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倒是相安无事,由于此前十几年的习惯,天色未亮,于偌便没了睡的心思,索性趁人少到了传说中冠绝五州的流云桃林。
这流云山的桃花与众不同,不仅颜色多样,且炽烈,再加上这地势高,开花期稍微晚一些但这香气却是久久萦绕。
于偌边走边赏着这片美景,也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前面传出一阵说话声。
受着好奇心的驱使,她缓缓走上前,看到前方隐隐约约的有十几个人,她藏在一棵有腰粗的桃树后。
只听树后那领头的说道:“昨晚的事,千万仔细些。”
“是。”
接着,十几个人便散开了。
昨天晚上?莫不是这行刺之事与这些人有关?
于偌不禁有些疑惑,正欲缓缓离开,却没料到这一个不小心踩了一个树枝。
“谁在那?出来。”背后传出一声。
见退无可退,她挥挥衣袖,拨拨头发,表现出一副笑脸缓缓走出去,“早就听闻这流云山的桃花与众不同,今日得以一见,
果然美轮美奂。”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只剩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看着眉清目秀的,大概也就是十五六的小孩子,而这另一位但是手执一把蓝白色的长剑,这年龄吧,比那孩子明显是大了一点。
只见那小公子道:“你是何人?怎会偷偷潜入这流云桃林?”
于偌这一听,只得又陪笑道:“哎,非也,非也,小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在下这可是光明正大走到这里,只是不巧撞到你们罢了。”
那小少年不服气道:“骗人,你方才不就是在那偷听我们说话吗?现在怎么撇的这样干净?你到底是谁?”
这小孩,年纪虽小怎么说话倒是这样咄咄逼人?
“哎,小公子莫怪,刚才也是误打误撞,小公子便大人不记小人过,迁就在下一下吧?”
说罢,这于偌故意弯腰微微行了一礼。
“那好吧,勉强原谅你了。”那小孩倒是一脸神气。
闻言,于偌微微一笑,试探着又道:“不知这流云桃林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早的就……”
那小孩又道:“你可不知道,这流云桃林啊,昨晚上闹鬼!”
说罢,于偌故做一副惊恐的模样,那小孩一见,这脸上便又多了几分威风,只听他洋洋得意继续道:“听说昨晚有个姐姐路过这桃林,听到这里面有人喊,喊着些什么不知道,但听起来怪诡异的,你呀,还是离这里远些,别吓破了胆,到时候我们可能顾不上你。”
只见这孩子满脸带着略有嘲弄的笑,于偌倒也不恼,只笑吟吟地望着他。
然而下一秒,这孩子冷不丁地后脑勺竟被打了一下,这小孩一个哎呦,只用手摸摸后脑勺,扭头道:“师父!”
这小孩一叫,于偌才仔细注视着这小孩身后的人。
只见那人生着一副淡棕色的瞳孔,薄唇紧抿,只是那睫毛倒是又密又长,却给人一种淡漠的疏离感。
没想到这样年纪轻轻便收了一个徒弟,有意思。
只听到那小孩身后的人道:“九尚,莫要无理。”
于偌一听便又做出一笑,道:“呃,这位公子……”
“这是我师父,是武林最厉害的人!”聂九尚嘴巴倒是动得快。
最厉害的人?于偌微微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
“回去。”身后的男子冷冰冰地甩出一句。
聂九尚听罢现出一脸难为情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便一脸丧气地走开了。
看着小孩的背影愈走愈远,那男子随后轻轻一揖,道:“鄙徒无礼,若冲撞了公子,还望海涵。”
于偌见他这般,微微一笑便伸手想要去扶他,可这手还未碰到那男子便一个躲闪起开了。
无奈,于偌只得略显尴尬地把手收回,道:“连大侠多虑了,正所谓童言无忌嘛。”
那男子微微一愣,想来是方才那孩子说漏了嘴,这人才会猜出他的名字。
那男子:“……”
见他不言语,于偌便又道:“这流云山的桃花果然冠绝无数,当真是‘此花开尽更无花’。”说罢,便抬步欲走,这男子倏然挡在了他面前。
她尬了一秒,才又问,“连大侠,这是何意?”
只见那男子语气冰冷道:“还望公子留步。”
于偌皱皱眉,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只听那男子又道:“公子见谅,昨夜这桃花林怕是有些不安宁,为了自身安危着想,公子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于偌不禁一声冷笑,接着又是一脸略显无赖的笑,“在下虽说比不上连大侠武艺高强,但也算是不差。”
说罢,她一个轻功欲向桃花林深处飞去。
那男子见她欲逃,紧随其后,但估计又考虑不能伤着她,索性拿着剑鞘和她赤手空拳在空中斗了起来。
两人在空中过了几招,随后各自落到两棵桃树枝上,于偌站稳了脚跟,道:“早就听闻连逸清大侠天下第一,怎么今日却愣是连剑也不敢出了?”
只见连逸清冷眼瞧了她一眼,仍旧是面无表情。
对方这般,倒是愈加激起了她的兴致,随后又是一个轻功迎上去。
两人从半空打到地上,这一顿打,愣是把地上的尘扬起不少。
……
直到最后,连逸清一掌将她推开,于偌捂着胸口,苦笑了两声,“今日我可是知道了,连大侠果然就和这流云桃花一样“眼见为实”。不过,你们流云山就是如此待客之道?”
连逸清一愣,随后持剑作揖道:“望公子恕罪,若这桃林检查无误,在下自然亲自上门请公子一同赏花。”
于偌一听,心底一声冷笑。
能让“天下第一”来请,这怎么说也是极有面子的事。
随即她轻咳几声,装出一份委屈的样子,又配上带着几分看似不情愿的声调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了,那就,劳烦连大侠了。”
连逸清仍旧冷着一副脸,面无表情道:“请问……”
可谁知话还未出口,于偌便一把接上来道:“在下,青阳派弟子于偌,可记住了?”
说罢,她便笑着扬步而去。
只留下连逸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影……
于偌回到客房的时候,恰好撞上回来的于谷昔。
只见对方一改平日端庄的模样,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上面落着些叶子,脸上还蹭着黑,正脱着已然脏得不成样子的外衣。
“你怎么弄成这样?”她皱着眉问。
于谷昔被这她这一声吓得急忙回头,见是她于是便松了一口气,道:“是你啊,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
于偌缓缓关上门,走到桌旁坐下道:“你我什么交情,这替身都扮了,这怎么突然……”
还未说完,只听那于谷昔有些慌张道:“这不是身在别处嘛,警惕一点也是应该的是不是?”
“嗯,确实得警惕点。说到这,我劝你啊,最近也长心点。”于偌边喝着茶水边道。
没想到这于谷昔反而一愣,只见他转过身,走向榻边拿起一晶莹剔透的玉佩缓缓挂在腰间道:“偌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莫不是他知道了?于谷昔有种不祥的预感。
“少庄主有所不知,我今早听说,这流云桃林昨天晚上闹鬼了!”
“啊,什么,闹鬼了!?”于谷昔脚步一顿,声调略高了些。
这一声,倒使她被这刚喝下去的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道:“不是,这流云桃林闹鬼你激动什么?”
于谷昔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些莽撞了,脸上陡然蒙上一层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好奇嘛,你继续讲,这闹鬼怎么回事,我才不相信这阎罗殿的三千鬼众突然来这人间闲逛了。”
于偌这一听,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我也觉得这事啊,荒谬至极。”
顺着回来路上从下人那听来的话继续道:“好像是昨天晚上,有个姑娘路过桃林,听见里面好像是有人在喊救命,也好像是……算了,不记得是什么了,但听着像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对了,还听说这魅影派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我刚被他们硬赶出来。”
闻言,于谷昔立马掩饰着脸上露出的一丝窘迫,缓缓走到桌前坐下:“……”
难不成真被别人知道了。
思索间,只听那于偌又道:“对了,昨晚你不是有事出去吗?去了哪里?有没有听见那声音?”
“啊,我,我又没去那流云桃林,怎么听见。哎呀,天不早了,我得出去晨练晨练,哎呦这腰酸背痛的,不行不行。”边说着,这于谷昔嘎吱一声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于偌看着他这样一番操作,不禁嗤笑一声,虽然她不说,但这她心里早已猜到了**分。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于偌这才松下嘴角噙着的笑,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杯缘,目光愈加深邃。
这好戏终于是要开始了……
次日。
聂九尚正趁着连逸清忙于祭祖大会在他身上没有过多精力,逃了练功,在这流云桃林里闲逛。
他虽然是连逸清的徒弟,但却实打实是个不学无术的废材。
当年,连逸清抱着捡来的五岁的他到叶掌门面前讨个名字,竟向掌门为这孩子求一个“叶”姓。
天下五州,除了魔教覆灭后被共同监管的漠州之外,其他四大洲瀛洲魅影派掌“叶”氏,蠡州伶朝派掌“松”氏,弼州祁莱派掌“门”氏,磬州菱洳派掌“城”氏。
四大姓氏是天下无数英雄豪杰挤破头也想被赐的,而如今魅影派掌门坐拥武林盟主之位,这“叶”氏尤甚。但这赐姓之事各大门派掌门人也大多只会赐给自己已认定的接替人,因此,说这些英雄豪杰是痴心妄想也未尝不可。
而这连逸清竟抱着一个五岁的娃娃求赐“叶”姓,这魅影派的其他长老又怎会同意?就算他们同意了,天下人呢?
于是这件事最终还是一个长老提出不如把这“叶”改为“聂”,一来打破僵局,二来也使得天下人信服。
事已至此,再加上徒弟整日偷懒的德性,连逸清便也不再争取。
估摸着练功时辰过了,聂九尚才想着止步返回。
可走着走着,这桃林莫名起了雾,他感到些许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走着走着,他总感觉身后跟着人。
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风与衣服的摩擦声,他不免绷起了心弦,有些胆战心惊,瑟瑟发抖,还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
他加快了脚步,但显然后面穷追不舍的人也同样加大了步子。
跟了许久,聂九尚只得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师父快点来救他。
可这一路上却硬是没碰到一个人,奇怪,他们刚才明明还在这儿赏花的啊?
正当他前脚刚迈出去,那神秘人竟突然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由于疼痛,不敢扭身看看后面的人。
难道只能等死?他可又没招惹什么人吧?
而在这时,他的背后突然传出一声。
他有些胆战心惊……
由于吓得厉害,不敢动一下,他怕稍微一动,肩膀便会被那人捏的粉碎。
只听背后那一人冷冷道:“别出声,反正我不介意明年的今日给你烧些纸钱。”
聂九尚听罢眨了眨眼睛,弱弱地“嗯”了声。
那黑衣人听罢,满意地冷笑一声,随后缓缓松手,聂九尚本想稍微松口气,谁料想只听“咣”的一声,他缓缓垂下眼皮,只见一柄锋利的长剑横在脖子上,那剑离喉咙极近,只要稍微一动,必然血溅当场。
只听背后那黑衣人又道:“带路,藏书阁。”
藏书阁?
“啊?”聂九尚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好,好,恳请这位壮士可仔细着手中的家伙才好。”
“别废话!”背后传来凌厉的一声,倒把聂九尚又一吓,只感觉心脏停了一瞬。
随后,聂九尚只得缓缓移步。
到了这时候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的武功是垃圾到什么程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就这样缓缓走了几步,聂九尚竟感觉仿佛是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这时,他忽然看到前方的雾气腾腾中居然站了一个人。
以为是出了幻觉,他又眨了眨眼,这才确信,那真的站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突然笑了几声,随后黑衣人猛的止住了脚步。
随后那人又道:“放下那孩子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闻言,聂九尚一愣,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黑衣人又是冷笑一声,“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人道:“要么早死,要么晚死。”
聂九尚听着这两人都带着深深狠劲,不免身体哆嗦的更厉害了。
然而那黑衣人还未开口,聂九尚一个眨眼竟惊奇前方雾气中的人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可是下一秒聂九尚竟发现脖颈上的剑猛地拿开了。
他一个机灵赶紧跑开,跑了几步转身停下才发现雾气中传来一阵激烈的“咣咣”声,那两人竟是打了起来。
可还没过几招,那黑衣人便落败而逃,方才雾气中的人只是看着那逃窜的黑色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人边把剑收回剑鞘,边向聂九尚走来。
看着那青衣身影日渐逼近,聂九尚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但又看着这身影,他竟觉得莫名的有些眼熟。
那张脸越来越近,渐渐地从模糊到清晰,直到一览无余。
聂九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喊道:“啊,怎么是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昨日桃林里见的那个躲在树后偷听别人讲话的人。
见状,于偌微微一笑,道:“又见面了,聂小公子。”
聂九尚一愣,你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于偌又笑道,“小公子,你师父的名气大了,你的还小吗?”
聂九尚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又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还有这雾气,这黑衣人,都是怎么回事?”
“走吧。”于偌拉着他,聂九尚被这突然一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猛然挣开她的手,道:“去哪里?”
“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不走走看看难不成等真相自己走上门?”于偌也不再抓他,随后转过身向前走去,“跟好我,要不然再出了什么事我可就不负责了啊。”
这聂九尚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他瞪了瞪前面这人的背影,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哼,我才不需要你负责呢!”
说罢,啧啧嘴巴,又朝四周看了看,身体一哆嗦,还是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走着仍旧是没见到一个人,这雾气也依然未有丝毫消散的意味。
聂九尚跟在于偌身后道:“奇怪,今天早上我来得时候还是有人的,虽然没有前两日多,但仍旧是不少的,怎么突然消失了?”
于偌也看了看四周,仍无一人,道:“雾气。”
聂九尚也觉这雾气有些莫名奇妙,只是找不出奇怪之处,道:“你是说,这雾气有问题?”
于偌伸手捻了捻手指,道:“不错,这雾气里掺了含香散。”
“含香散?”聂九尚仿佛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于偌听罢扭头看了看聂九尚,叹了一口气,道:“没听过?你师父没给你讲过?”
聂九尚点点头,等着她的解释。
于偌淡淡一笑,“原来你师父也不是万能的。”
听着他略显轻蔑的笑,聂九尚很不满,争辩道:“我师父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讲那些没用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师父肯定知道。”
小家伙倒是挺护主,于偌挑挑眉,“这么激动干嘛,算了,你师父没给你讲,我便勉为其难了。”
聂九尚不语,无声地表示着不满。
于偌转过身继续走着,道:“二十三年前被灭的玄阴洞你总听过吧?”
“嗯。”
“玄阴洞人擅长炼药尤其是毒药,这含香散便是出于此处。当年玄阴洞主南宫秋一手练得此药,你猜是要干什么?”
“那还用说,南宫秋作恶多端又擅长练毒药,自然是用来害人的。”
于偌冷笑一声,接着道:“本来不是,后来就是了,不过,后来害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厉鬼’!”
“‘厉鬼’?”
“算了,还是跟你讲讲这含香散怎么个毒法吧。”于偌耸耸肩,继续道,“这含香散无形无味,若是误摸、误食、误吸,便会暂时失去心智,若再加上噬魂玉的配合,那么这群人便会彻底沦为持玉者的傀儡。”
听罢,聂九尚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噬魂玉’?我以前听师父偶尔谈起过,当年这东西可是凶器,那年大战就是这东西使得各门派损失惨重,只是好像后来这邪物好像莫名不见了。”
于偌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走道:“不错,后来那玄阴洞便被剿了。”
聂九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突然,他才发现不对劲,“那我呢?你刚才不是说若是误摸、误食、误吸,便会暂时失去心智嘛,那我也碰了,也吸了,也算食了,我怎么没事?”
于偌走着走着便停下了,猛然转过身,微微一笑道:“你师父把你养得壮呗!对了,你师父可知道你在这里?”
“你!”聂九尚嘟嘴瞪了他一眼,随后又缓缓低下了头道:“我……我……偷跑出来的。”
“这样啊……”于偌都只觉得些许好笑,他师父连逸清武艺超群,偏偏这徒弟处处偷懒耍滑,这若是传了出去,怎倒是不失为一起饭后谈资。
她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
这时,聂九尚听到背后忽的传出一声道:“小尚,小尚。”
师父,是师父的声音,聂九尚猛地扭头,喊道:“师父,师父,我在这里。”
她一听即刻回头,只见这小家伙径直向身后走去,可前面的雾气分明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可那小家伙竟边走边喊着“师父”。
聂九尚高兴坏了,可于偌却觉出不对,急忙抓住聂九尚的肩膀,可那孩子还是奋力往前走,无奈,于偌只得点穴,封住浑身经脉,也让这孩子陷入昏睡。
聂九尚头一歪,正好倒在她身上。
虽然她身为女子,但多年的训练使她的体质跟普通男子不相上下,也因此能顺利混在青阳派。
她看着倒在怀中的聂九尚,刚才以为这孩子自己封了经脉,没想到……还是中了含香散。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安然无恙的待了这么久,单凭这一点便是常人难及。
倒是跟外界流传不符。
她又帮聂九尚把了把脉,还好,中毒还没太严重,半晌笑道:“你小子命还挺硬。”
因为只有两人,于偌只得把他背在肩上,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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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鬼”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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