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欣晚眼睁睁看着時五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布袋,开始飞快收拾架上的书册。
纪欣晚:“……”
书太多,纪欣晚挠秃头也没看完,時五一次性带不完,搬空了半个书架,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欣晚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合上眼睛了,匆匆忙忙换了自己身上被雪水浸湿的寝衣,结果钻进被子里面没多一会儿,身上的棉被又再一次被掀开了。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他妈的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在对方伸过无情的铁手的刹那,纪欣晚冲刺式果决开口:“这位壮士,请放我去穿个外衬,再这样我明天可能会死在塌上,我体弱。”
時五:“……”
等纪欣晚全副武装,時五也收拾完了剩下的书,他一言不发提起手里的布袋和手下纪欣晚的后领子,再次从窗户飞了出去。
寒风兜头罩脸,時五抓着满手的狐毛,纪欣晚快被狐裘的绑带勒的窒息,硬生生一路翻着白眼到了林逸枫面前。
時五再一次把她放趴到地上,林逸枫看着这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纪欣晚,轻松自在,道:“一看见你朕就烦的容易忘事。”
纪欣晚:“……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只能在心里骂一句草泥马。
“朕还有点事情交代你,玉太妃把梅园刺杀的案子交给张居风了。”
纪欣晚下意识腰侧一凉。
“共同负责此事的还有柳家的大理寺卿,朕派去的宣合。”
“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林逸枫眯眼,修长的手指弹在点着柱香的黄金小炉上,在安静的房间荡起一阵骤然浓烈的香气和一声敲进纪欣晚心里的铮然一响。
“这次不需要你做什么,玉太妃想要怎么样朕心里清楚,张居风找你问话的时候,记得别露馅。”
纪欣晚低下眸子:“我明白了。”
林逸枫叫灵犀前去取了一坛泥封的酒,灵犀小心把泥封敲开之后端到了林逸枫面前,为他斟满一杯后放下,白玉盏中酒波荡漾。
林逸枫注视着阵阵涟漪,心情似乎好了点:“你想通了吗?”
“……”纪欣晚没有听到起身的话语,依旧瘫在地上:“民女愚钝,刺杀之事还有何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啧,”林逸枫对于她没有一点耐心:“既然你知道朕再把你叫回来是因为刺杀的事情,现在来说说,你知道的前因后果。”
纪欣晚跪在地龙温热的地板上,膝盖又酸又烫,异常舒爽,身心俱疲:“……民女只知道此次柳家人暗中谋划,而玉太妃……”
林逸枫冷笑:“将计就计。”
纪欣晚:“……您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呵,”林逸枫浅唱盏中仙人琼浆:“果真是愚钝。”
纪欣晚:“……”
敲里吗。
灵犀站在一旁,双手垂于身侧,浑身冷漠,時五锯嘴葫芦成精,纪欣晚在地上装死,林逸枫瞧着沉默不语的三个人:“纪欣晚,出声。”
纪欣晚无奈且怂:“您是说,除了柳家的人,玉太妃的人,这幕后还有……?”
林逸枫:“朕。”
纪欣晚:“……?”
这皇帝可能是有什么毛病,看着纪欣晚眼里还掩不住的愕然情绪和灵犀猛然缩小的瞳孔,他十分愉悦道:“真正发动这场刺杀的人,是朕。”
灵犀轻不可察得颤了一下,時五依旧默然无声,林逸枫细细端详着纪欣晚表面平静的外壳破裂的模样,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正的笑意,带着诡异的温柔轻声道:“朕啊,安排了一批死士,除掉了同你一起赴宴的善异文者,他们都死啦,勒尔敦是男子,注定要与玉太妃有诸多距离,今后,他们都不会拦了你的路了。”
纪欣晚:“……”
她猛然回忆其一句话,变态的行径,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本身就是夺得他人注意的一种方式。
“唉,”林逸枫笑着笑着,忽然一叹,脸色猛的沉下来:“本来是算好的,当天由柳青成当值,朕还特意命每一个死士学了柳家不外传的武学招式,结果被反将一军,都白费了!”
纪欣晚把呼吸都收敛的很轻,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柳家不外传的武学,林逸枫会,并且,他已经开始和自己的母家亮出了刀光。”
虽然并没有成功。
可能这只是一次试探吧,纪欣晚把头垂的更低,还保持着冷静,注视着膝下的地面。
再也没有了回头的路了。
林逸枫阴沉够了,轻松的神色又重新出现在脸上,先前戾气肆虐的余韵还未完全退却,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在他俊朗的五官与轮廓上交织,诡异非常。
“碍事的死了不少,还算不错,”林逸枫对着纪欣晚的方向,笑着扬了扬手:“行了,时间不早了,明日要安排宫女进宫,滚回去休息吧。”
“……”纪欣晚眼角的余光望见了林逸枫腰间垂下的玉佩与满是细碎琉璃珠的流苏,在林逸枫身体动作间互相敲击,响声泠泠。
“民女告退,吾皇万岁。”
第二日,晨光微熹。
纪欣晚艰难的睁开眼睛,自从来到了盛朝,以这个如此尴尬的身份重生,她就没有一天日子好过过,昨晚那么折腾,倒是难得睡到了天明。
因为太累睡得沉了些,纪欣晚从床上支起身子,头脑止不住的昏沉。
头痛欲裂,纪欣晚捂着脑门龇牙咧嘴的起身,还没来得及把衣服穿上,不远处的门扉被叩响,“嗒嗒”的声调混着一个时刻刻薄的女声:“凌零柒。”
纪欣晚:“……白姑姑。”
白妗青站在门外凉凉道:“开门。”
“……是,”纪欣晚有些急地把鞋穿好,用此时她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到了门前,打开门,白妗青尤带着寒冬凉意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纪欣晚先有意示弱的垂下了目光:“白姑姑晨安。”
白妗青身后的风雪也一并灌了进来,纪欣晚难以克制地打了一个哆嗦,常年冷漠的女官皱眉打量着纪欣晚饱受摧折的脸皱眉问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正门怎么没见你?”
纪欣晚:“……”
哦,天哪,这说的好像是她心怀不轨偷溜出门似的,为什么正门没看见呢?因为你主子把我偷‖‖渡出去了啊!!
“咳,”纪欣晚微微侧过身子,顶着能使此时穿着单薄的她就地去世的寒风,咬牙把木门合上,门板扣合,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响。
“您放心,民女一直安安分分,那位只是需要我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还有专车接送,速度贼快,真好。
白妗青肩上落了雪,她丝毫不在意,只是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紧不缓走到了纪欣晚那处的双人所用的梳妆台旁。
她拉开其中一个,拿出了粉黛胭脂和一些简单的首饰:“赶快过来,看看你那张憔悴似老妪的脸吧,进宫?呵,进宫?”
纪欣晚:“……”
她知道了,您不必重复第二次的。
白妗青轰她穿了好了准备的衣服,将她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干枯的长发挽起。
“及笄了吗?”
“民女已过及笄之年。”
“那便好,”白妗青把她的发全部挽起,损伤最为严重的发尾全部被藏了起来,配好了与衣服相应的发饰,白妗青修长而锋锐的手扳过纪欣晚的下巴,很是不耐道:“转过来。”
纪欣晚强烈的求生**让她自觉的跟着白妗青手腕的力度转了过去,随即对方冰冷的命令道:“闭眼。”
视线被隔绝的刹那,对方的手指沾了什么,在她脸上各处点涂开来。
纪欣晚看不见,触感以及其它的感官因此更加敏感,她似乎闻到了些许花香,与诗宴之前占庭异族打扮所用的水脂要淡雅许多。
白妗青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她脸上来回游弋,后换成了毛质柔软的细长笔头,细细勾勒她的眼角。
纪欣晚仔细观察过盛朝女性的服化道,发现这里的风格很是多变,单拿宫女来说,每个宫廷的宫女打扮的标本都不一样。
太后独喜典雅庄重的深色,皇后独喜色调明艳的衣裳打扮。
玉玄婧似乎怎么样都可以 ,风姿多变,夺目惹眼,连带她名下的宫女都是那副妆容精致眉目稠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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