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坐在铜镜前潸然泪下,拿起螺子黛对镜描眉后又快速地换上新娘的凤冠霞帔坐在了榻上盖上了大红盖头。
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摸不着头脑,刚要跳下来的他又停住继续观察着她的举动。
只是稍后她并没有大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榻前仿佛她成了新娘子。
对于婚房内的贵重物品她只是扫视了一眼,并没有起歹念。
司遥自嘲地笑了一下,双手放在脑后躺在房梁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他倒要好好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到底要干什么。
只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并没有其它的举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到来。
观察到这里的他逐渐有了困意,于是打了一个哈欠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却被她打晕新娘而惊醒。
只见她的武功并不熟练,但是打晕一个女人却戳戳有余。
她把新娘拖到了屋内的紫檀衣柜里后又继续回到了床榻前坐了下来。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待他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她与新郎对峙的一幕。
司遥回到府上,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又吩咐下人赶紧去请郎中。
此时他的屋内乱作一团,这些下人和丫鬟还从未见过他把女子带上府上过。
从小与之一起长大的翠蝶见他竟然带回来一陌生的女子,心中甚是惊诧。
她站在他的身后,见他悉心地把自己的手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司遥哥,此女子是得了什么病吗?”
眼前的翠蝶见他这么贴心地照顾着眼前的女子,心里顿时涌起了丝丝的醋意。
“应该是和母亲一样,心疾发作。”
司遥冷冷地回道,他并没有回头依旧在细心地观察着她。
“可是老夫人并没有昏厥过,看起来她病得很重。”
翠蝶拿着帕子擦了一下脸又抬眸瞥了她一眼。
“你去拿一身换洗的衣物来。”
他没有回头小心翼翼地擦着她头上的汗。
翠蝶见他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无奈地退了下去。
郎中把过脉后,拿着毛笔开了一个方子交到了他的手上。
“姑娘这病和老夫人的差不太多,这是七副药,一天一包。”郎中嘱托道。
“七日后我再来为她复诊。”
郎中边收拾着箱子边解释道。
司遥送走了郎中后又急忙派人下去熬制中药。
此女子身上的谜团还未解开,她与那个刚刚高中的状元情感纠葛还未了断,为何她会破坏她们的婚仪?
她与那个员外到底有何深仇?
杀父之仇,为何现在才报?
这一切的一切迷雾重重还未解开,他怎么能让她就这样死去呢?
照料好一切的他又嘱咐婢女小心照看着,然后转身离开向旁边的书房走去。
最近两日他都没有向父亲汇报自己的行踪了。
作为大理寺卿的父亲对他给予厚望,对他严苛管教每日需向他汇报行踪。
最近些时日他为了躲避父亲对他施压娶阳安公主,故意接下了多年前吏部侍郎谋杀一案。
如今的大理寺经过多年的努力,大案冤假错案少之又少,只有这尘封已久将近二十年的案件还未破。
想要以工作躲避父亲包办婚姻的他还是未能如愿躲过父亲暴风骤雨的洗礼。
跪在书桌前的司遥偷偷地打量着面色威严的父亲,只见他伏在案前正在整理着昔日的案件。
“你怎么带个姑娘到府上?”
“回父亲,这姑娘与昔日吏部侍郎的谋杀案有关,儿臣只是恰好遇到她旧疾复发迫不得已才带来府上救治。”
他的父亲抬眼看了他一眼,“堤溃于孔,气泄针芒。还望你克己慎独守心明性。”
“是。”
司遥恭敬地听取了父亲的意见。
在他终于舒口气之时,父亲还是开了口。
“公主约你去赏花,你为何不去?”
司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定了定心神,他整理好情绪又转过身去。
“回父亲,近日为了这谋杀案,手下的兄弟兢兢业业刻苦调查,儿臣更应该尽职尽责以防有心之人散布谣言。”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父亲,“外面谣传正甚嚣尘上,儿臣不得不谨小慎微以防止中了小人之计。”
“外面都传些什么?”
司遥轻叹“外面相传儿臣的少卿之位全靠父亲扶持。”
“笑话。”他的父亲摸了一下胡子充满希冀地抬眼望着他那唯一的嫡子。
虽然他的父亲内心里对他是寄予厚望满是骄傲,但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从他记事那天起,司遥就没有听过父亲对他赞赏过,不管他获得多大的成就在父亲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从小在他父亲的光环下长大,他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不公。
他十四岁中进士,十六岁中举人,十七岁破尽天下奇案,十八岁被陛下亲封为大理寺少卿。
经历了诸多磨难后,他看透了人性,渐渐变得冷血无情。
除此之外,他最在乎的还是外人讥讽他是靠父亲上位。
不管他如何解释,如何证明自己是靠能力依旧没有被外界所接受,这件事渐渐在他的心里留下一道疤。
他不知晓该如何摆脱这道心魔。
“少爷,那位婉儿姑娘醒了。”
正当司遥愁眉不展之际,外面进来一个婢女提醒道。
他抬眼冷漠地看了一眼父亲,“孩儿先行告退。”
“公主的事,你多多上心。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得先成家再立业。”
他的父亲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桌子上的砚台。
司遥并没有言声,弯腰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走出书房的他顿时舒了一口气,他疾步走到了不远处江诗婉的住处。
轻轻推开房门的他一眼望见她坐在床榻上愣着神。
“你醒了。”
江诗婉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她眼神里充满疑惑。
“是你救的我?”
司遥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刚刚苏醒过来的江诗婉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她被那个负心人掐住脖子,后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为何救我?你是谁?”
司遥被她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头上,他不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不久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江诗婉仅仅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臂浑身战栗向后退了几步。
司遥见她误会了,下意识地用右手捏了一下额头。
“你别害怕,我们在员外的婚宴上见过,我是大理寺少卿司遥。当时你旧疾发作为了救你才将你带回府邸的。”
他耐心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江诗婉见他没有恶意,心里稍稍地放松了下来。
司遥见她身体虚弱,于是把身上的披风摘了下来缓缓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把它披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江诗婉才下意识地双手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衣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放心,是府上的丫鬟为你脱下来的。”
江诗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低着头把身上的披风拽了一下。
“婉儿姑娘,该喝药了。”
只见翠蝶姑娘推开房门,见到两人亲密的举动大惊失色。
她盘子里的汤药碗瞬间跌落到了地上。
一声脆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司遥哥哥。”
此时的翠蝶眼眸里闪烁着失落的光,像是繁星黯淡了下去,在默默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见自己失了态,赶紧蹲了下去捡地上破碎的碗块。
因为心急,她的手被划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司遥赶紧走上前去帮着她把碎块捡了起来后小心地查看着她的伤口。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小心。”
他的声音里有宠溺,有斥责,有像是亲人般的担心。
翠蝶趁机抬眼怨恨地瞪了江诗婉一眼。
“我再去熬一碗。”
她略带怨气地把碎掉的碗砸到了盘子里,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江诗婉见她误会了两人刚要解释,嘴里的话还未说出口就随着她气愤的身影而咽了下去。
她苦笑着,“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你安心住下去就好,待身体安康后再离开吧。”
司遥那平时近乎绝情的语调此时却有了一丝丝的温柔。
“你刚刚闯下祸事,住在我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司遥为了让她放下思想包袱又解释一句。
江诗婉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脸上露出报仇的快感。
“破坏他的婚仪只是我报仇的第一步。”
她一字一句地挤出这句话。
司遥见她连自己都不遮掩,嘴角上扬,“当时在员外家看你鬼鬼祟祟以为是个毛贼。”
“如有冤屈为何不通过正当渠道?比如报案?”
司遥扬起眉试探地问道。
“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了,父亲被杀的时候我只有六岁,这么多年来仇人依旧没有放弃斩草除根,能活下来就算我命大。”
江诗婉忆起往事依旧心有余悸,她亲眼见到父亲被一刀刀捅死,这致命的恐惧感伴随着她长大成人。
司遥对她的经历引起了浓厚的兴趣,“你的父亲是谁?”
“十多年前的当朝吏部侍郎江山。”
司遥听到这个名字内心一震,“那你是?”
“小女是她唯一的女儿。”
司遥眼神错愕地盯着她,他抱在胸前的双臂下意识地放了下来。
怎么会这么巧合?
难道眼前的姑娘最初就知晓我的身份?
也知晓我在着手调查他父亲的谋杀一案?
可是她仅仅一个姑娘家,身手又太烂怎么进得了的员外府呢?
再说他的杀父之仇,与当时的新郎谢状元又有何关系?
此时的司遥有诸多疑问要解开,只是眼前的她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看来还需要过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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