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迟被水的冷意泼的清醒,微微颤抖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傅寒松,傅寒松却移开了目光。
“小金银花仙,你真的以为他会花这么多的时间栽培你?”凌昊说着说着,自己先笑起来:“他只不过是想借你之手夺得赤珠罢了。”
步迟仇恨的看着凌昊,他护着上官衍,以弱小的身躯挡在他面前,刚想反驳他,身后的人就轻飘飘而带着笑意的说了一句:“是啊。”
“你说什么?”步迟转看身后的人,声音轻颤。
上官衍眼帘低垂,墨色长发从一边垂下,衬得他脸更加的惨白,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不然池摇仙子以为,我上官衍是这样好心的人?”
步迟抓住上官衍的衣领,眼中以为不明:“所以你教我剑法,就是为了它?”
上官衍任凭她如何的摇晃,依旧不作声。
凌昊在一旁悠哉的看着好戏。
步迟终于停下来,点点头,不再纠结于刚才的问题,她冷静了下来:“你既然利用我,那方才,你为什么救我?”
上官衍望向一边,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低垂,始终没有抬起头面对她。
“当然是不忍心一件亲手炼制的作品玉减香消啊。”凌昊在一旁若有若无的煽风点火。
“你不是衍生!”步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满腹哀怨从此刻爆发出来:“我以为,我终于要有知己了……”
“你怎么利用我都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到底是什么让你内心这么歹毒?”
上官衍并未回答。
“好了好了,步迟姑娘,一件事,错了就是错了,不过想必你在其中也有委屈,我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凌昊递给她一把匕首:“现在,当着我的面,杀了他。”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惊呼。
一是上官衍身份特殊,毕竟是魔界送来的质子,怎么说都要吊着口气活着,贸然杀掉恐怕会惹得矛盾加剧。
“唏嘘什么?这是陛下的意思。”
步迟握着刀,迟迟下不了手,她哭着摇摇头。
“下不去手啊?那我换个说法,你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凌昊低声温柔的说。
步迟慢慢从冷水的寒意中回过神来,她忽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日沉阁里史书缺失的那几页。
重剑里做的怪异的梦。
以及,上官衍给她讲的历史里,战神突然变成魔神。
步迟再一次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沉不见底,如同从火光中降临的罗刹,萦绕着阵阵邪气。
她好像拼凑成一个模糊的真相了:当年的战神上官衍携剑护山河,遭人陷害,零落成质子,所以再不信世间任何一份真情。
“上官衍,”步迟泪水如珠帘滚落:“我知道失去半边心的滋味有多难受了……”
如果她能够抵他一命,那便也是为天界做出点什么贡献了。
曾经的英雄不该寥落。
上官衍猛然回过视线,他喉咙酸涩,拼命忍着强烈涌上来的血腥意,他红着眼眶看着步迟。
刀光落下去,众人都没想到,步迟刺向的是自己的心。
天界的仙有三种死法:诛人,诛神,诛魂。
诛人很好理解,肉身的死亡,算不得真正的死亡。例如忘情涯,桃花逝,死在其中的上仙多是不满今世前缘,求得重活一世的。
诛魂是永生永世的不能超生。取仙髓,跳诛仙台,死法凄惨,再不能复活。
诛神更为残忍,是肉身与精神的折磨,是用来惩罚罪仙的,罪仙进入迷雾之巅,在痛苦的幻境中遭遇雷刑,在折磨中支离破碎,粉身碎骨,永不得超生。
诛仙台死的快,但想逃出去,难如登天。迷雾之巅虽与冥界相接,但这是活下去最极端,也最有希望的地方。
他给自己找好了后路,若是步迟夺得赤珠,他便可以吞珠顺势入魔,如若不能,他便扰乱天局进入迷雾之巅。
他算好了,就是今夜落日之时,冥门大开。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步就错了。
他不该用世俗来衡量一位小金银花的真心。
“步迟,你以为用你的死,就能换我的生吗?!”
步迟临死前,最后听到的是一抹苍凉的笑,随着冰冷的痛意和灰色一并消失在她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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