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都退了出去后,姚长元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温柔的转身去看伊依,对于今天的事她感到很抱歉,是她连累了伊依。
“对不起伊依。”
“又不是哥哥的错。”伊依想都没想,有时候,她真想姐姐能够替自己想想。
“哥哥,其实,他确实没有伤害我,”伊依害怕姐姐再做出些什么,安慰着说,但她也没忘对方打伤小石的事:“但是他们打了小石,小石怎么样了?”
“小石被小五送去了医馆,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姚长元拿起她被勒的发红的手,她的眉宇间挂着忧虑。
伊依怕她乱想赶忙安慰道:“我没事的,他们不说说了嘛,只是想吓吓哥哥。”
姚长元抬眸去看她,伊依不好意思的瘪了瘪嘴,她确实有些被吓到。
姚长元抿唇抬头止了止思绪。
方思源从外头走了进来,拍了姚长元一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伊依致谢的朝方思源颔了颔首,方思源笑着回之。
“走吧哥哥。”她拉住姚长元,不想她再陷入自己的思虑中。
“好。”姚长元点头应道,伊依笑着拉过也一脸担忧的阿木走了出去。
伊依扶着姚长元的手踏上了马车,临进时,她还望了一眼车尾被人绑起来的几个歹徒。
她曾听阿木说,哥哥经常被人偷袭,那些人是否又像这些人一样呢,还是,他们想杀哥哥呢。
伊依握着姐姐的手,心中还是不安稳,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姚长元以为她还是害怕,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是哥哥疏忽了,我会多派些人手保护你的。”
伊依摇了摇头,看向姚长元。
姐姐从不与她说些什么,她真害怕姐姐有一天会忽然消失。
她倾身埋进了姚长元的怀里,感受着独属于姐姐的温暖,她依赖极了。
张觉自幼被爹娘捧着长大,这次不过是听了他人的怂恿想替父亲出口气罢了,竟不小心真的被抓了去,他一边手臂净是鲜血,看着骇人极了,他不高兴的捂着伤口踹了踹脚边的石子。
伊依被抓的一路上提心吊胆,现在放下心来,一觉睡的极为舒服。
被人轻轻摇醒后,她揉了揉睡眼蒙松的眼睛,在看到眼前人后,甜甜的笑着喊了声哥哥。
姚长元失笑,怎么妹妹被抓了一次,还显得傻了些呢。
“到了,下车吧。”姚长元满目温柔。
“好。”伊依满脸笑意,她最喜欢这样的姐姐了。
跪在门口的小五和小石,还有一边的几人惴惴不安的行着礼。
“哥哥。”伊依拉着姚长元,眼神乞求着。
姚长元也知道怪不得他们,拉起他们张口道:“起来吧,与你们无关。”
“真真,去拿些药酒来。”姚长元吩咐道,带着伊依走了进去。
突然间被抓到黑压压的大牢,张觉感到十分害怕,他怕姚长元会偷偷要了他们的命,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应该罪不至死吧。
他见姚长元不在,少爷本性又犯了,扒着牢门朝外头抱着剑的阿木大声吼道:“我只是抓了姚长元的妹妹,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有杀人!”
阿木黑着脸走了过去,满脸蔑视,凑着他小声道:“你抓了我家小姐,没有让你偿命,你就感恩戴德吧。”
“不要逼我,我家公子不杀你,大不了我杀。”
他明显被吓到了,瞪大的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果然都察院里没有好人!
张觉最后在人要走的时候快速抓住阿木的衣角,央求道:“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我要回家!!”
阿木真是对这样的公子哥感到无语,胆子小,还要干坏事,他头也不回的扯回了衣角,临走前还吩咐狱卒道:“没有吩咐,不许给饭吃。”
“对不起伊依。”姚长元为她擦着药酒,心里依旧抱歉道。
“又不是哥哥的问题!”伊依努力想要改正姐姐的这种想法。
杨宛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有些害怕现在黑着脸的姚长元,只能拘谨的和真真站在一边,心里暗自关心着。
自那夜姚长元突然到来后,萧夕和就期盼着姚长元再来找她,可一连过了几日,都未曾见到她的人影,她又听闻她妹妹被人绑架了,她知道沈伊依对于姚长元的重要性,她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她心中关切想要上门看望一下,却又不知如何以何理由去宽慰,只能派叶儿去送了些补品过去。
等到第二日姚长元来找她时,她就佯装无事的在那摆着花枝,实则偷偷瞧着她的神色。
对于姚长元无缘无故私自闯入公主府,什么都没做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萧夕和想着,只能暗叹一声,谁能知道平日里端庄雅正的姚长元也能如此偷鸡摸狗。
“殿下。”姚长元开口道。
萧夕和看向她,一身红色官服,衬得她更为白净俊雅。
她关心的询问道:“姚大人的妹妹怎么样了?”
姚长元扬唇,感谢道:“多谢殿下挂心,已无碍。”
萧夕和颔首,姚长元借机就递上了自己的选中的人员名册。
萧夕和疑惑的打开,看见上面的名字心下了然:“你这几天就是忙这个?”
对于萧夕和的反问,姚长元眼底含笑,此时她不想进也不想退,就想守在公主身边。
她轻应了声。
萧夕和抬眸看她,又佯装无事的说道:“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一些名单吗?”
“现在的朝政上,更多的是官员连襟,自成一伍,我们需要提拔更多的寒门子弟。”
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权势,那些达官子弟,大多不会依附于公主底下,也不会轻易去选择得罪晋王。
萧夕和看向她,想着什么,也不应答。
姚长元又解释道:“臣觉得,不当以家世而论,寒门,尚有贵子。”
萧夕和弯唇一笑,她并非瞧不上那个寒门子弟,只是想看看姚长元怎么说。
那些寒门子弟,除非能有姚长元这般才华被世家贵族举荐,直入国子监,单单凭借科举,是很难出入头地的。
恰巧,公主可以扶持他们,希望他们莫忘前程。
“这些人我都见过,调查过,家世干净,品性纯良,殿下可以放心提拔,过几日我会带他们来拜见殿下。”
萧夕和未做他言,姚长元做事她自然放心。
“我让人贬了武阳表兄的官职。”
姚长元端茶的姿势一愣。
“为何?”
“拿不了武阳,就砍砍左膀右臂吧。”萧夕和端起茶悠然道。
“殿下不怕那些老臣参你?”姚长元笑意染上眉眼,扬唇道。
“公主议政,不够他们参的吗?”萧夕和现在已经看淡了许多。
姚长元不语,她又道:“当初,可是姚大人出的主意。”
姚长元拿起杯盏向她示意,萧夕和羽睫轻扇看向她,她亦含笑侧头看向她,二人相视一笑,她们是共友。
萧夕和偷偷打量着姚长元,她今日似乎心情甚佳。
于是她说:“你想做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做主。”
她可以做姚长元的底牌,只要姚长元想要。
姚长元侧眸看向她,打趣道:“什么都能做主吗?”
萧夕和想了想,一脸认真道:“公主参政,嚣张跋扈。”
明明是一脸正经的模样,说出来却格外逗人。
“好。”瞧着公主认真的神色,姚长元应道,她安抚着心下的颤动,仿佛今日的阳光透着殿下的侧脸,打在了心上,她忽然发觉,她见殿下时,连天气都要好些。
但她更喜欢得胜后她匆忙赶回平县时所见到的殿下,即便天有小雨,但她抱上她时,她的心都是明朗的,从未有哪一刻,她觉得自己如此鲜活。
心尖上的姑娘,她忘不掉,也放不下。
“殿下,很喜欢插花?”沉沦若只是一瞬,那又何妨呢,于是姚长元看着桌上摆满的鲜花问道。
“我闲着无事,打发时间。”萧夕和笑着如实回到。
“花很美不是吗?”
姚长元伸手微微探了探,夸赞道:“很美。”
萧夕和莞尔一笑。
姚长元看了她一眼,也学着她的样子拿起花枝修剪了起来,花枝是人精细裁剪下来的,萧夕和只需要随自己心意修剪一下搭配便好,若是她不愿意,也可他人代劳,但是她猜今日姚长元会来。
花意衬人,她也想她会为她流连。
叶儿和白奚靠在厅外,看着里头的两人,阳光和煦,郎才女貌,美的像幅画一样。
叶儿啧啧了两声,她表示看不懂。
白奚有些嫌弃的看向她,不语。
“看我干嘛?”叶儿疑惑道,她突然有点想念当初在启东和她一起八卦的顾小淮了,白奚一个死鱼眼,令人讨厌!
“如果怡兰在就好了。”她忽然落寞的感慨道,怡兰虽然也不爱说话,但她比白奚温柔多了,白奚冷得像块冰。
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她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
她们虽都是自幼跟在公主身边的,但比起她,白奚与怡兰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她们都是从小受专业训练,从众多武女中脱颖而出,一起一步步走到公主身边的,而她很幸运,自幼便跟着公主了,她们的情谊自是要比她深厚的。
当初公主决定前往启东时,将白奚留在了中州保护陛下,但谁承想,二人一别,竟是永远,回来后白奚没有任何异常,但她猜,她心里也是难过极了。
她拉过她小心翼翼道:“白奚?”
白奚并未看她,只是道:“没事。”
叶儿抱上她拍肩安慰道:“没事的。”
白奚却嫌弃的拉过她:“我没事。”
叶儿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半信半疑,难道理她的又向里瞅了瞅,替自家公主埋怨道:“你说咱们公主这么好,姚大人怎么就没长眼睛呢?”
白奚才不这样觉得,看着里头一起摆花的两人,淡淡道:“她们眉眼中,有情。”
叶儿疑惑的啊了一声,还没等她说话,人就已经转身走了。
“白奚!”她赶忙追了上去,她好奇的询问着:“你怎么知道的!?”
白奚却头也不回的走着,不搭理她。
萧夕和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向外瞧了瞧,却只看到叶儿追着人着急忙慌的背影。
姚长元替公主插好花枝后,便起身道:“不早了,臣该告退了。”
萧夕和遗憾的轻应一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略感失落。
离开的公主府的路上,姚长元在与人擦肩而过的同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不像公主府通常用的香薰,也不似普通女子用的。
她站立在那里,遂回头。
“花言姑娘。”
花言方才看见姚长元心下一惊,拢了拢面纱后垂下头只跟在婢女身后,行过礼便想着匆匆而去,却还是被姚长元叫住了。
“姚大人。”她回过身欠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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