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崚属实被画面中那不合常理的一幕雷到了。他大脑一片慌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亲吻过秦冠语。
秦冠语静静看着沈儒崚的慌乱不已,脸上神情默然,只有看向沈儒崚时的眼神异常幽深。
他唇角微弯,语气关切:“怎么了?我画的不好吗?”
沈儒崚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没……没什么。”
目光却止不住落在门口不断变幻的场景中。
他看着场景中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渐渐对画面中的事情生出了一点印象。
这似乎是他还没毕业那年发生的事情。
那时秦冠语去了晋昭公司里历练,他还在沈皖手底下实习。因缘际会从秦冠语团队手里拿下了一个项目,就得意洋洋地花钱请了几个好友一块儿出来聚聚。
秦冠语原本不在他邀请的行列,但那时沈儒崚正得意上头,忍不住想去挑衅秦冠语。
思来想去就给秦冠语发了条消息,约他一块儿来自己的庆功宴。
沈儒崚猜得到秦冠语会答应来自己的庆功宴,毕竟这人一向好面子。
但他没想到庆功宴后秦冠语依旧跟着自己,去了几个朋友专门为他组的party。
他们几个还没出社会的愣头青,仗着两边都好说话,喝了几杯酒就玩儿大了。一个个起哄说要玩儿什么大冒险。
沈儒崚一时不察输了一局,有个人坏心眼儿让沈儒崚选一个在场的人亲一口。
在场有两个女孩儿,沈儒崚觉得她们俩应该不太愿意,而且当时沈皖就在附近,沈儒崚没那个胆子开这种玩笑。
原本打算绕到起这种头的那小子面前,不管不顾不要脸一回,也不知怎么了,他看见秦冠语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角落里,忽然犯浑,朝秦冠语走了过去。
沈儒崚想,他当时应该是被秦冠语那种风轻云淡的姿态气到了。
明明他那次做得比秦冠语好,可秦冠语却一派轻描淡写的清高模样,就好像压根儿不在乎被自己抢了项目似的。他心里不舒服,就想顺势恶心恶心秦冠语。
但是有没有恶心到秦冠语他不清楚,后来他反正是被自己这种举动给吓坏了。
亲完之后找了个借口踉踉跄跄出去吹冷风醒酒了。
回忆到这儿,沈儒崚脸都白了。
不是……所以这到底是秦冠语的梦还是自己的?
他没事儿梦回这种事情干什么?
那秦冠语没事儿又梦这种事干什么!
沈儒崚回过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侧的秦冠语,往后退了半步。
他语气警惕,“你还挺记仇,这么多年还没把这件事忘掉,怎么,想报复我?”
沈儒崚强装镇定地哼笑一声,“那你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我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能找到我?”
想到这茬,沈儒崚对上目光沉沉的秦冠语,忽然有了底气。
“那只是个玩笑,这么多年了,我人都没了,你要不就忘了吧。”
“没想报复你。”秦冠语的语气更加缱绻。
沈儒崚心下一惊,挠挠头,“没想报复我那你还记这事儿干什么?”
他指了指身后还未消散的画面,开玩笑道:“秦冠语,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喜欢我?”
秦冠语漆黑的瞳孔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语气平静:“不行吗?”
不行吗?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被猜中了?
沈儒崚如遭雷劈,表情一瞬间扭曲起来。
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古怪的梦境终于散去,沈儒崚被吓醒了。
早晨六点,一室寂静。
木雕小人用头顶开抽屉揉着眼睛朝沈儒崚飘了过来。
站在床沿上方看着一脸惊恐的沈儒崚,清醒了些。
“做噩梦了?”
办事处的人还会做噩梦吗?有点稀奇。
沈儒崚恍若未觉,依旧沉浸在错愕的情绪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语气虚恍:“你说 ,我这具身体昼夜颠倒这两个月,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要不要挂个号去医院看看?”
木雕小人:“?”
它如实回答:“应该不会吧……你的两个同事和你一样的作息,几十年了也没什么问题。”
它看着沈儒崚明显不对劲的表情,顿了顿,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沈儒崚撩起被子蒙在脸上,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木雕小人见他躺下,不再提去医院的事,心中了然。
沈儒崚应该是梦见了什么对他来说不太光彩的事情。
它愣了会儿提议道:“要不你去做个体检,你们办事处应该会报销。你去问问大佬。”
随后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了回去。
沈儒崚闷声回了一个嗯,却根本没心思想这些事情,满脑子都是那个古怪的梦境。
他说不准这个古怪梦境究竟是自己的还是秦冠语的。
如果是自己胡思乱想,那就还好。他精神压力太大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能通过各种手段调节。
如果是秦冠语的……
他怎么会进入秦冠语的梦境?他昨天又没用张道长的符咒!
沈儒崚忽然松了口气,应该就是他胡思乱想了。
短暂的放松之后,困意重新席卷而来。沈儒崚闭上眼睛开始补觉。
半晌,他还是觉得内心有点不安,掏出手机租了套西装。梦里自己穿的那身。
两头联系冯管家和刘道长,随后定了个闹钟安稳睡了过去。
下午三点,永春园。
被拖来加班的刘道长频频看向沈儒崚身上的西装,紧皱着的眉头都放松了些,感慨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你这一身传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豪门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呢,一点儿都不像个昼夜颠倒的社畜。”
沈儒崚嘿嘿一笑,臭屁地摸了把精心打理的头发。
刘道长盯着他过分成熟的大背头,扫了眼他张开的领口,眼皮子一跳,立即改了口风:“我说错了,应该是谁家不成器的纨绔才对。”
沈儒崚顿时收敛了动作,改换一副乖巧的姿态,跟着刘道长往里走。
冯叔笑呵呵地说:“秦先生最近两日在家办公调理作息,精神状况明显好了很多。刘先生的办法很奏效!”
刘道长被这话哄得很开心,但还是很谦虚道:“那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换一个人来的做法跟我也大差不差,不用这么夸我。”
冯叔依旧十分感谢:“终归是沾了刘先生的光。”
他视线落在沈儒崚身上,说道:“也多亏沈先生帮忙。”
沈儒崚心虚笑笑,“哪里哪里。”随后一路不言,跟着冯叔往客厅里去。
客厅里不止秦冠语一个人,还有卢季青。
沈儒崚对他印象不算太深,打了个招呼之后在刘道长身旁坐下,开始暗中观察。
秦冠语的脸色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除了在沈儒崚踏进客厅的那一刻,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其余时间,都温和有礼地看向与他交谈的刘道长,不分给沈儒崚一点眼神。
沈儒崚眯起眼睛,身体放松下来,姿态慵懒地向后倚在座椅靠背上,心里浅舒一口气。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秦冠语根本就不在乎他,他这些天也根本没想到过他,那个梦八成是因为自己压力太大导致的!
一会儿再探探秦冠语的底,没事儿的话就离开!
卢季青忙活了十几天刚下飞机就往秦冠语这里赶。
他手握沈崚残缺不全的国外资料,看着坐在正对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沈儒崚的“沈崚”,震惊好一会儿,欲言又止地看向表情镇定的秦冠语,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老天,这真是太特么巧合了。
巧合到诡异!他不敢细想,心底直凉。
秦冠语和刘道长聊完了最近的感受,终于将目光转向翘着二郎腿,姿态散漫地吃水果的沈儒崚身上。
瞥了眼他大开的领口,眸色渐沉,抿唇道:“沈先生,今天的穿搭很不一样啊。”
沈儒崚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些。
顿了一下,咽下嘴里的车厘子,挺直腰板正对上秦冠语的目光,嬉皮笑脸道:“见秦先生和您的朋友们常穿西装,看起来都很有型,所以穿来试试。”
似乎察觉到自己和秦冠语之间的差距,他扯了扯领口,再扣上一颗扣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过我穿出来没秦先生帅气。”
这个动作这个角度,秦冠语能看到沈儒崚大半的身体,包括那过分成熟的发型,和张扬的西装领口。
秦冠语的视线随着沈儒崚的动作向上转移,然后说:“是头发的问题,沈先生刚回国,或许不知道,现在国内不流行这种太板正的发型了,会显得人很古板。并不符合沈先生如今的年纪。”
“是吗?”沈儒崚把手放在发顶揉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难怪,做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秦冠语眯起眼睛含着温和笑意看向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心里发毛。于是他动作放缓了些,但并没有从秦冠语眼中看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看来他是真的没想起来。
沈儒崚别开脸,避开和这道灼热的视线对视,将目光落在坐在正对面,同样穿了一身西装的卢季青身上,细细打量。
卢季青被这样一张脸盯着,顿感毛骨悚然,立刻别开视线,随后顺着秦冠语的意思说道:“还有身材,沈先生你年纪小,骨头还没长开,肩窄腰瘦。和我们几个本来就不是一个类型的。想穿出成熟男人的感觉,得练肌肉。”
“……”
沈儒崚捏捏自己的手臂,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卢季青的胳膊,估算了下,轻叹了口气。
“谢谢建议,有时间我会去加强锻炼的。”
卢季青哈哈一笑,“不客气。”转头瞥见秦冠语意味不明地觑了自己一眼,被发现之后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卢季青眨眨眼,续上话题,“不过你要是想练,可以让老秦传授点经验给你,他才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沈儒崚睨了他一眼,看都没看秦冠语,笑嘻嘻道:“秦先生长得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我学不来的。还是算了。”
“你这句话说的,”卢季青挂在嘴边的笑有点僵硬,玩笑着找补道:“真伤我们普通人的心!他也不是全靠一张脸顶着,审美还是在线的。”
沈儒崚快速眨巴两下眼睛,俏皮道:“等我练好身材再来找秦先生请教。”
但谁都知道这是客套话。
谁会指望一个病秧子练就一身足以弥补身高、骨骼等生理差距,从而看起来差不多的肌肉?
刘道长见时间差不多,带着沈儒崚一起告辞离开。
送客回到客厅里,秦冠语和卢季青面面相觑。
空气中诡异的安静。
卢季青一副纠结不已的样子,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才理清楚些思绪,看着秦冠语认真问道:“沈儒崚,死而复生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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