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つо‐）11.是学者就该无惧角色扮演！
头脑还是在发胀。
浑身上下仿佛都经受了一遍铁拳的毒打，卡维强忍着呕吐的**打量四周，才勉强辨认出这里是之前的屋子。
提纳里和艾尔海森站在窗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话题。
“……完全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呢。”提纳里扶着自己的虚空终端，表情十分为难。
然而艾尔海森神色如常道：“这也是必要的一环。”
“什么必要的一环？”
“你应该并不清楚大风纪官追查我的原因。”
“当然，我通常不会问他太多工作上的事。”
“明智的交往策略。”艾尔海森简评道，“那你对他的病情有头绪么？”
提纳里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隔了一小会儿才继续发言：“……没有，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例。”
“的确，‘没有遇到过’才是正常的。”
“什么意思？”提纳里朝艾尔海森投去一个困惑的眼神。
“只是一些未经证实的猜测——”话说到一半，艾尔海森注意到了正试图撑起身体的卡维，“你醒了。”
卡维扯着尚且干涩的喉咙，脱口而出：“赛诺呢？”
艾尔海森那双青色的眸子微动，卡维甚至能猜出他下一秒带着讥讽的责备，也作好了回击的准备——
然而艾尔海森只是唇角微动，毒辣的话语并没有从那条舌头上滑出来。
■
“不要动！”称得上“严厉”的话语反而具有相当年轻的音色。
卡维愣了愣，才把目光转移到声音的主人——正处于生气状态的“大巡林官”——提纳里的身上。
提纳里的身上出现了一种压迫感，仿佛背后飘着以下内容的大字：“身为病人还敢不遵医嘱，信不信我亲自让你好好地卧?床?修?养?啊”。
小小的身材，大大的气场。
“……”
卡维默默咽了口唾沫，乖巧地躺了回去。
“那个……”所以赛诺怎么样了啊？
卡维欲言又止。
好在提纳里目前看上去还算淡定，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赛诺现在在追踪昨晚的那些家伙。”提纳里扬了扬手里抓着的、疑似红色渔网的物品。
卡维辨认出那是沙漠子民常用的某种信标。（注1）“渔网”状的信标里包裹着一些杂物，应该是赛诺留下的标记。
“根据赛诺留下的线索，昨晚袭击我们的，很有可能是狞猫团的成员。”
有点耳熟。
卡维倒是听说过这个狞猫团，在所有镀金旅团里的实力算不上弱，但也不是第一档。
没记错的话……
“这个团最活跃的地方应该是奥摩斯港吧？”
艾尔海森淡淡地抛出自己这边的情报：“最近有些风声，各个镀金旅团的活动范围都有变动。”
“那赛诺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卡维担忧道。平时倒还好，但赛诺如今的状态实在不好说。
“所以要尽快和他会合。”艾尔海森抬手放到卡维耳边，替他打开了虚空终端的通讯界面。
卡维没什么多余的反应，极其自然地扫视着终端上的文字——
但他的脸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
“喂，你有病吧？”卡维目瞪口呆。
“你可以不必通过提高音量来表达情绪。”
“不是，你有病吧？”卡维再次确认着终端上的内容，声音颤抖。
“如果你指普遍意义上的疾病，显然病人另有其人。”
“……我看你就是有病！大病！”卡维瞪着终端上的几行字，被眼前这个面瘫BKing气的掏出小学时积累的骂人技巧。
「顺应镀金旅团对己方的身份猜测。」
「扮演自己的角色，打入敌方内部。」
卡维望向提纳里，期待对方能给个说法。
然而大巡林官半耷拉着大耳朵，无奈地摊了摊手：“这……确实‘算’是我们商讨出来的计划。”
卡维目瞪口呆。
不是，你们商讨了啥啊？
用假身份很正常，但一定要扮演这么炸裂的角色吗？
我卡维今天就算是一个人走！一个人渴死在沙漠里！也要堂堂正正地把赛诺带回来！
艾尔海森平静道：“完全不需要任何变装，只要按照平常的逻辑行动，对方就会乖乖按照他们的臆想来揣测我们的身份——性价比最高的方式。”
“……”
“我说的性价比，包含黄金营救时间。”
哦，那确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所以在哪能找到狞猫团的成员？'”
“外面。”
“……”卡维僵着脸瞄了瞄窗外，沙漠的天亮的比较早，这个时间确实会有赶早市的商人活动，之前出工时他也偶尔能遇到一些趁着昏暗的日光卖些违//禁//品的黑市小贩。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卡维看到艾尔海森的嘴角上扬了些许。
“我再确认一遍：只要我们按照自己原本的逻辑行动就可以了么？”终于将所有可能用到的工具变魔术似的压缩到一个“公文包”里，卡维认真地向同伴们征求意见。
“毕竟之前我们也只是按照原有的习惯行动嘛。”提纳里拍拍卡维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一些。
“不暴露自己的‘学者’身份就好，其他如常。”
“知道，走吧！”
■
现在他们迎着微弱的阳光，踏在阿如村西南方的小路上。
昨晚听到的哭声伴随着阳光的出现而消弭。在他们刚刚踏出家门时，卡维还能听到几声沙哑的哭嚎，随着路程的行进，这样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
“好荒凉的地方……真的会有商贩么？”提纳里一箭擦过不远处躁动着的蕈兽，直到确认那小家伙跑远才把武器收好。
卡维心底也在犯嘀咕：这地方又是蝎子又是蕈兽的，就算有商贩，也得是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才能游刃有余吧？还得是主业抢劫、副业倒卖的那种。
他瞄向艾尔海森的背影，那家伙从出门起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知是在走神还是单纯的不想发言。
“你有什么头绪吗？”卡维快步赶上前，才注意到艾尔海森皱着眉头，表情带着微妙的严肃。
“目前……”艾尔海森不假思索地吐出两个字，很快又回过神来向卡维确认，“哪方面的‘头绪’？”
“狞猫团啊！”
艾尔海森的状态实在太怪了，难道有什么别的事被他列为“最高优先级”了吗？
艾尔海森迎着卡维怀疑的目光，轻轻扬了扬下巴：“前面的断桥废墟里就是。”
卡维顺着艾尔海森指引的方向看去，一排木板插在石块里，构成了一个凉棚的结构。凉棚里突兀地隆起两个小沙包。他仔细辨认了一番，才注意到“沙包”在微妙地晃动着。
不是吧？
卡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人”的话，那个体型……
“两个小孩子？”
■
“哟，客人们好呀！”沙丘般的头蓬被掀开，下面是一张相当孩子气的脸。
考虑到有多莉的这个先例在，卡维倒是勉强接受了“有一批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的黑市贩子”的设定。现在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两个小孩的肤色。
率先打招呼的小商贩拥有着和须弥城大多数人相似的肤色，另一个磨蹭了许久才不耐烦地掀开斗篷的小商贩却是显而易见的沙漠血统——过于离奇的组合了。
这真的可靠么？
卡维向艾尔海森投去一个询问意味的目光。
还没等他开口，虚空终端里就亮出艾尔海森发来的消息：
「狞猫团的成员大多数是其他旅团眼中的投机分子。」
「他们对赤王的信仰普遍不高，更接近雇佣兵团体。」
也就是说，这个话多的小商贩可能是奔着“钱途”被拉入伙的咯？可以把“钱”当做突破口吗？
卡维半信半疑地望向这两个小商贩：他们的身边除了沙土之外还是沙土，没有任何“货物”的影子。
“三位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开口哦！”白皮肤的小商贩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目光灼灼地锁定在卡维的身上，仿佛在看着今年的年终奖，“尤其是这位英俊与美丽并重的先生，如果您需要一些可以让他人变得‘快乐’的道具的话……”
卡维被这小孩儿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往艾尔海森背后挪了几步。
“话说……”他压低声音，凑近艾尔海森问道，“我们不是找赛诺吗？怎么变成来买东西了啊？”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怎么又是这句话？所以计划的全貌到底是什么啊喂！
“那真的要先买东西？”卡维一边光明正大地和艾尔海森窃窃私语，一边瞄了一眼满是期待的小商贩，结果被这小家伙火辣辣的眼神搞得压力倍增，又匆匆移开眼神。
“你来选，我会付钱。”艾尔海森忽然抬高音量，突兀地冒出这句话，似乎在专业地扮演着豪横的富二代。
于是那个白皮小商贩望向卡维的眼神更加热烈了——卡维有种自己是块沙漠猫面前的烤羊肉的错觉。
他硬着头皮逼自己说话，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你们都有什么道具？”
白皮肤小商贩的笑容依旧灿烂，热情的宛若发现冤大头的导购：“种类太多了，还得看您是想要化学类的道具还是物理类的！”
……你听听这话是能从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吗？
罪过啊！造孽啊！
卡维的脸迅速涨的通红，于是他只好双手掩面，硬着头皮小声询问艾尔海森：“……所以怎么选？”
“随你的心情。”
“……”卡维无语凝噎。
艾尔海森你丫平时没这么谜语人的吧？以及提纳里你说句话啊！
求求你了！说句话吧提纳里大大！
卡维疯狂示意提纳里，却得到一个无比清纯的疑惑眼神。
“嗯？需要我帮忙挑吗？”说这话时，提纳里那轮廓偏圆的眼睛微微张大，似乎完全处于状况外的样子。
“……”卡维忽然觉得向这么单纯的小动物求助的自己是个混球。
■
还没等卡维开口，行动力极强的提纳里已经接过了交接棒。
“所以，‘物理类’和‘化学类’具体指的是什么？”
“‘物理类’就是一些摆件、挂件、插件之类的玩具，‘化学类’就是用来闻、外用、内服的药膏一类。”
“……”一旁的卡维一手捂脸，一手情不自禁地抓着艾尔海森的胳膊，脚底下的沙子已经被他刨出了个浅坑。
救命啊这个对话走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啊！
提纳里我对不起你！
现在终止对话还来得及吗啊啊啊！
“玩具的话可以理解，可药膏怎么才能让人‘快乐’？”提纳里疑惑地问道。
卡维颤抖地伸手去扯提纳里的衣袖：
对不起！！！您不要再问下去了！！！
是我的错啊啊啊啊！！！
可惜已经进入“学术研究”状态的提纳里并没有察觉卡维的心理活动。
“闻到好闻的气味就是会让人心情愉悦吧？还有用精油整理头发也会哦！”
“精油？”提纳里眼前一亮，“正好，我整理尾巴上的毛时用得上！”
“那这就是缘分了呀！”
卡维忽然想为自己龌龊的思想忏悔一分钟。
————
注1：是瞎编的（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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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是学者就该无惧角色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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