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一夜未眠,素月也只是浅浅闭眼。
近晨时,素月睁眼起身,今日与平常不同,换了一身浅紫色衣裳,不艳不俗,儒雅似玉。却予她了几分明媚。
她步近梳妆台,拿起一把木梳,反手将乌发挽在胸前梳理。
素月发长不便打理,只得一只手握发,一只手梳发。侧身躺在床塌上的玄音瞧着缓缓起身下榻,也未套衣,便迈步走向素月。
“我来替您梳发。”说着玄音的手已然扶上素月的拿着木梳的手。
素月感受到手掌她温热的肌肤紧紧相捱,梳发的动作倏然一顿,片刻,松开了握着木梳的手指。
玄音顺势将木梳拿在了手中,挽过素月的乌发在其身后,扶起她的几缕乌发,竖起木梳缓缓滑落。
“手可还疼?”素月在铜镜中瞧着身后的玄音。
“不疼。”玄音轻声应。
“嗯。”
“今日是有什么事,怎么与平常穿着不同。”玄音问。
“今日我要下山处理一些事情,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玄音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
话落,玄音也已为素月整理好了乌发。为她挽了一小截麻花辫,置在乌发之间。因她乌发过长,如云似瀑,若是一道麻花辫下来,不仅累人也影响美观,玄音便只挽了几个麻花疙瘩,拿起一条浅紫色发带挽起,了了结束。
“随我来。”素月道。
她转身步近书桌,拿起了昨日她在书房寻来的一本书籍。顺势便递给了身后一直跟随的玄音。
玄音结果书籍,书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平息顺气”。
“今日抄写此书,熟悉书中知识,只是在我回来之前不许自行运功学习,待我回来,我会一一教授。”素月柔声道。
玄音抬眸望着素月点了点头。
“玉清峰这些年来只有我一人在这峰上,我有修为护身,不曾进食,所以峰上没有食物,你先将昨日在梨苑拿回来的糕点垫肚子。”素月话中略含歉意。
“嗯。”玄音应。
交代好了一切,素月便纵身一跃,飞入云霄。
玄音抬首瞭望她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才转身回到寝殿,也未梳发,也未穿衣,只是静静坐在床塌之上,似是冥想些什么。
“阿嫊…”玄音忽地低声呼唤。
等了许久,却未见一道带着白纱斗笠的身影。
“阿嫊……”
四下依旧寂静无人……
玄音心存不甘,便是一身睡裙的徐步走出寝殿,去往木屋,去往莲池园,去往主殿,去往玉清峰的每一处角落。
只是不论她如何呢喃、呼唤,声响是大或小,皆无人回应,无一抹身影。
如此寻了一个时辰无果,她放弃了,神情落寞、低沉地走回寝殿,坐在桌前翻阅今日需要抄写的书籍。
她不能明白,为何忽然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只是,无论她如何垂头丧气,如何忧伤愁闷,也无济于事。她不知阿嫊的来历,也不知阿嫊的去向。
不,她甚至连阿嫊的面容都不曾见过。
她此刻甚至怀疑阿嫊或许从未出现,她也许只是她的睡梦中的幻想罢了,她唯一记住的只有阿嫊待她的陪伴,待她的好。
兴许一切只是大梦一场。
玄音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让她不再胡思乱想,执起毛笔开始抄写。
…
辽安是三大繁城之一,路通商富,人流如织,熙来攘往,车水马龙。
素月徐步走在城中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在一幅名为“金玉绣坊”的牌匾下驻了步。
抬膝适才进入,便有一位绣娘随在她身侧。
“欢迎,欢迎,小姐,您要看些什么刺绣,我可以为您解答一二。”那位绣娘道。
素月大致掠视了一眼,进门两侧是一对精美的红色鸳鸯婚服,再一旁便是一些精美的服饰,墙壁上挂满各式各样的裱起的刺绣,再往里走上几步便是摆满了各形各色的扇绣,帕绣,荷包绣,应有尽有,门庭若市,十分气派。
“我要见你们坊娘。”素月道。
“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就好。”那绣娘手中拿着的手帕一甩,笑道。
“有需要,我要见你们坊娘。”素月再道。
“这位客官,寻我有何事?”一道靓丽的女声赫然传来。
一袭红衣,佩银戴玉的女子徐步走近素月。她面容姣好,步姿妖娆,十分妖媚,似盛开的朱红牡丹,艳丽夺目。
她方才在这阁楼之上,便瞧见这一身浅紫衣裳、气质淡雅的女子徐步走近,知她不凡,便一直抱有慎心观察。
“阁主。”那绣娘弯腰向红衣女子问好。
“你先下去,我来招呼这位客人。”红衣女子道。
声如其人,轻佻妩媚。
“卖绣画。”素月直截了当,点名来意。
她倒是猜到了一二,红衣女子便是现今的金玉阁的少阁主——良淑矜。
只是人不似名,她良淑矜,不良不淑不矜。
“哪一幅绣画?”良淑矜问。
素月伸出左手,递上手中折起的刺绣。
良淑矜拿起并一道展开绣布,适才抚摸上绣布的一角,便令她惊叹这绣布面料十分柔软细腻,不易磨损。下一秒令她更为惊讶的便是绣画的绣法,工艺之精湛,细腻而入微。绣画是一幅二尺盛开的艳丽绣球花图案,一朵朵花瓣,似真实存在一般,红艳明媚,十分惊艳。
“这幅绣画可是出自姑娘您之手?”良淑言疑中略惊。
“并非,我的一件收藏罢了。”
绣画的确是素月亲自所绣,只是若是说出实情,必填许多不便,她也不慕那些名利,便出言隐瞒。
“那姑娘可知出自何人?”良淑矜半信半疑,她的直觉,这画是眼前这位不凡的女子亲自绣出。
若是素月承认是她所绣,也毋庸置疑,毕竟眼前之人气韵素雅,绝非常人。
金玉阁能有今日之盛名,比肩大宗,多亏百年之前一位不知芳名的绣娘,一幅名为山涧梨林的绣画而盛名天下。自那之后,那幅绣画便是阁中珍宝。多少年来,几代绣娘阁主都没能参透其中技法精髓。而今日这幅绣球花绣画能与那山涧梨林相较一二。
“不知,我只前来卖画的。”素月应。
“好,姑娘出价便好,这幅绣画,我们金玉绣坊要了。”
“一千两银子。”
“好!”良淑矜爽快应下。她这人惜技不惜钱,珍稀不珍常。
金玉阁,有金有玉,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一手予钱,一手予货。
素月暂且只拿了一袋银两,其余的便是良淑矜交易的纸钱,便于携带。
良淑矜瞧着素月离开的身影。
“若是这位紫衣姑娘日后再去其他门店,或是在其他门店现身,立刻向我汇报。”
“是。”
素月徐步走出金玉绣坊,再次入了辽安城的长街。
长街上人来人往,擦肩接踵,一二小贩时不时地叫喧着…
“糖葫芦,卖糖葫芦……”
“蜜饯,蜜饯……”
“甑糕,甑糕……”
……
素月一路走来能买的都买了一些回去,便匆匆回了玉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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