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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人冤枉

贞和三十一年的五月十五,正值夏至。历法上这日行火,冲马煞南,忌出行。

确实。

大雍渝西府崇州,昨日才办完喜事,知州宋君正的府邸里红绸还未褪下,今日却又一股紧张的气氛笼罩,喜纸上的颜色都掉了几分。

府中供下人起居的碧水院此时难得聚齐了人,院中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得人烦躁不已。

屋内坐在主位的林兴安老神在在抿了一小口浓茶,咽下心中的烦闷。又瞥见清隽内敛的状元郎难得放下仪礼,以指轻揉眉心。

“祁通判,昨夜可是未睡好?”

“有劳林同知关心,是崇州的梨花醉名不虚传,”祁珩拢了拢衣袖。

似是无奈道,“昨夜我等不胜酒力,混沌恍惚记忆不存,今早发现遗失一重要之物,些许是被下人捡起,故来此处寻找。”

这话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原来,”林兴安又呷了一口茶,想起什么,话中带着戏谑,“昨夜远远瞧见祁通判被一婢女搀扶着,”

“老夫还曾揣测宋府中有人幸能得祁大人入眼。看来是老夫多想了。”

忽略这带有颜色意味的调侃,祁珩在试探提醒之下,原本空白的脑中竟浮现了片刻的记忆。

应是昨夜宾客散去之时,那名婢女的浅粉衣裳晃动,施施然走近端坐的祁珩前,手掌在眼前晃了晃,见祁珩实在没有反应又不客气拔弄两下。

不过这一画面转瞬即逝,再一细想祁珩只记得那晃动的步伐和凑近时那女子白皙的手腕。

待祁珩想再询问林兴安时,却被屋外低低的训斥声打断,一富态中年男子跨过了门槛,是宋府的管事刘远。

“祁大人,林大人,两位大人安,少爷交代的人已经带到,都在外面侯着呢,您们看……如何审问?”

管事刘远弯腰,用词谨小慎微不偏不倚,但微妙的朝向仍暴露出,这话主要是询问更熟悉的林兴安。

“祁通判,你看?”林兴安倒也不拿架子,给足祁珩脸面。

能在上司府中自如坐上主位,并得到府中少爷和管事的认可,林兴安的地位不言而喻。祁珩这个刚上任之人自是不会讨嫌多嘴,“祁某生疏,一切由林大人安排。”

“好,那有劳祁大人同老夫一起来审审案了。”

林兴安也不推辞,熟稔对着刘管事吩咐,“先把昨夜在青云阁值守的人叫进来。”

……

“负责引路的人进来。”

……

“负责吃食的人进来。”

……

“昨夜在喜宴上伺候的人进来。”随着一人又一人的离去进入,刘管事的语气都不耐了几分。

最后这一批在喜宴上伺候的人颇多,满满当当挤圆了屋子,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一个黛色身影嵌在队尾,正正好两列人。

距离开始审问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有人不耐烦有人静如水也有人惶惶恐。

林兴安将茶杯“咔哒”一声拍在桌上,起了身。

若说给人的第一印象,知州宋君正是一个标准的文人。

同知林兴安就是标准的精明官吏,细身窄脸短须长眼,沉下脸来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林兴安踱步到第一排婢女仆人前,慢条斯理地吐出的威胁的话。

“你们是府里的老人,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昨晚府中出了事,现在只剩下你们几人还未排查,都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如果此时站出来还有商量的余地,等从你的住处翻找出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两句可说不清。州府的大牢进了就别想出来!”

气氛凝固,又是一片安静。

林兴安不意外,抚了一把自己的短须,换了神情,冷嗤一声接着说,“喜宴上人不少,若有发现他人异常的,举报属实者领二两赏钱。”

“当晚做了什么,从你开始一个一个说,”林兴安似是随手指了一名婢女,转身回到位置坐下。

被点到的婢子落落走上前,欠身,“问大人安,奴婢玉玲。”

“昨晚被管事安排在左侧第一桌宴席,一直在角落处,未经过主桌,也未曾发现异常 ,”说话也称得上是条例清晰。

不过迟疑一会儿又挣扎说出,“不知是否看错,戌时左右,我们当中好似少了一人……”

本是一个突破口,但说完半晌,还无人接话。

玉玲咬了咬唇,低垂的头看不出具体神色。

又晾了一会儿,一旁的刘管事收到示意后,从袖口拿出二两银子递给玉玲,挥挥手不多问,“下一个。”

“多谢大人。”

“奴、奴婢玉兰,大人安”这一位就慌乱许多,“奴婢昨晚也在那、嗯──左侧,第二桌!”

“玉玲说的没错,喜宴快结束的时候,奴婢这一列少了一个人,害得活都落下不少。”

同样没等到回复,玉兰竟蓦地跪下,“奴婢说得都是真的。”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上方的三人仍表情未变,林兴安吹了吹热腾腾的茶水,刘管事又得了指令,递出银子,“下一个。”

“奴才罗成。”

不细问不盘查,看见赏赐这么容易得手,这一位眼珠一转,将刚才两人的话又复述一遍,眼神未离开过那白花花的银两。

这次刘管事倒先开口了,“还有吗?”

罗成察觉刘管事面色不虞,手中没有动作,慌忙补充,“有有有!”

“喜宴过半的时候奴才远远瞧着一个嬷嬷叫了一个人走,嬷嬷看着挺面生的。”

“还有吗?”刘管事走近一步,仍未递出手中之物。

罗成的眼睛四下瞟了一通,踌躇开口,“没有了。”

但没等罗成退下,刘管事二话没说直接用上了脚,富态的面孔上阴下来,力气不大,罗成却立马跪了下去。

刘管事又抬了抬手,身后两名壮丁出场,笃定宣告,“瞒报者罪加一等,拖下去。”

哪曾想这般结果,被钳住双臂的罗成是个属鼠的,松口的速度极快。

“有有有,我说,我说,是赵明,我看见了,赵明被人叫出去了半刻钟才回来。”

“对,他还打翻一壶酒,要有问题一定是他。”

罗成的话还未落地,地上又传来“扑通”一声响,话里的主人公自己现身了。

“大人!冤枉啊──”

“大人!冤枉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尖得刺耳,震得生疼,主人公赵明“扑通”一声扑在了地上。

不住地叫着,“大人,不是这样的,罗成他胡说八道,奴才什么都没干,奴才是冤枉的!”

且不说干了什么,这戏剧性的发展这滑稽的认罪姿态先让气氛松了一煞,门口处都传来一声笑。

上座的林兴安饶有兴致“哦”了一声,“有何冤,你抬起头,慢慢说。”

得到林兴安首肯的赵明头仰了一半,眼神朝向了客位的祁珩。

“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还要我们祁大人发话不成?”

看了一个时辰猴戏的祁珩微妙地觉察到了异常,并有了不妙的预感。

“奴才不敢,”赵明闷闷先朝祁珩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明鉴,奴才昨夜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是被冤枉的。”

“昨晚奴才在门口站得好好的,突然有个老妈子叫我出去一趟,说是少夫人有事。结果……”

赵明又小心望了眼祁珩,“结果,那个老妈子给了我一壶酒,说是让我给主桌的祁大人送去,是少爷吩咐的。”

祁珩:“……”,预感成真。

赵明看不出祁珩脸上的神色,又磕一头,期盼原谅,“大人明鉴,奴才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这老妈子一会儿说少夫人找一会儿说少爷吩咐,话本里常说有心怀不轨之人会给出色郎君下药来毁人清名,祁大人可是大雍最年轻的状元郎……”

“奴才没敢信她,就把酒打翻了,那老妈子就摔了袖子走了……”

林兴安面色难言,正事还没头绪这下倒审出来一个意外之喜。

这种把戏低俗却有效,但发生在宋府就不能置之不理,“可还有,接着说。”

赵明吞吞吐吐,“那老妈子走之后,奴才观察着门口,没一会儿,刘管事带着一个陌生小厮进来了,那小厮就端着一壶酒,之后……祁大人好像就……醉倒了,也不知……是不是……”

说完赵明匍匐在地,等候发落,而听完刘管事也吓得行了大礼。

“祁大人,此事奴才不知,那小厮是奴才的疏漏,待奴才调查一番,一定将人带到大人面前任由处置。”

万万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漏网之鱼。

祁珩抬起了手,用指按着眉心,一如开始时头痛的做派。

看来不是梨花醉醉人。

林兴安联想昨夜撞见的画面与祁珩刚才的说辞,这是得手了。

但此时林兴安可不敢询问,只能为人开脱,也劝说着。

“祁小友,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容刘管事调查一下。待今日之事完结,再好生教训一下府里众人。”

林兴安既是劝说也是告诫,这里毕竟是宋知州的地盘,今日可还有正事。

祁珩却没有轻易走下铺好的台阶,苦恼问道,“对了,不知刘管事是否知道那小厮是哪个院子的,听说很面生,会不会是外来的人?”

“这……”刘管事犹豫不决,在林兴安的逼视下,嗫嚅出几字,“是少夫人带来的。”

“原来是俞家人,”祁珩重新为刘管事想了个借口。

做戏的手臂收回,“那与刘管事并无关系,林大人说得有理,此事暂且不提,今日正事可别耽误了。”

祁珩大度地揭过此事,倒是林兴安意味不明地叹了句,“光堇昨日可娶了个好媳妇!”

“谢祁大人,”刘管事不敢接话林兴安的话,连忙谢恩,做着手势让人把这个“意外”带下去。

“等等,”祁珩叫住了,“刘管事,我瞧这赵明倒是有分寸之人,可否借在下使唤几日?”

飞来横祸,正不知如何处理的刘管事巴不得,“当然,能得祁大人看中,是他的福分。”

”谢谢祁大人,谢谢祁大人。”趴在地上多时的赵明自觉爬起,怂怂又回到队伍中,朝闪躲的罗成瞪一眼。

“咳,下一个,”刘管事整理衣角,欲扫清刚才尴尬的气氛,重新拉回正题。

只是今日运道不行,还有一个罗成弱弱伸手,“管事,您看,二两赏钱……”

刘管事克制再次动脚的冲动,深呼吸两次,斥一声:“把他带下去!”

“大人们见笑,小的管治不严,还请恕罪。”

“行了行了,其他人也都下去吧。”林兴安摆摆手,不用问其他人了。

下人们一一离开,也终于留有空隙,让人注意到队尾与众不同的一抹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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