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可以谁都救下来的!
安夏脑海里突然浮现小鱼,小鱼可以去解开胖子身后的傀儡丝!
然而就当安夏将期冀的眼光落在了小姑娘身上的瞬间,所有的希望都一脚踩空。
小女孩紧紧闭着嘴,默声流泪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不知道何时小女孩身上缠绕着的傀儡丝比胖子身上的都多,只是因为小女孩并没有任何行动而并未造成实质的伤害。
“小鱼…”安夏心神动颤,喃喃看着小女孩。
“姐姐…我很早就被控制住了,我没有办法提醒你们,请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死,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小女孩眼睛通红,隐瞒带来给救她的人的伤害,让她痛苦不已。
“这种傀儡丝只会随着宿主的彻底死亡而消失,不然它会一直执行着原主人的原有的命令。我真的不能死…”
小鱼没有办法,就像她之前不得不在傀儡术控制下推了胖子那一下,可她已经在竭力的提醒所有人提防她,本以为那个精灵族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她就没有再有机会害到他们,但她也未曾料到胖子身上同样被种下了傀儡丝。
安夏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闭了闭眼咬着牙一言不发。
“小夏,去救老板,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吴善声音十分虚弱,男人静静的看着眼前已然要崩溃的女孩,最后嘱托道:“我对于我的结局早有预感,小夏,我的结局已成定局,但是你们的结局还未曾拍板。”
“小夏你慢慢就会知道你救不了所有的人,不必自责,你要你能做的只是救下你该救的人”
“松手吧。”
安夏心中一痛,眼眸中即将流下的眼泪生生忍住,女孩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个与她相处十余年的男人。
女孩手松开了,随后最快速度将保护性道具套在了吴善的身上,同时自己使用了最后一个攻击道具割开了胖子脖颈处最要紧的傀儡丝。
金属的刀刃刺进了精灵的胸膛的瞬间,丝线崩开,拯救了另一个人。
「同小队通报您的队友吴善已然通关失败退出副本」
系统的通报本来应飘向了宿舍楼中某个人的耳中,然而熟睡的男人却依旧没有被打破梦境,安眠在床榻之上。
安夏咬着牙,不去看自己身后那已然失去生机的男人,通红着眼将胖子身上所有的傀儡丝解开,救下了胖子之后,女孩埋着头将吴善死前传送来的所有记录和道路都放进了自己的手环中。
安夏即要去解开小鱼身上的傀儡丝,一直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浑身黑色如同蛆虫在皮肤下蠕动的男人,通身鲜血顶着两处致命伤,却还是阴森森站在胖子他们面前。
“没想到我还活着?”
“你们过得可还高兴?”
半张脸已然变成不明黑色物质,半张脸扭曲的独眼男狂笑着安夏和受伤的胖子,手中的傀儡丝牵动着小鱼的关节,拉扯着瘦小的姑娘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我们之间还有笔账没有算不是吗?”
安夏惨白着脸看着面前独眼男,一时说不出来,她能想的只有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受伤不能动弹的胖子面前。
“安大小姐,只要你愿意继续投奔我,我不介意卖你们玫瑰协会一个人情”男人声音粗哑有些漏气,但还是没有情绪波动地说道,“只要你保证将你身后的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不可能。”
安夏一字字咬牙说道。
“我不会让你再次伤害到我们。”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男人的笑声,女生的手指甲抠进了掌心,他们都清楚她的无力与无能。
该怎么做?她能再做些什么?她没有任何的道具——除了一个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让她自己退出的按钮。
她该拿什么来救下用吴善命换来的胖老板?她又该拿什么去救下被控制的小鱼?
难道她注定还是救不下任何的人吗?
“别管我们,自己走!”胖子已然半昏厥,只凭着本能开口,“他不会放过你…跑…”
独眼男手中的傀儡丝再次舞动,冲向安夏与胖子,安夏的余光突然落到了在独眼男身后被束缚着的少年身上。
女孩脑袋中闪过一道光——吴善走之前已然将道具的权限在最后一秒钟移交给安夏。
或许…
安夏以平生最快速度打开手环,将捆仙绳收回,在满天铺盖过来的傀儡线前,女孩毫不犹豫地挡在最年少,没有丝毫后退。
“编号89999,请求你将我面前危险清除!”
“89999很高兴为你服务。”
*
一晚上过去,宿舍内十分风平浪静,唯一让刚刚苏醒的吴德他们感到有些凝重的就是所有人都不曾在夜晚中醒来。所有人都在睡在床上熄灯的那一刻沉睡不起。
但很值得庆祝的是,沙梓信的存在的确瞒天过海成功了。
昨晚门口堵着的怪物们也不知道何时全部离开,不过想来它们既然具有学生身份,那么也无可避免地需要在熄灯之前回到自己的宿舍。
“德哥你怎么了?”沙梓信戴上了眼镜,一眼就瞧见捂着心脏的吴德,忧心发问。
只见吴德脸色难看地察看手环中的队伍信息,最终男人沉默半晌后,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墙上。
衣敞整理好自己衣服站了起来,看一眼吴德,“吴善怎么了?”
“他的信息显示已经淘汰。”男人神色冷峻。
闻斯言还在下意识叠着床铺上的被褥,听到吴德这般的信息恍惚了下,才堪堪反应过,似乎没睡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少年立即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环求证。
最后得到结果,吴善的灰色头像让少年不禁脸色发白。
不是真正的死亡,可却同样意味着向死亡更近了一步。
衣敞和沙梓信沉默地看着另两个人,几个人相对无言。
还算轻松的第二日基调,瞬间被全部破坏。
“你的打算是什么?”衣敞问吴德。
男人沉默很久后,抬头,“我要出去。”
“他一定留下了他淘汰副本的原因,”吴德看上去很焦躁,但还有些犹豫,“我需要拿回来。”
“现在出去没有任何意义,留在这里等副本结束,我们回去复盘。”
闻斯言摇头,他不想再失去他的亲友了。
然而吴德并没有接下对方的话,只是沉默着。
“我也觉得,现在出去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意味着成倍的危险。我觉得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沙梓信推了下眼镜,叹气,一个人死在外面,另一个人还要出去这太冒险了。
吴德却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深深看了一眼闻斯言,最后对着衣敞说:“”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出去。”
衣敞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闻斯言面色更加不好看了,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继续闷头整理自己的床铺。
男人向来雷厉风行,甚至没有吃一口早餐将所有的食物留给了其他人,最后看了那个还在整理床铺的少年,终究什么解释的话都没说。
男人打开了宿舍的门锁,看向了一直看着他的衣敞。
拜托了。
宿舍的门开了又关上,屋子里已然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剩下的三个人十分的安静。
沙梓信一向不适应这种凝重的气氛,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衣服,推了一下眼镜道:“呆着也是呆着,我想看看你们的宿舍可以嘛,没准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线索,你们要一起吗?”
闻斯言没有理睬,也没有反对,依旧在床铺上整理着自己被褥,神色看不清。
“注意安全小沙,”衣敞点了点头。
青年没有反对但也不想加入对方的搜查中,他手掌受伤的地方俨然带着他的整只手臂僵硬得不能动弹。
于是沙梓信自己一个人在屋中左翻翻右翻翻,但并没有找出什么有更加有用的线索。
屋子里除了沙梓信翻动的声音,另外两个人古怪地安静。
时间一点点随着时针转动着,转动到屋中即使被窗帘完全遮掩也依旧明亮起来。
沙子信最终总算放弃,有些沮丧地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喝了两口水。
屋子内的温度慢慢上升,沙梓信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异香,男生嗅了嗅,迟疑道,“你们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一直沉默情绪不明的闻斯言突然抬头看了沙梓信,然后对着站在窗旁边靠着墙闭着眼的衣敞淡淡说道,“我的技能好了,我来给你疗伤”
然而衣敞却直接拒绝,“先给小沙治疗吧。”
少年直直看着衣敞很久,最终开口,“衣敞你在回避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伤口?”
亲友一个离去一个淘汰让少年态度有些冷硬,闻斯言走到了衣敞面前,看着对方眼睛直接逼问。
“你到底藏着什么事情?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善淘汰吴德离开,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沙梓信见状不好,走到两人中间试图调和,“敞哥能有什么目的呀…话说敞哥手上哪有伤呀?是伤到了筋骨吗?我的伤没有事情,敞哥你先治疗吧。”
“你也看不见他的伤口吗?”
闻斯言指着衣敞受伤的手掌,看着沙梓信。
沙梓信有些疑惑摇了摇头,他再怎么定睛看,也没有看出衣敞手上有什么伤痕。
“但你应该闻到了那股越来越浓的香气了吧。”
外面的阳光让屋里温度有些上升,闻斯言擦了下额头细汗,拉着沙梓信胳膊,直勾勾看着沙梓信说,“你不觉得越是靠近他,那股味道越来越浓郁吗?”
沙梓信顿了一下,他何尝没有注意到?而且那股味道他是熟悉的——之前正是被这股浓郁的香味主人们追杀了很久很久。
男生的镜腿有些滑了,不免伸出微微抖动的手去推了一下,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在没有掌握任何更加有力的证据之前。
“怀疑我呢?”衣敞毫不意外,直接挑明。
“我只是需要你给出合理的解释。”
衣敞并没有解释所谓的香气还有伤口,反而指了指闻斯言易衣袍上泛着绿光的血,青年挑了下眉,“不如你先解释一下你身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
闻斯言愣了下,顺着对方指向看了过去,的确自己的衣摆上不知何时蹭上了已经干涸的血液,而且带着精灵族特有的特征。
沙梓信的视线在另外两人中间来回移动,最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微不可见地离两个人都远了远。
太怪了,现在太怪了。
怀疑与猜忌在屋子中慢慢弥漫开,主要对峙的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一个态度冷硬一个却有些漫不经心。
“从你进副本开始,你就比我们晚起了很长时间,之后每次规则触发你都在现场,同样你先于所有人发现了日记中的副本主线,也引诱着吴德吴善去探究。”
少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摆到了台面上。
“你知道的太多了,就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般,我很难不怀疑你。而你的身上散发着的异香,你的伤口你都不解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看不到你的伤。”
沙梓信听了闻斯言的话,也不禁看向衣敞,眼里有些忐忑。
衣敞点了点头,笑了下,“可不觉得你更应该解释你自己的行为么。”
“没有代表学生身份校服,看不见怪物本体,醒来身上莫名出现的血液。”
少年冷冷看着衣敞,“你在诱导所有人来怀疑我。”
“我并不觉得你所谓的‘脱下校服才是看到真实的世界’是正确的,学生身份是副本给出有利于掘力者的符合副本逻辑的通关身份,所有的副本规则与利益都基于学生身份之上,甚至可以说学生的身份是我们能够安全通关的依仗。那么副本又怎么会给出完全与其相悖的逻辑——脱下校服,脱离学生身份才是真实正确的呢?”
“眼睛是可以骗人的,血液可以是别人抹上去的,没有校服也并不能意味着我的身份有鬼,穿着校服也并不能意味你的身份没有问题。”
“但结果导向却很显而易见,吴德走了,吴善淘汰,我孤立无援,所有的事情都让我的队伍走向颓势,而你却丝毫不受影响,衣敞,你怎么解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