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用匕首怕拍宋彦桢的脸颊,笑道:“好,世子爷如此说我就放心了。若是来日从他人嘴里听到关于夫人的任何闲言碎语,可就别怪我的匕首不听话了,指不定哪日它就钻进世子爷的房里,抹了您的脖子,您相不相信?”
宋彦桢点头如捣蒜,“我相信!我相信!我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的!”
小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阴狠的脸色稍缓,似乎是消退了杀意。
宋彦桢抓着她的裙摆道:“那今日之事,你……你会告诉宋彦樟吗?”
小环斜眼看了看他狼狈的样子,“他是我的主子,我自然什么都会告诉他。”
宋彦桢更慌了,“不要啊!可以不可以不要告诉他?老二他是个疯子,他要是知道我觊觎他的老婆,非要弄死我不可的!”
小环轻笑道:“怎么会?您可是他的亲大哥,是平南侯府的世子啊!他怎么敢弄死你呢?”
宋彦桢抓着她的腿惊慌道:“他怎么不敢?就连尤氏他都敢弄死,还有尤氏的父亲,他也一起弄死了,为了柳湘榆,他什么不敢做?”
小环的刀斜着贴上他的脖子,瞬间在颈间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既然你知道,还敢动他的人?”
宋彦桢吓得不敢动,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血流沿着自己的脖子流了下来,他忍住痛哭流涕的冲动,“是我不好,是我喝醉了这才鬼迷心窍的!你不要告诉他,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好不好?”
小环皱了皱眉,一脚踢开他,抬手一掌横打在宋彦桢的太阳穴处,他闷哼了一声,便晕倒在了地上。
小环这才跑到床边,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柳湘榆。
方才逼人的气势瞬间消散,她躲避着柳湘榆的眼睛,低头道:“对不起,夫人,都怪我。”
小环看着他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的样子,上衣被撕了大半,就连腰带也解开了,几乎只剩了一条里裤。她有些于心不忍,想伸手帮他穿好衣服,却发现他的衣服已经零碎不堪,穿不上了。
柳湘榆瘫软在床上,面色惨白,仿佛没有生机的死人。
小环跪在床边道:“要不是我贪玩为了看舞姬,就不会让夫人身陷险境,都是我的错。”
柳湘榆转头看了看她,用气音道:“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怪我自己不听他的话。
小环看着他的样子,也心痛道:“夫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柳湘榆眼神空洞,仿佛没有了生机。
小环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宋彦桢的身边,扒了他的衣服,走到了床边。
柳湘榆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嫌弃地撇过了头。
小环便明白了,他不愿意穿宋彦桢的衣服。
于是她又把手里的衣服丢到了一旁,扯了他身下的床单,将他包裹起来,然后将他扛到了肩膀上,走出了怡兴客栈。
阿青和阿竹原本坐在马车前闲聊,突然见小环抗着一个裹着被单的人出来了,都吓了一跳,她将那人丢进马车,立刻挡好了帘子。
阿青好奇地看了一眼,却被小环挡了回去,“看什么看?”
阿青不解,“你把谁塞进咱家的马车了?”
小环瞪了他一眼,“谁跟你‘咱家’?”
阿竹也凑了过来,“那不会是……夫人吧?”
小环跳上了马车对阿青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家!”
三人上了马车,立刻朝平南侯府驶去。
小环坐在柳湘榆的身边,帮他拢了拢裹在床上的被单。
柳湘榆依旧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全身瘫软,不发一言。
小环心里也难受,不知该说什么,撩起车帘一脚道:“阿竹,一会马车进了市区,你去刑部一趟,跟大人说,夫人出事了,让他立刻回家。”
“啊?哦……”阿竹一头雾水,“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你裹着被单把他扛出来?”
小环伸出脚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警告道:“不该你问的别问!今天在怡兴客栈的事,你们俩要是谁敢说出去半个字,大人定会撕了你们的嘴!”
阿竹和阿青对视一眼,无辜嘟囔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宋彦樟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柳湘榆裹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来的被单,蜷缩在床角,面色惨白的样子。
他的喉咙仿佛瞬间被堵住了,脚步沉重地走过去,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榆儿……你……你怎么了?”
柳湘榆睁着眼睛,却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有一行眼泪涌了出来。
宋彦樟扑过去伏在他身上,用手轻轻掀开,就见到了柳湘榆身上破碎的衣服,他颤抖着双手,煎熬地望着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环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低头道:“大人,都是我不好,我一时没看顾住夫人,就让他遭遇了危险……”
宋彦樟转过头,用一种危险的目光望着她。
小环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将今日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宋彦樟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嗓子涌出一股甜腥的味道,他差点呕出一口血来,又生生忍住了。
这样残忍的事,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没想到差点又经历了一次。
他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跪着的小环面前,猛地抬手,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她白皙的脸上瞬间映出一个泛红的掌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柳湘榆仿佛被这巴掌声震醒了,身体动了动,他抬起了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环,嘴角动了动。
小环望着他的眼睛,也流出了一行泪水。
宋彦樟还欲抬手再打,就听到柳湘榆用虚弱的声音道:“别……别打她……”
宋彦樟又惊又痛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依旧咬着牙回过头对着小环,“啪”地一巴掌又扇了过去。
小环闭着眼睛受了,一声没吭。
“我让你好好保护他,你就是这么保护他的!”
小环抽泣道:“我知道错了,大人要杀要剐,我都认。”
方才明明一个人掀翻四个壮汉的小环,此刻就这样安静地跪在地上,任凭宋彦樟扇了她两个耳光,没有丝毫怨言,只怕此刻就算宋彦樟要杀了她,她也不会反抗的。
柳湘榆不禁心惊,他颤巍巍地从被单里伸出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臂,试图去唤宋彦樟,“夫君……”
宋彦樟回过身坐在床边,抓住了柳湘榆的手。
柳湘榆的药劲过了些,身体略微能动了,说话也清晰了些,他抓着宋彦樟的手,望着他道:“不是她的错,你别打她。”
宋彦樟深吸一口气,望着他道:“不是她的错?那是谁的错呢?”
柳湘榆又流了一行泪,“是我的错。”
宋彦樟伸出手指为他擦了脸上的泪,心里又疼又恨,“是啊,就是你的错,你知道我不舍得打你,所以你的错,要她来替你承担。”
柳湘榆爬到他的膝上,伏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抽泣,“对不起,夫君,对不起……”
宋彦樟温柔的摸摸他的头,终究是叹了口气道:“榆儿,如今你终于明白我为何要让他们跟着你了?”
柳湘榆哭泣着点点头,他真的明白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没想到世子他是那样的人……”
宋彦樟忍着胸中的怒火,“我早就跟你说过,离他远一点。”
柳湘榆缓缓地摇着头,“我真的是去看生意的,是偶然间遇到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彦樟捧着他的脸,为他擦着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可是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杀了他,即使他是我的亲哥哥。”
柳湘榆心惊肉跳,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彦樟,我没事,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宋彦樟摸着他乌黑顺滑的头发,淡淡地“嗯”了一声,“我当然不会对你生气,这件事都是他们的错,与你无关。榆儿,你别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柳湘榆惊恐地抬头望着他,“彦樟,你要做什么?”
宋彦樟只是低头对他温柔一笑,“没什么,你不必问,我自会处理。”
柳湘榆抓着他的衣襟道:“你……你不要打小环了,是她救了我,今天若是没有她,我早就……”
宋彦樟捂住了他的嘴,“你放心,我不打她了。她犯了错,自然是要将功补过的。”
柳湘榆望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又可怕,他从他的眼中明明看到了滔天的怒火,可这怒火却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他甚至是带着微笑对他说话的,而这微笑中藏着的,确实阴森的杀意。
他又想起了方才宋彦桢说的话:他怎么不敢?就连尤氏他都敢弄死,还有尤氏的父亲,他也一起弄死了,为了柳湘榆,他什么不敢做?
他很想问一问宋彦樟,这是怎么回事,可此时他太累了,他没有力气了。
宋彦樟将他抱在了怀里,温柔地抚着他的背,安慰着受惊的他。
可柳湘榆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安。他很怕宋彦樟下一秒会发疯,会冲出去杀了他的亲哥哥,又怕他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为了自己,给他惹了麻烦。
柳湘榆抓着宋彦樟的衣襟道:“彦樟,我想洗澡。”
宋彦樟点点头,轻抚他的脸颊,“好,我亲自帮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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