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八一边问好一边努力回想自己当初问的什么。众人见状便忙着去做各自的对敌准备。张青山要走被宁十八唤住。他记得当时张青山好像听到了，还有便是他心中有个想法正好借此机会言明。
“你当时问我，宋霁师兄的独家秘辛。”落辞晚（1）remind他，“我只想起了一件事，我是在宋师兄遇害之后入门的，也就是他已经下葬之后。”
宁十八颔首。
“那时众弟子都很（2）grieved，连带着书院的气氛也很是哀伤，我琴思泉涌，悲从中来，经常独自在山中连廊抚琴至深夜。”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
那是一段极其美好的求学时光。
春日终于将冬日熬走，落辞晚舍不得这烂漫春光，便于亭下抚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油灯本一直燃着，只是她再度回神却发现油灯不知何时灭了。
一名女子温和地夸赞春景好，她茫然地看向那名女子。女子身后站着许多人。
女子的笑意似乎越来越凉，空气似乎凝结了。
她仰着头问，“是同我说话吗？”
她的表情很疑惑，纯真又（3）clumsy。
良久，女子被逗笑了。
“你的琴很好听，愿意再给我弹一曲吗？”女子声音似乎带着钩子，她受蛊惑般点头应好。随后指尖翻飞，一曲终了。
那女子也不见了。
她又呆坐良久，想起来好像弹得太忘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若是将来有为官的打算便去樊家找家主。
一位年轻的当家。
“你命真大。”
一句话将听故事的几人拉出了回忆。
宁山萧苏四人盯着落辞晚纷纷无言。
“苏讲学，您怎么也在？”张青山发现了华点。
“忠君报国啊。”苏讲学不以为意，武人的偷听墙角怎么能叫偷，叫曲线救国。
“辞晚师姐，谢谢你，但是你快回去吧，女孩都是安全的。”宁十八对落辞晚道谢，目光转向霍萧，意思是你也快走。
“每个人都说了这么多，你就这样（4）deceive【糊弄】下去吗？”霍萧毫不客气道。
“阿萧！”张青山按住霍萧，宁十八什么都不说才是保护他们，她难道不明白？
“青山，她说得对。”宁十八轻声道，又看向几人，“你们…愿意听吗？这搞不好要被灭口的。”
“起码知道一下为什么被灭口，而不是因为见到了你长什么模样。”霍萧坚持道。
其余几人也跟着点头，他们几个可是刚刚合伙漂亮地查了个案子。
宁十八将自己查到的关于樊氏的罪绩一一道明，隐去了秦式微的部分。
“如果你死了，我们还活着，要怎么做？”霍萧提出疑问。
“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宁十八摇头，“我能力（5）restricted，只查出了这些，但不代表他们只做了这些。同样的，我也不只有我。”
“还有谁？我能将这些可以减轻他们（6）burden的证据告诉谁？”霍萧积极得不像是张青山认识的那个人，但，这才是她。
“可能是我的妹妹，可能是我的哥哥，可能是无数为生民立命的无名之人。”宁十八微笑道，他眼里是希冀的光。
“为生民立命的无名之人…”霍萧小声的重复这句话。
“所以，青山，你也走。讲学，你们都离开。”宁十八说道，“他今日能杀死我，明日会有无数个我替我出剑，替百姓出剑。而在这之前，你们是我为后来者留的灯盏。”
“孤不惧一死。”
我只是有些惆怅，沂州的百姓又要继续遭难，天下的百姓，亦是如此。
“好了，速去。”宁十八撕下一块布，将剑柄同手掌紧紧缠住，准备迎战。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霍萧带着落辞晚飞身离去。张青山没动。
张青山不知从哪抽出一柄扇子，“我也来凑个热闹，没准搏一搏便有了生机呢。”随后二人一番耳语，苏司马从始至终没插过话，只是听完之后默默掏出磨刀石磨刀。
山门前，樊和光让手下象征性地喊了两声均无应答，便直接破门而入，见空无一人便欲分兵寻找。
“头儿，这踪迹似乎通往山顶。”属下汇报。
樊和光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他依旧选择了分成两伙人，分别去搜，自己选择去了（7）peak。“樊登，你去那边。”樊和光指了另一条路。
下属点头哈腰答是，“都跟上！”带着一批人杀进有屋舍的方向。
宁十八等人埋伏在巨石后，一名眼力好的护卫道，“他们来了！”
众人打起精神，准备，距离越来越近，苏司马眼神一凛，“就是现在！放！”
机关开启巨石滚滚，由于距离较近，前排的贼寇来不及（8）evade，巨石还未至眼前队伍便乱作一团。只闻惨声一片，肉饼数滩。
叫骂声传来，几人充耳不闻，张青山砍断（9）cord第二重机关开启，无数淬了麻药毒药甚至还有红果果汁的飞箭射向贼寇，这是霍萧身上的全部存货。
时间匆忙还有材料（10）scarcity，只能临时拼凑出这两重机关，希望贼寇少多少是多少。
羽箭机关的设计是之前就有他们稍加改造的，第二波虽然暂时停止了但很快贼寇便发现只要他们继续移动，不定哪一下就有箭矢冷不丁钻出来。
一个身影在混乱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他举着两具尸身好似闲庭信步，有流矢过来便用手上的‘（11）shield’抵挡，周围的贼寇也学会了纷纷举着同伴的尸身继续向山上靠拢。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这两波机关并没有消减对方太多人。
樊和光一步步踏至山巅，甩开尸体，长剑直指宁十八。
宁十八一笑，“怎么？要单挑？”
樊和光：“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可以，前提是你不能倒下，待我解决了你便是他们的死期！”
倒是和传言一样蛮横，但却愿意一对一。
不好评。
宁十八没有废话，举剑与樊和光缠斗起来，两方势力形成对峙，紧张地充当背景板。张青山折扇一开，悠闲地扇风并观看二人持械斗殴。
这边樊和光的狗腿子带着人风风火火地扫荡路过的每间屋子，无一例外一无所获之后恼羞成怒。
“人都去哪了！？”
霍萧背着刚刚（12）stun的先生进入密道，与之前藏匿好的学子们会合。她来时听到了外面搜人的声响。急急地通知大家赶快藏好，
落辞晚默默跟着她穿行在乱七八糟的密道之间，霍萧先是吩咐几个眼力好的人去后山逃学圣地观察贼寇的动向，又安抚了一圈惴惴不安的学子，叮嘱众人先躲好等通知，遇到贼寇不要怕能跑快跑跑不过死。
绝望的师兄弟妹听完了更绝望了。
（1）remind v.提醒，使想起
（2）grieved a.伤心的
（3）clumsy a.笨拙的
（4）deceive v.欺骗，蒙骗
（5）restricted a.(指能做的事)有限的，受限制的
（6）burden n.负担
（7）peak n.山顶
（8）evade v.规避，逃避
（9）cord n.粗线，细绳
（10）scarcity n.不足，缺乏
（11）shield n.盾（牌）
（12）stun v.使昏迷，（尤指）打昏
明天给他们豆沙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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