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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度交手

屋内,阮今竹跟着江冕坐下,江郁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进来。

进来也不坐着,就站在江冕身侧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什么犯人。

“姑娘如何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自己是个女医吗?

阮今竹想了一会,目光移向江郁:“我在这位小郎君身上闻到了麻黄,桂枝等药材的香气,且观他面色,想是不久前染了风寒。”

“是,他前几日确实染了风寒。”江冕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最后落在阮今竹身上,面上平静无波,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不知姑娘有何事相求?”

阮今竹没答,试探地问了句:“大人可认识贺焰凝?”

贺焰凝是她师父的名字,她猜到两人应当是有些渊源。

她此话一出,江冕一直平静的面色突然变了。

“你说什么?”

阮今竹没想到这位大人反应如此大,也有些讶异。

“贺焰凝,大人可认识。”

确认自己没听错,江冕的神色愈发激动,紧握的双拳细看下隐隐在颤抖。

立在一旁的江郁也有些疑惑,他鲜少看见江冕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一月前,江郁刚满十七,便被江冕带来京城历练,大理寺经手的案子多,遇见的人更是鱼龙混杂。

他从小习武,武功虽高,但碰上的对手都是家里父母请来正经切磋的,若是要真正地上战场,还是要深入实战。

毕竟敌人都是来索命的,更不讲究点到为止,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招都使。

这些时日以来,江郁常跟着江冕审理罪犯,碰到再穷凶极恶的人,江冕也从未有过什么波动,永远冷静自持。

因此,年轻气盛的少年极为崇拜自己的这位哥哥。

可现下,他却如此失态。

“小郁,你先出去。”

江郁闻言,上前一步:“我……”

“出去。”江冕冷声打断。

如此,江郁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屋内很快恢复平静,阮今竹将袖间书信递给江冕。

江冕双手颤抖地接过,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一时定在原地,许久未动作。

像是许久未归家的人,在家门口停住不敢上前一般。

良久,江冕吐出一口气,缓缓将信展开。

阮今竹看着他的双眼微动,随着一行行字变得通红。

“她……还好吗?”看完信,江冕眼睫低垂着,看着有些失魂落魄,“她在哪?”

“师父很好,只是经常睡不着觉。”阮今竹顿了顿,“师父在信中没同你说她在何处吗?”

江冕摇摇头。

“若是师父没说,那便是不愿说,还请大人恕我不能告知。”

江冕苦涩地笑了笑:“她总是这样,受了苦从不肯说,从前她练武受了极重的伤一声不吭,直到晕倒我们才知道。”

阮今竹眼前浮起贺焰凝的脸。

多年前,她万念俱灰,凭着恨吊着一口气,是贺焰凝将她捡回去,悉心照料着,知道她喜爱医术,便让衙门里的仵作教她继续学习医术。

那仵作也是个女子,不爱讲话,同贺焰凝关系很亲密,她们似乎从前就认识,听衙门里的人说,两人是一同来的衙门。

那八年里,阮今竹在二人的照顾下过得十分顺遂,学到许多东西,这些年来她们也从未放弃帮她打听凶手的事。

在阮今竹眼里,她们是她这一生的良师益友,亦是再生父母。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江冕才逐渐恢复平静。

他看着阮今竹道:“阿凝将你托付给我,我必定助你,说吧,你想查什么?”

“八年前,我的至亲包括寨子上下百来口人死于贼人之手,除去我,只有一人活下来,他叫沈六。”

阮今竹说完,拿出一张画像,这是她当年下山报官时,贺焰凝找人根据她的描述画的。

只是过去八年,也没有任何消息。

江冕接过看了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将画像收了起来。

“好,我会帮你寻找此人。”

接着阮今竹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当年在寨子里捡到的,我阿爷是山寨的寨主,并未给寨子里的姐妹兄弟配备令牌,而且,不久前有人告诉我,这种令牌的制作材料一般是达官显贵才能用得起的。”

江冕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是绿铜,只有凉山一带才有,且产量低,能使用此铜的人身份定非富即贵,商人,朝廷命官,还有……。”

他停顿了一刻,似乎在顾忌什么:“皇室。”

此话一出,凶手的身份有了大概的定位,可阮今竹不明白,这凶手到底为何会大费周折地来到阮家寨?到底是什么仇怨,让他下这样的死手?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寨子覆灭的?

阮今竹闭眼,眼前又浮现出那些痛苦的画面。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出他,然后亲手剜掉他的心,将他碎尸万断。

走出厢房,阮今竹一眼便看见江郁靠在一根柱子前,十分晃眼。

他听见动静了便朝她看过来,脸色瞬间黑了几度。

阮今竹有些好笑,江冕和他这个堂弟当真是相反的两人,前者心事藏在心里,后者心事写在脸上。

看着走过来的阮今竹,江郁心里那股子怪异又升腾起来,特别对上她的眼睛时。

再也别让他瞧见她,江郁暗暗地想。

阮今竹看出了他的心事,路过他面前时,摆出一个微笑:“小郎君,明日见。”

江郁心中警铃大作:“你说什么?”

这时,江冕也走出来:“阮姑娘明日会到府上替江愿看病,是府上的贵客,明日我还要处理案子,你替我好好接待阮姑娘,不许无礼,否则,我就将你送回扬州。”

听见扬州两字,江郁将脸撇到一边,恹恹地应了声。

好不容易出来,他才不要回到那个牢笼。

阮今竹走后,江冕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江郁,想起方才阮今竹在屋里和他提起的事。

她主动说起三日前的那个夜晚,她为了见到江冕偷偷潜入府邸遇上了江郁。

江郁瞧着像是不太喜欢阮今竹,若是告诉江郁,她便是那夜害他淋雨受寒的刺客,怕是更讨厌她了。

江冕思索了会,还是决定不说。

翌日,阮今竹来到江府,江郁在府门前等她,一身红衣,极为扎眼。

想是江冕特意叮嘱过,虽是不情不愿,但好歹来了。

他领着她一路来到江愿的院落。

上次进来是夜里,阮今竹并未留意,这会白天了,她倒是感受到了那侍女说的——江家小姐怕人喜静。

偌大的院子里竟然一个侍从也没有,除了几声鸟叫,就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

“江小姐是一直如此吗?”阮今竹的声音不自觉压低,“这院内竟没有一人。”

走在前面的江郁干巴巴地回道:“不是,自从上次中秋节后,姐姐从灯会回来便如此了。”

灯会?

阮今竹皱眉回忆,这灯会她也去凑了热闹,街上摆了许多摊子,人人带着面具游街玩耍。

当时她挤在人流中,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一直蹭她,她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猪头面具的男人,见她发现,兴奋地靠过来说了一些污秽的话。

阮今竹听见,柔柔地牵住男人的手,在男人贪婪的目光里,一脸温和地将他手折了。

随后便消失在人群中,任由男人粗噶的声音淹没在沸腾的人群里。

想到这,阮今竹开口问:“江大人对外声称江小姐是得了咳疾,可我看应当不是吧?”

江郁闻言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烦躁消散了不少,语气苦恼起来:“是,哥哥曾在姐姐熟睡时找郎中看过,姐姐并未染上什么病,但姐姐一看到人便叫,就连瞧见哥哥也害怕地躲开,找来的郎中更是不必说。”

府上的人见到这种情形,都说江愿被脏东西上身了,建议江冕找个神婆来,可作为江冕从不信怪力乱神,于是对外便说江愿得了严重的咳疾,重金聘请郎中秘密问诊。

却到如今依然没能治好。

江冕为此忧心至极,自多年前江冕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伤心过度跟着去了,江冕便独自照顾江愿,兄妹俩相依为命,感情极深。

自从江愿出事,他已经许久未曾睡个好觉了。

所以才会在阮今竹说自己是个女医时,见她一面。

两人说着,来到江愿所在的厢房,江郁停在门口,抬抬下巴,眯了眯眼:“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来,我刀剑无眼,你这细小的身板怕是承受不住。”

他说着,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似乎在等着她被扫地出门。

阮今竹没有搭理他,推门走进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窗子紧闭,每个能透进光的缝隙都拉起了围帘,左侧放着一张长长的椅榻,除此之外,什么摆件也没有。

一张厚厚的围帘将房间分割成两半,阮今竹站在这边,瞧不清另一头的场景,她不禁怀疑,这里面真的有人住着吗?

将门关上后,屋子里彻底陷入黑暗,阮今竹站着适应了一会,将随身带的包裹放在椅榻上,正要开口,一道轻柔的声音便传来:“我没有病,你走吧。”

倚靠在门前的江郁听见了这话,有些惊讶。

竟然没将人赶出来?前几个郎中一踏进这屋内,没一会儿就灰溜溜地出来了,还会伴随着碎裂的摆件一起。

“江小姐。”阮今竹靠近了围帘几步,话锋一转,“江大人怕您觉得无聊,便请了我来给您说书。”

说书?

江郁嘴角一抽,亏她想得出来。

江愿没有出声。

“我听说小姐一直想开个铺子,不若我就给小姐讲个小女娘开店的故事?”阮今竹从包里掏出一包蜜饯瓜子,从围帘间伸过去,“故事配零嘴,小姐尝尝?”

阮今竹大概判断出这位江小姐应当是得了心病,心病最难医治,需得找出症结所在。

但患者通常十分抗拒与人交流,如果硬上只会适得其反,因此,她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她在江冕四处寻找名医时就打听过了,江愿是个书迷,总去茶馆里听书,在出事前,她还张罗着要开个店铺经营。

前些年在天水镇,贺焰凝总拉着她去听书:“你这个小娃娃,就知道练功看书,都要傻了!”

那时阮今竹才经历丧亲之痛,整个人阴沉沉的,只知道练功,用贺焰凝的话说,就是不像个十来岁的孩子,因此总想着法子开解她。

阮今竹不愿扫她的兴,便装得极为感兴趣,导致贺焰凝常拉着她去听书。

若是故事在精彩处停了,贺焰凝便会带着她去纠缠说书人,非要人将接下来的情节讲完。

因而托贺焰凝的福,阮今竹听过的故事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了,编也能编出一个。

将东西递进去后过了许久,围帘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得一阵金属碰撞声。

见状,阮今竹将手收了回来,坐到椅榻上清清嗓,缓声开口:“从前……”

就这样,阮今竹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多时辰,在情节最为刺激的时候卡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晓。”

随后,她不多话,收拾着踏出了房门。

将门合上后,阮今竹一转身便瞧见江郁出现在她身后,此时正逢午时,日光正盛,少年的发尾被日光染得金黄,在空中摇摇晃晃。

阮今竹身处在昏暗的环境中许久,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袭红衣,像是黑暗里透进的一抹晨曦。

“你使的什么手段?”他探究的目光落在阮今竹身上。

“小郎君不是听见了吗?”阮今竹面不改色地绕过他,往外走。

阮今竹念出“小郎君”这几字时语调婉转悠扬,落在江郁耳里颇有几分调戏的意味,他有些羞恼,猛地转过身追上去要教训教训她。

“你……”江郁去扯阮今竹的手腕,却立即被她反擒住了,速度之快压根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再出手时,江郁眼里的羞恼褪去,瞬间转为冷意。

阮今竹闪身躲避,退后几步,抬起眼时,江郁的目光对上她的双眼。

那一瞬,那夜的记忆竟与此刻重叠起来,江郁愣了神。

在他愣神的瞬间,阮今竹即刻飞出枚银针,一击即中。

面对着眼前如此熟悉的一幕,江郁下意识想去摸中针之处,四肢却像被卸掉了力,整个人往地上跪,若不是他及时用内力撑着,怕是整个人都要趴地上了。

“你,是你……”江郁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阮今竹今日穿着一件绣着青竹的白衣,衣角被风吹得飘荡起来,那青竹花纹倒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她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唇角挑着抹淡淡的笑,眼角坠着的一颗痣此刻看起来不怀好意极了。

“小郎君这是做什么?”阮今竹捏住江郁的下巴轻抬,对上他黑色的瞳孔,“是觉得我的故事不错,想截住我给你讲下一半吗?呀——”

阮今竹的指尖下移,划过他的脖颈,落在那枚银针处,轻轻一拔:“真是抱歉,又不当心射中你了。”

又。

她用的是又。

果然是她。

江郁想起那夜。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他卑微地倒在地上,她站着,看向他的眼神戏谑轻蔑。

只要她想,他就会死。

这是他第二次败在她手里。

那双泪眼……江郁实在无法和此刻的她联系在一起。

而后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愚蠢,那夜他不正是被那样的眼睛骗了,倒在地上,像一只狗。

“狡猾卑鄙。”江郁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突出两字。

在江郁前十七年的时光里,从未碰见过这样狡猾的人,面上看着柔弱可欺,下手却又准又狠。

“小郎君怎得这样天真,生死竞争之间,哪有什么道德可讲?”

阮今竹将手中的银针收好:“你会四肢麻痹一个时辰左右,若你下次还来恼我,就不仅仅是迷药这么简单了。”

说罢,她甩袖离开。

对于江郁,阮今竹不想搭理,也懒得花功夫掩饰,他迟早会将她认出。

她只想顺顺利利将江愿治好作为对江冕的报答,然后找到凶手报仇。

可他总是来烦恼她,令她不厌其烦。

如此也不能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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