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毒辣又刺眼,不知是谁没将遮光窗帘拉严实,微烫的光线横冲直撞的照了进来,落到了时勉的脸上。
时勉不愿在梦中流连,眼前大亮,他刚睁开一个小缝儿,便像遇到危险的蚌,紧紧的合上了,他偏过头,这才顺利的睁开眼。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魏书语,他晃晃悠悠的从床上下来,还没来得及站稳,便想跑,差点把自己绊倒。
在一旁等候时勉多时的时夫人见自己的儿子醒了,便赶紧上去扶住他,嘘寒问暖。
“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这就去叫医生,对了,我也得赶紧把你弟叫过来。”
时夫人扶着他,整个人挡在了时勉的身前,非要听听时勉的感受,像是怕自己那玉做的宝贝儿子又碎了。
明明他已经看见了魏书语睁眼,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时勉敷衍了时夫人两句,来了一记声东击西,他绕过秦夫人,把时夫人不满的话语都落在了耳后,他飞快的跑出了病房,乘着电梯,来到魏书语所在的ICU病房。
他透过玻璃往里看,里面并没有人,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旁边路过了一个抱着文件夹的护士,他火急火燎的拽住人家,像审犯人似的逼着人家说出真相。
“应该是出去活动了吧,我记得他之前跟主治医生说了一嘴,主治医生还让他早点回来。”
魏书语会去哪儿呢?魏书语究竟出去干嘛了呢?
时勉六神无主的,光是魏书语一声不吭的出去就够他瞎想一阵了。
他走到电梯前,正想进去,可从电梯里出来一个人,硬控住了他。
“温子意!”
“时勉!”
两人见到了对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讶。
“怎么是你?”
两人都觉得对方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敌意在两个人之间越来越浓烈。
“是不是你把魏书语带走了?说,你把魏书语藏哪了?”
时勉最先发问,他还对自己敏捷的反应感到些许得意,他越看眼前这个人越不顺眼,魏书语八成是被他拐走的。
“我藏什么我藏?你没看见我手里提着果篮吗?我是想向魏书语道歉,因为我欺骗了他,道完歉之后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我绑他干嘛?”
时勉低头看看他的果篮,觉得他说的倒有理,便抬脚走入电梯,谁知后面温子意也跟着进来了。
“你跟进来干嘛?”
温子意不由分说的把果篮塞到时勉手里,他抱着胳膊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说:“谁不知道你俩比连体婴还亲密啊,这个就由你交给魏书语吧,顺便帮我带一声对不起。”
“怎么?你怕触景伤情?”
温子意急忙反驳,但这个反驳却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才不是,我还有自己的事,我就先走了。”
都是倔强的人,不见也好,免得互相折磨。
虽然他是时勉的情敌,但毕竟也浪子回头了,昨天他们以情敌的身份最后一次见面,今天时勉以朋友的身份送别温子意。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继续写小说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写小说而已。”
时勉是有私心的,他的私心让他隐隐窃喜,但人性中的善却让他为温子意感觉到一些遗憾。
“祝你笔耕不缀。”
即将分别时时勉说的这句话,无比的真诚,温子意也认真的应了一声,时勉并没有把他送到楼下,到了他病房的那一层,他便从电梯上下来了,在电梯门合上之前,他朝温子意说了一句“珍重。”
他回了病房,刚打开病房的门,他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哪怕他老眼昏花了也不会认错,那是他的爱人,魏书语。
魏书语正和时夫人聊得开心呢,听到了这边的异响,他回头看去,目光相触,时勉的果篮一个没拿稳,结结实实的落到了地上。
直到魏书语真真切切的向他走来,他才敢相信,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时勉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迎上去,一把抱住魏书语,紧紧的抱着他,好像要把他嵌到自己的身体里,他把头埋进魏书语的颈窝,他贪婪得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他的鼻尖蹭到了魏书语的腺体,他情不自禁的就把犬牙挨了上去,但碍于时夫人还在现场,他什么都没干。
时夫人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他俩,她什么都不说,她要让他们抱个够。
“他们说你过于劳累,情绪上有波动太大,一下子就晕倒了,我向医生打听了你的信息,一醒来便过来找你了。”
时勉的鼻音很重,他闷闷的“嗯”了一声。
“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医生说我的腺体已经做完了手术,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了,再在ICU观察两天,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嗯。”
时勉连“嗯”了好几声,好像只会说一个“嗯”字,他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的抱着魏书语不撒手,魏书语无奈极了,他把魏父魏母搬出来,时勉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他,但却还是紧紧的拉着他的手,生怕下一秒他就跑了。
“对了,这是温子意让我给你的,他说之前欺骗你是他的不对,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之前魏书语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好坏的区别只在于人心,能够悬崖勒马,能够让时勉与他化敌为友,那就说明他不是一个纯坏的人,只是走错了路。
魏书语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还是在心里悄悄祝福他未来灿烂,前途光明。
“对了,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呀?”
“一会儿就到了吧,我三分钟以前就已经告诉他们不要去ICU病房找我,来这找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魏书语刚说完这句话,魏父魏母便敲响了房门。
“哎呦,是小勉呀,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晕吗?”
魏父魏母提了一大堆东西,刚进门便问候起时勉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辣条花的谈思苇。
“恢复的还可以,马上就能出院。”
等关怀完了时勉,魏父魏母才把注意力转到魏书语身上。
“不是应该先关心我吗?到底谁才是爸妈的儿子?”
不服气的魏书语被魏母给怼了,“人家时勉可是救了你的命呢,我先关怀他,怎么了?”
行吧行吧,关怀就关怀吧,他毕竟没有理由反驳。
两家的家长第一次见面,对于彼此来说都是陌生的新面孔,魏书语和时勉给他们介绍起来。
“原来是时夫人啊,幸会幸会!”
魏母的脸都快笑成花了,她跟时夫人打完招呼,便开启了夸夸模式。
“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度不凡,怪不得能教育出时勉这么懂事,这么讲义气的孩子,真的很感谢时勉救了我儿子。”
时夫人说着,目光投向了时勉,其实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很悲愤的,她气时勉的鲁莽,气时勉为什么不心疼自己,由于出差刚回来,她不能及时到达现场,一路上给了自己充足的时间思考,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先生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时勉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如果不让他做这件事,他一定会耿耿于怀,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计划和考量,做出决定之前一定是想好了利弊的,不用过多干涉他的决定。
长辈和长辈们聊着天,小辈们便聚到了一起。
谈思苇把辣条捧花一把塞到时勉手里,对魏书语说这是他的礼物。
“你在干什么?不想给就直说。”
魏书语来了脾气,一把拍掉搂上他肩膀的谈思苇的手。
“这不是看你生病了吗?考虑到你需要忌口,这辣条捧花我就先让时勉哥代为保管,等你好了再还你不就得了。”
时勉很认同谈思苇的想法,紧紧的抱着辣条捧花不还给魏书语。
迟早要被这两个人气死!
咦,真是奇怪极了,魏书语平时总把绝交挂在嘴边,今天却罕见的不说了,谈思苇一天不听还怪难受的。
“你怎么不和我绝交啦?”
魏书语气定神闲的说,“等收完份子钱再绝交。”
时勉听后放肆的笑起来,恨不得全世界都看见他的牙,温子意就不一样了,他直骂魏书语是“老贼”,一天到晚就惦记他这点儿牛马费!
房间的门被人有礼貌的敲响了,在时勉说了一声“进”后,那人才进来。
今天病房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难道是要开联欢会儿?
那人穿着一身休闲装,那张脸与时勉有七分相似,只不过时勉是高冷型帅哥,而他比时勉要活泼些,拿的是阳光开朗少年的剧本。
“大家好,我是时勉的弟弟,时励。”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他,他自来熟的跟大家伙都打了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到他哥旁边。
“哥,你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好点了。”
“嫂子,你呢?”
时励直白的看着魏书语,魏书语反应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我没事。”
魏书语悄悄拽了拽时勉的衣角,“你弟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时勉宠溺的目光盯的魏书语有些害臊,他低下头,脸颊发烫。
“这还有电视啊。”
谈思苇也许是觉得有些无聊了,看到了电视,便顺手把它打开了。
“近日,D市伤人杨大勇因非法买卖,非法拘禁等违法行为,被我市警察,D市警察以及热心市民合力逮捕,嫌犯杨大勇的帮派在本地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由D城公安决定,严格打击此行为。”
也许是巧合,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杨大勇的新闻,魏书语和时勉相视一笑。
阳光不知不觉变的柔和,夕阳落,晚霞生,眼前的便是最好的风景,
—正文已完结,番外持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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