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萝趴在树上看着下头来来往往的人,有探子来报说武林中有几个门派正在找迎宗宫余留下来的人,轩辕虬怕有人闯进来,便指挥人群加固村子的围护。
郦恒媗带着人清点物资,还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轩辕萝没事做,就躺在树枝上打盹。
“萝儿,你陪我去镇上买些东西。”
郦恒媗望着树上的轩辕萝,轩辕萝听到要出去,立即跳了下来,小手还拉着郦恒媗的衣袖,郦恒媗拍拍轩辕萝的脑袋,又看向轩辕虬。
“夫君,我带萝儿出去了。”
轩辕虬在忙之中抽出空来看着母女二人,“行,早些回来;对了,再帮我买把箫,回头我把钱给你。”
“得嘞,你老人家好好休息吧。”
轩辕萝牵着郦恒媗走着,“爹爹再见。”
“再见萝儿。”
轩辕萝到了镇上,开心的到处逛,自迎宗宫被追杀后,她已经有一年多没出来逛了,街上的这些小东西许多她都未见过。
“萝儿看中了什么就挑,下一次出来不知是多久了。”
轩辕萝有很多喜欢的,但挑来挑去只有一个胭脂,她怕郦恒媗的钱不够,迎宗宫二宫还需要用钱的;郦恒媗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懂事,轩辕萝不挑,就帮她挑,来来回回又买了好些零嘴给轩辕萝。
“萝儿,晚上要不在外面吃?”
“不了,谢谢娘亲。”
郦恒媗叹了口气,她宁愿轩辕萝调皮一点,也不愿轩辕萝那么懂事,乖孩子永远没糖吃。
到了买乐器的小摊前,郦恒媗让轩辕萝挑个给轩辕虬,轩辕萝便挑了一把黑红色的紫竹箫,长二尺一寸,九节五孔。
正这时,一朵曼陀罗花瓣飘来,郦恒媗戴上金丝手套接住,上面写着“快逃”二字,郦恒媗将花瓣捏碎,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轩辕萝。
“萝儿,娘带你去一个地方。”
轩辕萝也不是没察觉出什么来,但郦恒媗没说什么,她也就没问;郦恒媗买了匹马,出了襄阳,趁武林中人还没追上来先跑。
她没地方去了,只有跑去黔中投奔苗寨,到了酉阳州,全是武林中人,这些人都认识郦恒媗,但不认的轩辕萝;她咬牙让轩辕萝先一人去黔中或是蜀中,自己则是后头跟去。
轩辕萝知这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了,她不想失去母亲,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要活下去,往后再报仇雪耻?。
到了一个小巷子,郦恒媗下了马,留她一人上头,她没闹,静静的看着郦恒媗;郦恒媗也看着她,轩辕虬死了,迎宗二宫没了,郦恒媗只希望轩辕萝能好好活下去。
“萝儿乖,你去找辰喀乾打,他会收留你的;或是去找蜀中你姑婆。”
轩辕萝想要说话,郦恒媗却一拍马,马就跑了出去,她回头看见郦恒媗拔出剑走到了阳光下。
“娘!”
马不知跑了多久,在一处水塘边停下了,轩辕萝下马,俯身咕嘟咕嘟的喝着水,她没有通关文牒,不能正大光明的去村以上的地方,不过现在来来去去偷渡的人也不在少数。
黔中与蜀中,两地与这里的距离都差不多,不过黔中全都是外族人,很少有汉人,语言不通,她也没见过什么辰喀乾打,只能去蜀中找华裳音,说不定还能见到兄长姬少清。
她准备再次翻到马背上时,水中突然冒出几人来,那几人手上都持有刀,缓缓围了过来;她没有剑,只有一把紫竹箫,她手放在箫上,迅速抽出向前挥去。
那几人一人在前阻挡,两人在侧方挥刀,她打中一人后就立即翻上马背,那几人吹了声口哨,便有三只马跑了过来,他们翻上马就追了过去;轩辕萝不敢用迎宗宫的招式,怕对方是武林中人,只有驾着马向前跑。
后面的人对准轩辕萝前方拉弓射出,弓箭直直插入地面,弓箭上绑着绳子,一拉弓箭便往后缩,如鹰喙一般的倒刺就勾住了马腿;轩辕萝栽到地上,顺手抓了一把石子,腾空跃起将石子扔出去,如雨点般的落下,她的力气虽然比同龄人都大,但始终都是孩童,比不过成年人。
那几人抓住她,将她身上的钱财全都抢了,头发上的珠钗也不剩,正当那几人要将她做为和烂骨时,一串铃声慢慢向这边靠近,“嗖”,一只蝎尾镖从树林里飞出,那几人看见这只镖,都吓得抱着东西就往回跑。
轩辕萝朝树林里看去,一个着红色苗服的女子若隐若现的在树丛中,身边还带着一个青蓝色苗服的孩子;那女子极为漂亮,那孩子也遗传了这番美貌,眼睛细长且有神,眼尾一颗泪痣,教人沦陷。
她想上去感谢,两人却眨眼的功夫飞走了,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钱和马全都被抢了去,她还要去蜀中,不过不远,能够去。
她脱下外衫抱在怀里,又找到逃难的流民,混入其中;到了城内,她将自己的衣服换了些钱,又买了些吃的,坐在街边叫着。
这些钱撑不了多久便用完,她怕在城外被人吃,只有在城和乞丐一起,但在乱世之中连人肉都能分成三六九等,用乞讨也换不来生存。
轩辕萝看着树上的蜘蛛,蜘蛛站在蜘蛛网上默默的等待飞虫的到来,只要飞虫一撞上来,它便吐出丝将飞虫缠住;轩辕萝抓了把蜘蛛丝,学着蜘蛛的样子将蜘蛛丝弹出,尝试过多次后,最终她能顺利的弹出蜘蛛丝并且抓住前方的东西。
她来到街上,看着来往的行人,视线一直跟随着一个富商,见富商走进人群,她也跟上,手上的蜘蛛丝瞬时弹出,一把缠住富商的钱袋而后一拉;就这样几次,她便偷到路上要用的盘缠。
出了城,她又跟着流民一路走去蜀中,蜀中虽是一个远离战火的好地方,但穷得地里很难发芽,大多都是想靠投奔武林各门派来生存下去。
一路上她累了就在树上睡,渴了就喝河里的水,饿了就去城里偷钱财换干粮,她白天睡觉晚上才忙着赶路,就怕睡了一觉起来脑袋没了。
有些时候她也会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想郦恒媗和轩辕虬了,这是她头一回离开父母,又是这么的远,远得阴阳两隔。
1.酉阳州:今重庆省酉阳县。
2.黔中:贵州省中部的地区?。
3.和烂骨:胡人把搙虐而来的汉人统称“两脚羊”,人骨为柴,烹煮人肉;按照男女老少分品质优劣,小孩儿童为和烂骨,妇女少女为不羡羊,老瘦男子为饶把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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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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