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费南气喘吁吁地来到月明工作室，一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棕发扎着低马尾的金丝眼镜男，正是月明工作室的老板司喻言。
“来上班？”
“对、对不起老板，我……”张费南还没说完就被司喻言打断。
“你哥说你病了，既然已经没事了就去工作吧。”不知道是不是张费南的错觉，他总感觉老板对自己的迟到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愉悦？
不过张费南也没时间再思考这些细枝末节，看司喻言并不打算追究自己，就赶紧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曹陌坐在张费南隔壁工位，看到张费南进来，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来上班了？老板说你请假了，我还以为你昨天回去路上感冒了呢。”
“我没事，工作吧。”
年后的工作并不少，张费南也是考虑到这些，才紧急赶来公司。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同事们增加工作量。
忙了一早上后，终于到了午休时间，曹陌和张费南放松下来，和公司同事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只剩下一个双人桌留着，让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哎，你今天为什么来晚了啊？”曹陌放下菜单递给服务生，开始了对张费南的盘问。
“昨天有点事儿。”张费南倒想张口，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什么？说自己的虚拟男友不仅变成真的了，还被当成小偷送进警局了？还是说黎川变成黑/帮大佬，自己还被一帮小混混叫嫂子去警局捞人？
这些不管说哪一个都会被曹陌认为自己是在骗他吧。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曹陌撇嘴，“又打一晚上游戏了呗？”
“算是吧。”
嗯，昨天那一串的事故确实算得上玩游戏。
“没看出来啊你，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小白兔呢，没想到也挺狡猾的。”曹陌嘿嘿直笑，喝了一口饮料，“哎，最近玩的什么游戏，和我们月明的比呢？”
月明是一家独立游戏制作工作室，人不多，只有张费南和曹陌几个程序员，他们也不是天天都很忙，只是刚过完年，游戏玩家数量直线上升，这才让服务器不堪重负。
他们也就只能在中午这一会儿忙里偷闲了。
“行了，你别为难我了。”张费南才不中曹陌的圈套，挥了挥手。
曹陌嘿嘿一笑，也不深究，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神色兴奋地对张费南说：“哎，你听说最近的新闻了吗？天成他们家总裁的秘密小号突然被网友扒出来了，那内容……啧啧！”
天成也是一家游戏公司，规模可比月明大多了，只是近些年开始走下坡路，似乎有传闻说他家要倒闭了。
天成他家总裁也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网上可以搜到他的姓名之外，可以说是毫无消息。
甚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张费南一时有些想不起。
“为什么突然扒天成总裁的小号啊？他们家好像没出什么大事吧？”张费南仔细想想，他也玩过天成的游戏，大部分是什么玄幻、修仙之类的题材，也没出过什么错误。
“这我就不知道了。”曹陌开始吃服务生端上来的食物，“这瓜我也没吃全……哎呀，主要是内容，内容！你先听我说！”
张费南连忙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仔细听曹陌讲述。
“你是不知道，没想到天成家总裁居然是个极品恋爱脑，发的那些帖子，嘶，真是一个比一个牙酸。”
曹陌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将手机递给张费南，屏幕上正是天成家总裁的小号帖子截图。
……
【提问：男朋友总觉得我说错话，让我重新说，这要怎么应对？】
[网友1：劝分，这是男朋友还是活爹？没听说过说错句话就要重说的！听我的，他是在CPU你，和他分！]
……
这剧情好像有些眼熟。
还不等张费南仔细看后面的回复，曹陌就将手机拿了回去，并一字一句地给张费南分析。
“看了没？我是真的没想到，天成总裁能恋爱脑成这样，我还一直以为能当总裁的都是那种特别理性的人呢……还有后面的，什么男朋友频繁出差，甚至一周出七回，这他都能信！天呐，这简直是极品……费南，你怎么了？”
曹陌用手拨开张费南额前的刘海，确认了一下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出差、一周七回……这不是黎川当初质问自己的话吗？
不是吧，又来？
“曹陌，天成总裁，是不是叫黎川啊？”张费南小心翼翼地问。
“哦，好像是吧。”曹陌拿起手机搜了一下，“还真是，怎么了？”
“没事。”
张费南忍不住扶额，感觉口中的食物顿时索然无味了起来。
曹陌看出了他的不妥：“有事你就说，别‘没事’啊。”
张费南只好给他说实话了：“你还记得昨天我告诉你：我的虚拟男友变成真的了吗？”
“嗯，记得啊……”曹陌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顿了一下后便瞪大双眼，“你不会……你的意思是——真的？”
“我一直在说真的！”张费南扶额。
“不是……你、我……”曹陌震惊地双手抱头，完全不顾如此大的动作幅度吸引了多少周围人的注意，“你知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颠覆了我的三观吗？”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你听说过吗？”
“到底什么情况？你、你说的……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曹陌震惊地三连问。
张费南早已习惯曹陌的言行举止，不过好在周围人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那天发给你了。”
嗯，黎川的进狱系照片。
曹陌又一次双手抱头：“所以那张，真的不是网图？”
“……嗯。”
“那怎么能拍得这么抽象？”曹陌翻出原图，仔细地看了又看。
张费南哽住。
“好吧好吧好吧，”曹陌告饶，“我不开玩笑了，不过这和那个天成总裁黎川有什么……就是他？”
张费南点头。
曹陌深呼吸：“你搅和了我吃饭的兴致！”
张费南：“……对不起。”
“你干嘛？”曹陌看张费南突然站起身。
“吃完了，回去休息。”
.
回到休息室，张费南迅速给家里那位“总裁大人”发去了信息——用他手机上黎川的应用软件。
这样应该是可以联系的到的吧，张费南心中有些没底，昨天他完全忘记了这个软件的存在，这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是不是要给黎川买一个手机呢，但是人工智能用手机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奇怪？
张费南也顾不上再头脑风暴了，因为黎川的信息发了过来。
“费南，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我。”
“我在工作，”张费南删删减减又打出一句话，“你在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或许他回家的时候还应该给黎川买一些衣物，总不能让黎川穿着他或者张费北的衣服到处晃悠。
“没有吧。”黎川回复。
那还好。
张费南松了一口气，他是多怕昨天的事情再次重演啊。
“但是有一个老爷爷突然来敲门，说是我的管家，要接我去工作。”
张费南眼前一黑。
“你昨晚是不是在柠檬平台发帖子了？”
“你怎么知道？费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我很不安，这种感觉很奇怪……”黎川发来的信息让张费南不禁有些难受。
他自己到底在逃避些什么呢，就算不是人类又有什么关系？其实他早就习惯了黎川的存在，反正本来就打算过和黎川共度余生的不是吗……只是，由和一个人工智能共度余生，变成了和一个人形的人工智能共度余生。
“费南，那个管家好像说他在楼下停了十几辆车在等我，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张费南刚刚心中升起的小火苗噗呲一下又灭了。
又是十几辆车？
他甚至不敢打开业主群，不知道里面又在讨论些什么。
这也太社死了！什么和黎川共度余生什么的，还是再推迟一段时间再说吧。
.
镜头转换到黎川那边，他此刻穿着张费北的睡衣站在门内，从猫眼往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中山装并且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站在门口。
因为网上说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只是黎川不明白的是刚刚还在和自己聊天的张费南怎么突然又不说话了。
难道是知道自己发过的那些帖子，所以生气了？
黎川有些难受，但又一想，具体来说张费南其实是看到说楼下有车在等自己的时候才不和自己说话的，所以费南不是在和自己生气，而是和那些车。
想到这里，黎川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此时门口的老人又在说话：“总裁，快些和我下楼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我不认识你，所以你请回去吧，重点还有你的那些车也要和你一起走。”
只要那些车离开了，费南应该就会心情变好的吧。
“总裁，如果您执意如此，那我可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老人的声音一凛。
什么强制手段？黎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大门忽然就被打开了，老人从旁边叫来两个黑衣保镖，强制架着黎川离开。
此时，对面大门刚好打开，对门大妈看到眼前这一幕，深吸一口气。
果然是小偷，这是被便衣抓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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