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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变动

二人言笑晏晏,不疾不徐赶到城门口,江潜轻拉缰绳,马蹄声渐止,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停下。

守城的士兵眼皮一跳,与身旁同袍低于交谈,随即伸手将他们拦下:“陛下有令,凡朝内官员今日不得出城,尤其是二位大人,还请退回城中。”

言栀抬起眼皮,漫不经心道:“这是何意?”

士兵讪讪:“此为圣意不可违。上头怎般交代属下便怎般转述,还请二位莫要为难。”

“只是城郊踏青也不可能吗?”江潜蹙起眉头,似是心有不甘,难得风光大好,若不前往柳稍一观实属可惜,却见士兵无言,只伸手做请,江潜只好作罢,调转马头。

马蹄慢得似有些颓丧,言栀顿觉失落:“就这般回去了?”

江潜似有所顾虑:“时候尚早,朝中诸事冗杂,或许待这两日过去方可得清闲。”

“你当真这般想?”言栀再问,而江潜此时却默了声,言栀又道:“他初登大宝,行事谨慎些亦是无妨,或许是我思虑过多,只是不知这禁令要延续几日,若因此耽搁在裕都惹人误会,恐怕是再想远走便不容易了。”

江潜明白言栀心中所想,喟叹道:“有些事未与他道明,你我进宫一趟便可知他心中所想。”

“好。”言栀话音刚落,这才发觉马蹄下正是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

待二人随来到御书房前,见了冯诠方才发现这老内侍竟一夕间苍老许多,后者还未进殿通传,言栀便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只露飞檐的宫殿。

“沁雪宫......”言栀喃喃,股股黑烟弥漫宫城,他不禁咳嗽两声。

冯诠撑出一个笑:“陛下昨夜下令焚烧沁雪宫,二位大人不必担心,小内侍们仔细瞧着,火不会蔓延别处。”说完他便转身进殿,徒留二人面面相觑。

魏籍烧了沁雪宫,这一把火暴戾恣睢,但想及齐室前尘往事,此举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二位请。”

江潜略扫一眼,发觉谢闻枝同陆相宜竟也在此。未等他行礼,魏籍便先一步将其扶起。

“二位是本朝重臣,不必见外。”魏籍挥挥手,示意赐座。

言栀抬眼,御书房除龙案未改,其余摆设皆不同以往魏煦昭在时那般,可谓是大相径庭,父子间犹如横生一道横沟,魏籍势必要与他泾渭分明。

“方才谢尚书向寡人请辞,如今二位前来想必是与尚书心有灵犀,说吧,又要寡人如何挽留?”魏籍淡漠道,似乎心不在此。

“谢兄要走?”言栀讶异抬眸。

谢闻枝道:“陛下,请辞并非臣心之所愿,只是臣从前于族中立誓,若能有朝一日侍奉明主,定要亲自前往破燕城寻回先父遗骸,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魏籍从文牍中抬头:“并非寡人有意阻拦,十余年过去了,谢尚书又该向何处寻?不如寡人派人仔细打探,尚书在裕都等消息便是。”

“臣的双亲皆殒命破燕,彼时年幼未能亲临,手下将士只寻到母亲尸身运回裕都,却未寻得父亲,这些年臣将父亲当年行军之路烂熟于心,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带父亲回家......”谢闻枝语气不平不淡,始终垂眸,唯身旁陆相宜将他眼中那一抹黯淡存入心中。

“陛下......”陆相宜方要开口,却见魏籍摆了摆手,便只能僵硬收手。

“尚书生于南方,长于裕都,就连北方也未曾踏足,更何况是远在朔北苦寒之地的破燕城?此事容寡人想想,你们三人暂且退下吧。”魏籍道。

“三人?”陆相宜不免疑惑。

魏籍补充:“只留言栀在殿内便可。”

冯诠向三人道:“大人们还请移步于偏殿等候,请随老奴来。”

江潜不放心似的,起身时在言栀耳旁轻声道了句“我等你”,随即同二人离去,大殿内唯余二人,险些再入死寂。

言栀试图同魏籍交流:“言倾......惇懿皇后已在府内,陛下再不必担忧了。”

魏籍逐渐恢复光彩,却依旧压抑心中激荡:“是吗,母后身子如何?”

言栀想起言倾澜的嘱托,敛眸道:“她魂魄尚且不稳,须得静养几日方可示君。”

“好,若有所需尽管提,一切以母后身体为重。”魏籍放下手中笔,道:“寡人留青笮在此便是想问问方才谢闻枝请辞之事,你心中作何想?”

问言栀正如问江潜,魏籍此举正是试探二人心思,言栀沉吟片刻,道:“陛下问我,我也想问陛下一事,赵醒此番与徐慕风拼杀也算是功臣,而他逆反罪名未除,朔北与齐分裂,陛下作何打算?”

魏籍轻笑道:“昨夜我便同他秉烛夜话,现已然封他为朔北王,此前恩怨就此了结,此举可还算是明君所为?”

赵醒成了朔北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也是大齐开国以来的第一位。

“既如此,陛下又有何可担忧谢尚书请辞远走之事?想必谢兄之心只在破燕,他若寻回遗骸便可回京,令其他官员暂任刑部之职,令他同赵醒同回朔北即可。”言栀道,“呼延臻称王也不过月余,而呼延灼未死,势必还有一场恶战,如今是同草原王庭结盟的大好时机。”

魏籍微眯双眼:“你是让我封他为使臣?”

言栀摸了摸下巴,道:“天下分裂之时谢岷曾只身游说各国,想必谢尚书身为其子,自是不会差的。我不久前也曾途径破燕,风雪可怖,但尚且能够招架,如今春日要比以往和煦的多,是最好的时节了。”

魏籍稍加思忖,挥手道:“拟旨。”

言栀想来并无他事,便想起身离去,岂料魏籍从身后叫住了他。

“且慢,寡人尚有一事须得请你帮忙。”

“何事?”言栀沉声问,他已不再想纠缠齐室瓜葛。

“寡人本想江大人重回朝堂,谁知他自有一套说辞推托,还举荐洛尘笑就任丞相之职。”魏籍道。

言栀道:“你让我从中劝说?”

魏籍笑道:“这一封诏书尚未下达,一切皆有变数。”

言栀却道:“他若拿定了主意,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我又如何能改变他的心思?不过我俩已然完成嘱托,寻得倾澜,助你为帝,依照当日约定也该就此拂衣远去。”

魏籍长叹一声:“若当真没有余地,那也只好赠二位宝马香车,一路顺遂。”

他并未再做挽留,言栀略感错愕,随即也谢恩。

“只是......雍王仍在篁里,寡人心不安。”魏籍抬起眼。

言栀道:“那便召他回京祭拜父母,赐他座府邸安享余生,已然是案板鱼肉,一切不都任君所为么?”

“不,”魏籍从案上拿起一纸诏书,稳稳放在言栀手心,“青笮既不着急离去,便领了这差事去一趟篁里,寡人赐他毒酒一杯,赐长姐三尺白绫,要你亲眼看他二人倒下,寡人此心便安。”

如此赶尽杀绝,如今的魏籍在言栀眼中飘忽不定,与从前似为两人,言栀缓缓展开诏书浏览,遽然呆愣原地。

“赐雍王毒酒,何故还要赐公主白绫?”

魏籍挑眉道:“他们本就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若不能全留,便只好全杀。”

“你怀疑公主,可令她驻守边疆,或是留于裕都替她招婿,何故赶尽杀绝?”言栀将诏书递还魏籍,道:“过河拆桥,我做不到。”

魏籍并未接过,眼神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似乎游刃有余,“你仍是魏煦昭亲封的令使,这便当做是你的最后一件差事,做得好自然便可享一生荣华,就此隐退江湖。”

言栀将诏书置于案上,讥诮道:“陛下不必以此要挟,做不到便是做不到,您另寻高明吧,只是言倾澜魂魄不稳,须得早些回府,就此别过。”

魏籍轻哂:“你不是照样要挟寡人......”

言栀默了声,只躬身行礼,退出御书房外。

云岁骛坐在不远处的长信宫顶,瞧见言栀气恼离去,笑着将咬了半个的梨子往空中一掷,旋即跳下屋顶。

冯诠堆笑,双手捧着一封诏书:“此事,还得由云大人来办更为妥当。”

割舍些许光阴于此,言栀自是气恼不堪,踹着道上石子不肯进府,而江潜似乎早有所料,显得尤为从容。

“这么说你也帮了谢闻枝一个大忙。”江潜抱臂在胸,倚马含笑。

“如今这个时候,要人情又有何用?”言栀愤懑道。

江潜拉过他的手将人带回府中,笑道:“还有时间,容我再想想。”

“你若想不出法子,咱们就趁夜潜逃。”言栀说道,虽不知胜算几成,在他心中却好过坐以待毙。

江潜摸了摸下巴,难得没有否定,道:“这倒也是个法子。”

言栀侧仰起头,问:“你有什么想法?”

二人一同进了书房,而江潜合上了门,从书架夹层上取下一封信,道:“钱酣不久前送来的,是魏邤听闻裕都变故后书信与我,方才送来不久。”

言栀瞥了眼信道:“他反应倒是快,只是事到如今,他又该如何搏命?”遂拿起信粗略读了半晌,眼中溢满不可置信,“他也要逃?

魏邤早有预感,做了一份仓皇却不失条理的计划,只是这计划在言栀眼里看起来便是无稽之谈。

“虽说此事荒诞,但若成事,他们姐弟二人便有活命之机,我们也可趁乱出逃。”江潜说道,“但毕竟兵行险招,若失败,不仅他俩命悬一线,我们也会被逼上绝路。”

言栀颔首道:“正如你心中所想,此事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说完,他将信焚烧,余光却扫见江潜轻微一顿。

“难不成你心中并非如此想?”言栀愣了片刻,火焰舔舐着薄纸,在险些烧手之时被江潜抢过扔于缸中。

江潜略有些茫然地向下张望。

“你有事瞒我。”言栀肯定道。

“不,并非刻意相瞒,只是我不敢说。”江潜遮掩般摸了把鼻子,“花樾已然在赶往篁里的路上了。”

“你怎可这般轻易便答应魏邤,可是另有所求?”言栀暗忖半晌道,“出走之事你我也不必如此着急,魏邤该死,但若是借此能使公主侥幸活命倒也值得。”

言栀眼神紧抓不放:“这有何不敢?”

江潜暗自腹诽,你是河东狮,你是醋坛子,自己自是顾虑再三,最后还是化为微笑,道:“不过玩笑罢了,刚做的决定,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罢了。”

待花樾策马赶至篁里军营时,她不由错愕,士兵散漫,竟无人阻拦。阳光穿过桑树一片斑驳陆离,魏邤瘦长身影孤单伫立。

“民女花樾,奉江大人之命前来,殿下的信大人仔细瞧过了。”花樾摘下幂篱,冲魏邤福身。

魏邤正盯着树枝间的一张摇晃破蛛网,无精打采,问:“大人决定如何?”

花樾道:“大人令民女传口信,云大人不久会下篁里令殿下回京,若殿下心意已决,便可早做打算。”

魏邤木讷回眸,问:“他没有拒绝?”

花樾再次屈膝,道:“大人原话已然带到,民女就此离去。”

登上马的花樾没有过多停留,扬鞭南去,余光间扫见魏邤注视自己远去的视线,他依旧寂然伫立于此。

魏阶收了惊长缨,来到他身旁短促一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去哪,不如我让尘笑寻个好去处,从此你便可做个闲散王爷。”

魏邤容色未变,道:“他要我回裕都,此番回去定然凶多吉少,皇姐同他们一起诓骗本王,又怎会不知他此番意欲何为。”

魏阶稍楞,垂首道:“他不会赶尽杀绝,听皇姐的,此番回去你向他服个软,他定然顾念手足之情。”

魏邤沉默良久,半晌,他哑然失笑:“他不过是父皇厌弃的废王,如今不过是侥幸登基,若本王也得能臣......罢了,明日本王便回去,他的人不配来请。”

魏邤还未从父母骤然离世的阴翳中晃过神来。

“只是皇姐,你知道的,魏籍秉性恶劣不堪,如何胜任这至尊之位?”

长公主望着幼弟出神,颇为爱怜道:“你争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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