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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几近是绕了大半个城才回家,后巷被堵,马车过不去,所以只能从正门下车。成婚那日盖着厚厚的盖头,也不曾注意世子府的外貌,今日抬头望去,往日安定王府的辉煌早已不见,只剩下几个不合牌匾的题字。

夜色初上,桑榆甚至能辨出原有牌匾上的印记。

按规制,世子府的牌匾都由朝廷统一制作,现在的府邸就是原来的王府,就连牌匾上的字都是直接涂一遍油漆,再往上去写字的,可见朝廷敷衍,裴家有多不受宠。

桑榆到底是没从正门走,仍是绕道进的后门。回门拿了一份礼,家里人在她起身前又还了两份,整整两大箱金银细软,她前脚进门,后脚仆从便将这些抬进了厢房。

家里给的这些稀罕玩意儿她舍不得丢在库房,还是留在自己房内安稳,反正房里东西不多,够放。

因命人早些在室内燃起炭火,现下进了门后稍觉暖意,桑榆站在炭盆跟前,伸手取暖,丝丝暖意透过布料钻进她的身体,瞬间驱了身上不少寒气。

任凭阿岫给自己解着身上大氅,而她则看着仆从站在小厅间腾着木箱。

“待会儿把这两个红木箱放在库房,最好安置在架子上,恐被老鼠咬了去。”桑榆嘱咐道。上好的红木箱,外头哪能见到,都是她娘舅家从扬州来的,如若就此损坏便可惜了。

仆从领了命,活干完之后便自行抬着箱子离开了。

桑榆脱下貂皮袄子,换上轻便舒适的家居小袄,随后翻看娘家带来的这些东西。

“阿岫,你近几天没事,把我带过来的陪嫁和这些东西都好好清点一下,记录在册,到时候进账出账的好管理些。”说话间,桑榆顺手给自己挑了两副珐琅手镯。

此时天已全黑,室内烛火一一燃上,阿岫将她衣物归置好之后,便拿出册子开始忙活,桑榆则是靠在床头看书。

房内静谧,除变了地方,其余的跟出嫁前没什么差别。

主仆两个人磨耗过时辰之后才睡下,哪怕是换了自家原有的旧褥和软枕,还是躺在新床上睡得不踏实。好在还有个阿岫陪着自己,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挺过。

慧娘将原有的管家印章和账本都送了过来,第二日洗漱吃罢早膳,桑榆便开始对账了。

崔云棠给她教过,但她还是一知半解,一眼扫过去,账目是算得清楚,但是就眼下她生活过的三天光景看,其中银两是否被中饱私囊,她已然有了大致判断。

盘算再三,桑榆还是拿着账本穿过抄手游廊,去了正堂,叫阿岫把全府上下叫在堂前。

昨日,崔云棠还在叮嘱她,虽说后院事小,但是为了自己以后能过个舒坦日子,有些功夫还是要下的。

她坐在堂前,手边不离账本和算盘,且等人来时,她大概清楚了后院的每月花销和支出。几日以来,阿岫也是跟着众人吃一锅饭,现在对比来看,有些公款是落入了旁人的手里。

“夫人,人到齐了。”慧娘福身道。

桑榆抬头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稳下心性缓缓道:“今日叫大家前来,一是为了叫我混个眼熟,二是想找各方管事问个账上的问题,我初来乍到,对府上事务不甚清楚,大家谅解。”

她渐渐冷下脸,正色道:“厨房食材采购之事由谁负责?”

前后两句语调冷热变化明显,下边人听得明了,身上皮肉不禁紧了几分,新夫人只是瞧着乖静,但并不少威风。

沉静几息过后,站在前头的中年仆从出了声。

“夫人,是我。”男人弓着身子,腰弯得极低。

“报上名字,抬起头来。”

男人稍稍直起身子,仅限于让桑榆看清了长相,“奴才董英,负责府上全部食物采买。”

桑榆颔首,翻起账目道:“本月照例采,费银五十两,米面各五石,其余各类蔬食除了庄子照例送来的,照旧还在采买,我不清楚你们伙食如何,我只从自己和世子的情况来说,并不像是花了五十两的样子,我怀疑你谎报假账,欺瞒于上。”

“夫人冤枉,近来灾荒不断,市上米面昂贵,这已是京城最便宜的价格了,若夫人心疑,可去库房查看,奴才绝无私吞之心。”董英话语直白,颇有忠烈之姿,听此坦然语气,估计不存假话。

桑榆又问了其他管事,口径统一,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

早知如此。

其中真假掺半,她也不求能揪出来,但愿在她当家期间不出差错。

桑榆偏头,冲阿岫摆了摆手,阿岫得令离开。

合上账本,继而看向一旁的慧娘,相较于其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她倒是自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嬷嬷,全府上下多少人?”

“总共二十七人,小孩两人。”

桑榆不语,端起茶具轻轻抿了一口,随即阿岫将东西拿来了。

“现已开春,天寒地冻,念大家生活艰难,庄子收成也不好,我自掏腰包,每人拨给五两银子,那两个小孩各八两,你们权当是拿钱认个我,以后我叫你们办个事也好办,我这人好说话,但也要看情况,世子既将中馈之权交与我,我必尽力妥办,如若有人惹是生非,欺上瞒下,咱们便用规矩处置可好?”

“夫人言重。”众人行礼齐口道。

看似商量口气,实则已将狠话摆在上头,先礼后兵,如果后面出了事,谁也不能有怨言。

桑榆亲手将银子递至众人手上,不说记得全部人的姓名,也有过半了。

完事之后,桑榆便继续躺回到自己厢房的榻上,昨日崔云棠要指给她管事婆子,被她拒了,现在想来,就该听话,让自己轻松些。

裴沅伙食怎么样她不管,但是她是个正常人,伙食长久清淡她受不了,反正有钱,她便直接指人给自己开了小灶,食材采买费用由她自己出钱。

晚间厢房内炭火烧暖了,叫了热水,打算好好洗一下,也就刚泡进水里,便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刚要问谁来了,阿岫就急冲冲地进来了。

“姑娘,世子来了。”

心脏瞬间被吊了起来,桑榆隔着屏风朝外望了一眼,瞧不见任何,“他来干嘛?”

阿岫摇头,“世子什么话都没说,听我说您在沐浴,就直接留在厢房了。”

桑榆彻底将身子沉进水里,拖欠了好长时间,就等着外面人无聊离开,谁知一点效果也没有。

是福是祸躲不过,不如坦荡一拼。

桑榆出浴穿戴整齐罢出去,瞧见那人正坐在塌前,手里拿着她的一本书在看,并不理会她的情况。

医书也看?真是怪人。

她拿布子擦着湿发,坐在阿岫搬的凳子旁,用炭火烤头发,待所有事情准备齐全之后,按规矩,阿岫也退出去了,厢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世子这么喜欢看书?”她开口问。

裴沅不以为意,随手将书甩下,“时间漫长,用来打发而已。”

灯光昏暗,瞧着模糊,桑榆无意扫了两眼他,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竟觉着这人面色比白天要好些。

“府上奴仆效忠不是主人一日之功,何苦奖赏他们,有时对他们太好,反而令他们忘了主子威严。”裴沅的视线朝她移来,桑榆能感觉到,但是仍旧低着头,擦着自己的头发。

瞧这姿势,他今晚估计是不走了。

桑榆心头憋着口气,面上依旧佯装平淡,屏声道:“给他们钱,原也不想着他们能替我多卖命,如今世道艰难,我只想着让他们日子好过些。”

话语落下,桑榆索性抬头迎上他目光,直言道:“既然世子有意提起,我倒不如坦言,还望世子诚实相待。慧娘曾是王妃贴身心腹吗?有多亲近?世子为何把后院交与她掌管?相处几日,我并未发现她的过人之处,反而账乱糟糟的。”

“有多乱?”

“谎报账目,欺上瞒下啊?”桑榆摊手,“他们说如今物价昂贵,这个我可以不计较,可他们补贴家用,修补宅院,每月能花费四十两,房子要是修葺好,也就罢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一眼望过去,该破的地方依旧破败。”

“但凡多问一句,他们就说是因为……”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被桑榆憋了进去,她总不能把为了娶她的话原模原样讲出来。

烛光摇曳,一下一下地闪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与盆中炭火相映,把本就被烘烤得红了脸的人又渡了一层光晕,平添了几分娇憨。

裴沅默然,看向那盆炭火溅出的的火星,“慧娘与其他仆从无异,若有犯事,照例处罚。”

得了准确消息,桑榆就安心了,向裴沅道了一声知道。

说罢,房内不由地重新冷下来,两人无话可说,可又必须相对而坐,重演上次在马车里的尴尬。

桑榆微微低着头,觉得脸被烤得发烫,便稍微往远移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继续搭话,便听见在旁的人又言:“你我是圣上赐婚,有些时候不得不从,以后若我病况好些,我便会过来和你同住。”

她点了点头,叠着手里的布子。

他不再言语,轻轻咳了两声,对昨日回门之事半句未提,不过一会儿,外头报更的声音响起,到该睡觉的时候了。

裴沅将轮椅停在床边,借着她的劲儿,挪上了床。桑榆瞧他的双腿情况,犹豫道:“你睡外边,还是里面?”

“外面。”

桑榆只好帮他调整在合适的位置,帮他脱掉鞋子之后,转身熄了烛火,仅留下最后一盏床头灯,脱掉鞋子跨过他的双腿,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床被子,熄了灯之后,两个人并躺在一块,说不出的滋味。

她睁眼看着头顶的床幔,全身紧绷,被子两头扯着,肩头那块冒着丝丝的凉意,愈加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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