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是从叠风口中得知擎仓宣战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的内心一直很慌乱,不知她这一世没有将天族的布阵图偷给擎仓会不会让战事有所改变,至少墨渊不需要祭钟。内心也不断告诉自己可能大家的命数都变了,不止是她自己,但是她知道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参战也帮不上忙,她决定她还是不要出现在翼族面前,省得让翼族有机会又羞辱天族一番。
大战前一天的晚膳特别的丰富,堪比满汉全席。昆仑虚的弟子们都非常的惊喜雀跃,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好菜,个个都赞玄女厨艺超群。墨渊落座之后也诧异今晚的膳食比平日铺张极多,不禁问道,“有谁知道今日晚膳为何如此丰盛?我们昆仑虚是有什么喜事为师不知道吗?”
叠风首先回道,“师父,玄女说明日就是天族和翼族大战,今晚做丰盛点给大家多吃点,明日好上战场。”
其他师兄弟都在下面轻声笑了,连司音都抿嘴偷笑。
墨渊了然道,“明日之战必定艰难,大家确实要全力以赴痛击翼界,那今日就开怀吃吧!”
晚膳快吃完时,玄女还破天荒的端了一个大食盒,里面是桃花糕。先上墨渊那张台的,她还是如往常一样低着头,恭敬的摆好,低声说道,“请上神品尝,这是刚蒸好的桃花糕,祝天族明日旗开得胜。”墨渊看着她,“有劳了。”
接着玄女逐一把桃花糕摆到各张膳台前,墨渊看着她在摆其他膳台时头就抬起来了,还和弟子们微微笑,完全不像在他面前那么拘谨。
夜已经很深了。
明日就是大战,墨渊还在书房看阵法图,边看边喝着茶,然后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叠风刚刚送进来的,说是晚膳上还有很多,知道师父今晚肯定要晚睡,就送来了。
口齿中桃花的香甜让墨渊心情很舒畅,儿时的味道会让人幸福感很强烈,对墨渊来说也是一样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还是毫无睡意,墨渊又在昆仑墟四处走着,当他在昆仑墟殿宇外走动时,他所到之处,就有龙气袅袅升起。远远的有看见亮着暖暖黄色烛光的厨房,他诧异如此深夜厨房还有烛光,并且从窗口就看见玄女还在里面忙忙碌碌!
“如此深夜,你在做什么?”墨渊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啪,啊”玄女真是被惊到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深夜会有人来打扰她,而且还是墨渊上神。“墨渊上神,玄女在煮酒。”她顾不得被惊到松手掉地的大酒铲,转身低头给墨渊欠身请安。
“煮酒是为何?”墨渊奇怪,看着她又是低着头,“不需要如此拘谨,玄女。虽然你不是本门弟子,但也在昆仑虚有一段时日,近几月也辛苦你为大家做饭,本上神也没有那么凶神恶煞。”
“玄女不敢冒犯上神,还要多谢上神救命收留之恩。”玄女对墨渊的害怕是不能为墨渊道的,他也不会信她从上一世回来,想起他近日大战可能会祭钟她就心头发颤,“玄女近日都在酿酒做准备,今晚可以煮酒,过了今晚就口味不醇正了。也是想预祝昆仑虚大战取胜,我煮好酒为大家凯旋庆祝。
”原来如此,你有心了。“墨渊会心一笑,“你今晚是要通宵煮酒了?”
玄女轻声道,“是的,错过了今晚就不好煮了,也不能用仙法,其实做吃的东西用仙法都没有多大帮助。”
“呵呵,如此,那就好好煮,等大战回来好好品尝,看看是我酒窖里的酒好还是你酿的酒好。对了,你的酒和折颜的桃花醉比如何?”墨渊提起酒也是挺有兴致的。
“玄女不敢妄断,还是等上神得胜归来自己品尝吧。”玄女讲到上神得胜归来时眼里已经有了泪水,只是低着头让人察觉不到,她从十日前得知若水大战就开始酿酒,她祈求她酿酒等他们归来的诚心可以让他们真能回来品尝她的酒。
墨渊不再打扰玄女,转身离去。玄女看着墨渊离开的背影,突然跪拜了下去,”上神,玄女诚心祈望天族大胜,上神平安归来,我在昆仑虚等上神和众位上仙凯旋,明日大家就出去玄女不恭送了。“ 这时玄女的泪水已经低落在地里。
墨渊转身看着玄女俯身跪拜,头就碰到地面的样子,眉头紧蹙,“无需如此跪拜,明日之战在所难免,天族绝无可能退缩,你快起来吧。”
“是,上神。”玄女缓缓起身,在她微微抬头之际,墨渊依稀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你为何哭泣?\"他缓缓问道。
”哦,上神,玄女只是煮酒时被熏到了,眼睛不舒服。“玄女慌忙用手抹去泪痕,复又将头略低下。“上神慢走,玄女要赶紧去煮酒,不能误了时辰。”说完再欠了欠身,先行转身疾走入厨房。
墨渊默默站了会,离去。
玄女入了厨房,又煮了会酒后,复出到外面,望向墨渊离开的方向,一脸惆怅。
火光冲天,杀声四起的若水河畔,翼界和天族交战已经持续了十天,翼界节节败退,擎仓的两个儿子离怨,离镜都加入了鏖战的队伍中厮杀。
墨渊和擎仓也已斗过几个来回,轩辕剑所到之处,寒光四溢,剑气吓人,擎苍几次处于劣势。
这是第十日,瑶光上神在墨渊出击时已和擎仓激战,很不幸为天族牺牲了,当她被擎苍劈头痛击从天空坠落时,想到的还是墨渊,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墨渊看着逝去的瑶光,想起死去的其他天族将士,悲痛非常。他面对面痛斥擎仓,给他最后通牒,让他束手就擒,擎苍当然不会屈服,就在擎苍打算和墨渊最后一搏时,胭脂匆匆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父王,刚才女儿感觉到翼界有异动,还不小,我们这个时候最后一搏是不是有变数?”擎苍知道他这个女儿感知异变的能力很了得,权衡了一下,打算先行撤退,回翼界看看是什么异动,不要连老巢都不保了。他当然不是惧怕天族,对胭脂耳语了一番就突然撒出了迷烟,胭脂后退后也扬开迷烟,迅速告知离镜兄弟撤退。一会的功夫,翼族那些牛鬼蛇神凭空就消失了,和大举进攻时一样看着心惊。
“不必追了,”墨渊高摆双手,“拔营回去。”
翼界必是后院起火了,擎苍才这么急匆匆走,竟还没有祭出东皇钟。
玄女这十日也没有心思修炼,整日煎熬,担心墨渊祭钟,又不敢去若水河观战以免节外生枝,也没有再做过一次饭,喝水了事。人也憔悴不少。
日日傍晚都到昆仑虚的山门口,呆呆的坐着,看着山下,看着远处,可以坐成一块望夫石了。
第十日一大早,玄女来到厨房,把十日前做好的酒拿了一小坛出来,走到昆仑虚山门口。还是坐在这几日一直坐的石头上,边看着远处,边喝起酒来,还不时的把酒洒到脚边的地上,“敬天族牺牲的将士,敬你们......还有应儿,娘想你......” 不时发出嘤嘤的哭声,很轻也很压抑。她知道一场大战,牺牲肯定有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排解苦闷的心情,缓解内心的担心和紧张,麻醉自己。玄女从来不胜酒力,只喝了几小杯就醉倒了,还有大半坛酒被玄女碰倒在地,一低的酒香四溢。
当午夜时分,墨渊和昆仑虚一众弟子回到山门处时,玄女还醉着。
“师父,是玄女,应该是醉了。”叠风轻声对墨渊说道。
“司音,你扶她回去。”墨渊沉声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再好好修炼,切莫掉以轻心,擎仓一定会卷土重来。”
弟子们都领命回去了。
剩下司音和墨渊,司音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司音,离境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要挂怀了,玄女也已经认错了。“墨渊还是低沉的说道。
”是,师父,司音这就扶她回去。“司音将玄女扶起来,瞬间就消失了。
墨渊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默默的站了一回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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