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舟看着眼前人,迷迷糊糊的。门外的搜查声越来越近,少年一手揽着腰,几步带着苏落鸢从窗户一跃而下。
李砚舟将苏落鸢扶进马车,跟车夫点头示意,幸好,准备了一辆马车。
两人并排而坐,车内狭小,两人肩并肩,衣服相触。苏落鸢靠在李砚舟肩膀上,嘴里咿咿呀呀说的话也听不清。
“好热啊?小鱼晒太阳了吗?”
“小姐,我们立刻回府里。”
“回府?我不想回府。”
女子说话说得断断续续,带着喘息声,莫名将空气中的燥意点燃。
“小姐听我的,当下之事不宜留在外面。”
苏落鸢是听不进去李砚舟的话,原本安分的样子也变得大胆起来。
少女倾斜着身子,使劲往少年怀里靠,一双染了雾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李砚舟,又扬起头,往少年脖颈里蹭。
李砚舟猛地一怔,空着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打断眼下这场景。
“小姐?你听我说…”
话还没说完,眼前人便搂着脖子,愣愣吻上来。像是小动物一样,轻轻啄了一口,柔柔的,痒痒的,豋时在少年脑子里炸出花。
“你是李小鱼?”
“是。”
苏落鸢停下来,带水的眸子像有解不开的情绪,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半晌。
少年被看的窘迫,耳根子红到能滴出血,眼神更是避无可避。蓦地,两人再次目光相接,而少女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玩物,朦胧又暧昧。
“我好像见过你。”
“是,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你热吗?”
“不热。”
“那你脸为什么这么红?”
“我…”
苏落鸢听不明白,眼底的潮意似乎更加汹涌,一连着额头都生出薄汗。少女退回到一旁,像是偶得一丝清明,不再与少年纠缠。
这才安静下来,苏落鸢便又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一双手又是胡乱摸索,将自己身前的衣襟扯了又扯。
李砚舟看都不敢看,这可是师傅,他哪能做这么逾矩的事。可这转念一想,他现在不阻止,难不成还要等酿成大祸才出手吗!
少年抓着眼前人两只不安分的手,但又极力放温柔些,这一举动可让苏落鸢更加不耐。
“放开!”
“不行。”
苏落鸢已经完全没法思考,刚才短暂的清明也消失殆尽,留给她的只有躁动的心脏,难耐的身体。
“快到了吗?”
“快了快了。”
李砚舟询问着马车夫,祈祷着一路顺利,城中有不少客栈,可终归是人多眼杂,若是不想让人生疑,谨慎些准没错。何况苏府里那柳姨娘,可不是善茬儿。
少年抓着的手更加握紧,苏落鸢嘴里哼哼唧唧的也说不清。
当下,李砚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快点,再快点。
苏落鸢一口咬上少年的手,李砚舟吃痛,微松了片刻。苏落鸢连忙占据主动,上去就开始扒衣服,丝毫看不到眼前人那慌乱的神情。
李砚舟是真没了办法,这下发展下去那是万万不可,于是干脆心一狠,直接打昏了眼前正在作乱的强盗。
刚才这一番可真是给李砚舟弄懵了,浅尝辄止的吻,很轻很淡,似乎短得又不像一个吻,可那的的确确真实存在。
可这个吻,应当只有他记得。
悸动大于惆怅,少年已经顾不得再去思考什么,那颗心,扑通扑通,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车上载的是何人?”
来人直直挡在路中间,随意挥动着手臂,嘴里叫嚣着,俨然一副恶霸的模样。
车夫闻言停下来,李砚舟将怀里的人轻轻靠在角落,掀开车前的帘子。
“你又是何人?”
男子一脸讥笑着开口,手在空中乱晃,“我乃苏府苏大少爷,你要是识相,就别遮遮掩掩,让我看看车里到底是谁!”
苏柏儿喝了酒,年纪不大脾气可是一点不小,趁着酒劲直接上路拦起了来往的马车,好巧不巧,碰上了两人。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快给爷把帘子掀起来,我看是不是藏了个美人儿。”
苏柏儿身侧的侍卫早就习惯了少爷这般样子,露出腰上的刀,一股子仗势欺人的味道。
“那苏少爷可要睁大眼睛,看看车里到底是谁。”
李砚舟侧身掀开帘子,只见女子垂着头,酣睡的模样。
苏柏儿迷迷糊糊看不清楚,还大声询问身旁的侍卫,“你看清楚了吗?长得怎么样?”
“少…少爷,那好像是二小姐。”
“二…二小姐!哪个二小姐?”
“就是府里的二小姐。”
男子睁大了眼睛去瞅,丝毫没把侍卫的话听进去,这…这长得怎么像他那二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车上的人又是谁?”
“在下是苏府新招的侍卫,负责保护苏二小姐。”
苏柏儿心里打起鼓,真是二姐!
他倒不是怕她苏落鸢,可这真不是什么好赖,车上居然是她!他还以为是哪家美人儿呢!
“苏少爷现在这意思,是在下想的那样吗?”
“我什么意思,你一个下人能明白!老子喝醉了酒,说胡话不行!”
“是,那苏少爷还不快去醒醒酒,免得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毁了苏府的清誉。”
苏柏儿听了这话,理智完全烟消云散,一时怒火中烧,嘴里吼着“上!给我好好教训他!敢骂老子!老子要你跪下来,看看谁才是爷!敢骂我!”
身后的五六个侍卫倾巢而出,夜色里,冰刃相接,瞬时,几人倒地不起。
“你敢杀苏府的人!”
“有何不敢?”
“我…我让你不得好死!”
男子跳着脚将嘴里的话说完,一便朝着巷子里跑去,一边怒骂着。寂静的街边巷子里,传着一声又一声的回荡。
“继续赶车,快!”
两个时辰前,柳姨娘房内。
“可都安排好了?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你知道的,要是有了麻烦,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可要小心脑袋。”
“夫人放心,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那个男人可不是淩城人,干了这事,立刻就走,没人能找到。”
柳姨娘神色悠悠,看起来漫不经心,“可把她那侍卫支走了?”
“夫人这是当然,早些时候,就让人寻着老爷的由头,让他出去送货了。”
“他没怀疑?”
“一介武夫而已,能有个什么聪明头,何况那是老爷的命令,他还敢忤逆不成!”
柳姨娘敛出满意的笑“办的不错,但那侍卫可不好对付,你确定他出去了?”
“是的,千真万确。”
“好,人可都准备好了?”
“夫人放心,我们的人一直跟在暗处,时机一成熟,只需要冲进去,到时候,即使生米没煮成熟饭,也能当这场龌龊事的见证人。”
“苏落鸢,这一回,我看你有嘴也说不清。”
……
日头逐渐下沉,黄昏为天际染上一层薄薄的金色余晖。院中的花草都没了晨时的生气,似乎正在迎接即将到来的星宿与明月。
“夫人!失手了!”
柳姨娘将茶杯往地上一砸。
“你说什么!失手了?”
“夫人,不知是谁帮了那苏落鸢,我们发现时。那人已经断气了!除了剑伤,脖子里还插了一根簪子!”
“苏落鸢那丫头,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个男人,都奈何不了她?”
“那人身上揣着的药没了,想必二小姐肯定是中了春粉!”
女人脸上露出咬牙切齿的笑,眼神却是十足十的阴森。
“那就给我找,中了那种药,她可不敢回府。城里的客栈,药铺给我一间一间的找!对了,告诉手下的人,找到了再把动静弄大,没找到,可给我收着点!别惹了麻烦!”
“是,夫人。”
马车在府侧的小门停下,李砚舟掀开帘子,对着车夫耳语几句。
李砚舟抱着怀里恍恍惚惚挣扎的人,大步跨进门里。
怀里的人时不时动弹,有时候直接上手,摸上了少年的脸,耳朵,脖子,甚至手还不老实的扯衣服,试图往里摸。
李砚舟压根不去看眼前人迷蒙的神色,光抱在怀里,他都能感受到升起的热意,连带着他,都像是浸在火里,周身生出薄汗。
他动作很快,脑海里疯狂摈弃其他的念头,便只剩下快带怀里人回屋的想法,一路急切,带着心都紧张焦急起来。
木香才走出门就看见李砚舟火急火燎地抱着人回来,登时便知情况不妙。
“怎么了?”
“快去准备水,给她沐浴!”
木香也不再问什么,脚底生风,跑着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李砚舟将怀里的人放在踏上,头才落到枕上,苏落鸢就立刻坐起来,一脸幽怨。
“刚才是不是有人打我?”
“没有,记错了。”
“是吗?”
“当然。”
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李小鱼,我这是在哪儿?”
“苏府,在你的房间。”
苏落鸢说了两句又开始抓自己的衣服,扯开腰带就要往李砚舟身上蹭。
“什么天气啊?怎么这么热?你热不热?我帮你脱了好不好?”
少女问得真诚,一双水汪汪眸子就直直盯着他,染粉的面颊,红润的唇瓣,还有半散落的乌发,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让人容易心慌意乱。
“不…不行!”
“为什么?”
“二小姐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
“知道啊,但是你是我的侍卫,你只能保护我,你是我的人。”
苏落鸢说得理直气壮,李砚舟在马车上已经给她喂了药,当下看,应当还是有效果了,不然哪能一次说这么多话。
苏落鸢直挺挺盯着他,突然向前凑了凑,吻了上去,缠绵炽热。
少年没有动作,当场愣住,吻还在加深,撬动开齿贝,唇上的温热触感瞬间麻痹了全身,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这场吻,绵长而带着懵懂,少年没有推开眼前人,他溺在这暧昧里,快要窒息。
一直一直,直到苏落鸢喘不过气,才堪堪松开。
李砚舟的脸腾红,他甚至不敢对上那双眸子。现在满脑子都在祈祷,马车里喂的药,能不能起效再快点。
这场面,他招架不住。
其实,他哪里不想沉溺在眼前的迷蒙里,可这终究是虚幻的,是假的!只是今日特殊,才让他产生这些想法,在这场幻境里,她都已经清楚地告诉他,想嫁进将军府,成为将军夫人。
这是她的选择,她选的,他当然愿意支持她,无论何种代价。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等小姐成为将军夫人,那这一切就结束了,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要嫁进将军府,你就不愿意跟着我了吗?”
苏落鸢说得慢,带着质问的语气。
“是,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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