺便来看看你。”
崔瑾缘他们没想到大名鼎鼎“揽月阁”竟不在揽月城最繁华的地带,反而在揽月城最的最西边。
而且最不能接受的是凡事属于“揽月阁”地带,皆不予许御剑飞行,当街纵马,只能靠走。
可是他们越靠近揽月城的最西边,就越不对劲,尤其是在揽月阁山下。
程冉道:“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么附近居住的凡人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这揽月阁山下,这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往常揽月阁身居十大宗门之首,附近的凡人应该是很多的,这么今日如此反常?”
崔瑾缘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一旁的街道不仅毫无人烟,而且周边商铺的物品堆放杂乱,就像是临时逃走的一般。
崔瑾缘道:“不管了,今日我们是应邀来的,先上去再说。”
曾有传闻说,揽月阁建在云层之上,对此他们原本是不信的,可现在却觉得这个说法还是太保守了。
他们光是上台阶便花光了所有力气,他们之中的一个小师妹直接摊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道:“不是,难道他们揽月阁一个个的都是体修不成?为什么要把揽月阁建的这么高?大师兄你累吗?我好累啊,我觉得我要死了!”
崔瑾缘没有她这么累,只是缓了缓,他道:“不知道,我还好。”
忽然前面站着位锦衣少年,来者正是揽月阁少主。
不一会儿那位小师妹就被人扶着,站起了来。
程冉对他问道:“袁潇毅,你家揽月阁到底有多少阶台阶?”
袁潇毅双手抱胸,歪着头看着他们,道:“也就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吧。程冉,你不会受不住了吧?”
程冉涨的脸红脖子粗道:“谁说我受不住的?我好的很。”
袁潇毅道:“那最好。走吧,我娘在揽云殿等着你们。”
众人又命苦的站起来,跟着袁潇毅走进揽云殿,揽云殿内富丽堂皇,上首还坐着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子。
众人向着那位中年女子行了一礼,齐声道:“小辈,见过揽月阁主。”
袁临清朝他们温柔一笑,点点头道:“不必多礼,你们都坐吧。”
待众人都入座。
崔瑾缘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今日临清夫人邀我们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袁临清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才难为情的开口道:“想必你们来时也看到了街上的场景……”
原来再前二十年前,揽月阁附近来了一个奇怪的散修。
传闻,那个散修身穿黑衣,常在黑夜里四处游行。
起初,人们也只把他当成是哪里来的疯子,不当一回事。
直到有一日,尹家大少爷莫名死在了一个小巷子里,死法极其残忍。而有人声称自己在夜里起来做工时,曾看见有一个黑衣人拖着一个人进了那条小巷。
就在那个黑衣人走到一处转角时,他看清了被拖着人的脸,而此人正是惨死的尹家大少爷,尹蘅。
当年就有人猜测道:“定是这尹家大少爷得罪了什么人,遭人蓄意爆发。”
可有人反驳道:“不对不对,这尹家大少爷向来为人和善,来年开春就要和纪家大小姐纪嬿定亲了。要我看就是这黑衣人心肠坏见不得别人好,才痛下杀手。”
尹家立刻上报了揽月阁,可当年揽月阁的人并没能找到凶手,时间一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人们就猜测不断,流言蜚蜚。
而尹家只好找人平息留言,随便寻了块地,将人草草下葬。
这事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原本早就该完了。
可是在前几月有一个渔夫声称,自己昨日深夜捕鱼回来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又看见了那位黑衣人。
而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这件事也重新被人想起,在附近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几乎闹得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在揽月阁待下去。
就连当年出了事的尹家,也是在二十年前办完葬礼后,就举家迁出来揽月城。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崔瑾缘皱了皱眉,而一旁的程冉疑惑的问道:“只是死了个人而已,应该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袁临清放下茶杯,回道:“可这怪就怪在,那个黑衣人只会在夜晚出现,白天却不见踪影。”
“还有,当年尹家有一个养女,只有五岁,名唤'林蒹葭',是林夫人的娘家姐姐的女儿。可在出事前,林蒹葭和纪家大小姐纪嬿却一同失踪了。”
“最后揽月阁也只寻到了被吓晕的纪家大小姐纪嫣然,而尹家养女林蒹葭却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崔瑾缘道:“那您意思是让我们来调查此事?”
袁临清点点头道:“是的,我想请你们月明宗和揽月阁一起查清此事。”名唤'林蒹葭',是林夫人的娘家姐姐的女儿。可在出事前,林蒹葭和纪家大小姐纪嬿却一同失踪了。”
“最后揽月阁也只寻到了被吓晕的纪家大小姐纪嫣然,而尹家养女林蒹葭却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崔瑾缘道:“那您意思是让我们来调查此事?”
袁临清点点头道:“是的,我想请你们月明宗和揽月阁一起查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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