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我真TM能忍。
反正何由挽是这么认为的。
昨晚的气氛都到那了,他都这么主动了,刘我到最后一步反了悔,他没进去!
他用手帮何由挽纾解完,然后没有丝毫犹豫二话不说去了浴室。
何由挽也没力气再去将人拉回来,他躺在床上,打算等刘我出来再找他算账。结果他的脑子不知为何昏昏沉沉,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等他再次睁开眼,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屋子昏暗,可窗外的阳光依然顺着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了一道金线,柔和得一塌糊涂。
但是何由挽的心情不太美妙,一觉醒来头疼欲裂,喉咙也痛得仿佛刀割,身上穿着一套陌生的睡衣,关键是房子里空无一人,刘我那个家伙占了他的便宜就跑了!
何由挽登时就想掀开被子下床去逮人,可胳膊怎么都使不上劲,一动他浑身都开始疼起来。
只用手,后劲都这么大吗?
何由挽一时有些自闭。
他闭上眼生着闷气,突然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响,随后门被关上,有人走了进来。
何由挽依然闭着眼睛,直到刘我在他面前蹲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喊:“哥,该起床了。”
何由挽不想理他,将脸转向另一侧,高冷地甩了甩头,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了个团子。
刘我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又走到另一侧蹲下来,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何由挽冷着脸盯着他,嗓子几乎哑到说不出话,却还是扔出一句:“刘我,你特么是属乌龟的吗?还是忍者神龟?!”
刘我被这句话逗笑,“噗嗤”一声笑出来,惹得何由挽登时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恼,伸手去摸何由挽的额头。他的手有些凉,刺得何由挽皱起眉往后退,却被刘我钳制住,下一秒,两人的额头相贴。
何由挽顿时愣住,不太能理解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这个傻子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吗?!过了六年多,就把他的小情绪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我的气息炙热逃窜,将两人之间的气流扰乱,何由挽来不及生气便呼吸一滞,全身再次涌上不寻常的热度,然后他看见刘我蹙起了眉。
“怎么这么烫?”他问。
真是傻了!离得这么近能不烫吗?!他又不是性冷淡!
卧槽!
何由挽心里暗道不好。
刘我这人不会是性冷淡吧?!
何由挽一时悲喜交加。
但是刘我没给他时间多想,问道:“何由挽,你不舒服吗?”
这一句话将何由挽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恍惚了一会儿,缓缓摇摇头,说:“没。”
声音竟然沙哑得可怕,何由挽立刻抿起嘴。
刘我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从脸到脖子都透着不正常的绯红,眉头皱得更紧,他问:“起得来吗?先去洗漱,我熬了粥,吃点然后喝药。”
何由挽瞪了瞪眼,满脸抗拒:“喝药?我不喝药!昨晚你又没进来为什么要……唔唔……?!”
刘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看着何由挽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说:“你发烧了,昨晚喝酒又着凉,一直都有点低烧,所以没敢太过激,但你现在还没好,所以你要喝药。”
何由挽霎时一愣,回过神后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他呆滞地躺在床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冲进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刘我的嘴角简直下不来,他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手撑着床沿站起来,走去小厨房将粥盛出来凉着。
何由挽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内心无比后悔。
完了……
完了完了!
他的一世英名!
刘我不会以为他脑子里装的全是黄色废料吧?!
都怪那人不把话说清楚!
何由挽简直都要崩溃了,他瘪着嘴看向挂在墙上的镜子,前面放着一个崭新干净的漱口杯和一支挤了牙膏的牙刷。
等等……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
刘我刚刚的意思,是不是因为他发烧了,所以昨晚才……
呀,瞬间就不生气了呢。
何由挽嘴角压都压不住,伸手拿过杯子和牙刷,甚至哼起了小曲。
等他打理完一切,走出浴室,刘我已经坐在桌前了,面前摆着粥和药。
何由挽一下就萎了,虽然他生病这么多年,但是讨厌吃药是从始至终的,他撇了下唇,在刘我身边坐下,刘我将粥递给他,他接过喝起来。
在碗即将见底时,他正想和刘我理论理论耍个赖,左手手腕先被人抓住了。
何由挽愣了下,有些疑惑,下一秒衣袖就被推了上去。
他立刻瞪大眼睛,用力缩回手,站起身想逃。但是他实在比不过刘我的力气,后者轻轻一拉,他就跌坐在刘我的怀里。
“别动,”刘我在他身后轻声安慰道,“不怕。”
何由挽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自己的左手臂上一片狼藉,都是经年累月留下的心理疾病。
这几年他为自己套上一层又一层尖锐盔甲,缩进罐子里都浑身带刺,赌气似的不肯向外人流露出一点情绪,只在自己的手臂上掐出数以万计的淤青自我欣赏。
他隐瞒得太好,没人给他治疗,也治不好的。
可刘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何由挽感到惊惶无措。
刘我拿起桌上的一支药膏,又拆了一包无菌棉签,然后将沾了药膏的棉签轻轻蹭着何由挽的皮肤。
力道很轻,涂抹得很均匀,何由挽没怎么觉得疼。相反,因为药膏触感冰凉,抹在刺疼的伤口上格外舒服。
但是何由挽还是感到别扭。
自己藏了这么久的伤疤,毫不遮掩地被人看了个遍,太羞耻了。
而且,这是病,刘我到底会怎么想,他有些恐惧。
他侧过脸闭着眼,想解释:“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刘我没让他开口,打断他。
何由挽轻轻颤了下,刘我感受到了,微微低头,在他的发顶上落下一吻。
眼睫瞬间被水浸湿,何由挽不肯睁开眼睛,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高三。”
他看不见刘我的表情,但是有人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睛,接着双眼被遮住,视野里彻底无光了。
他又听见刘我问:“是不是受欺负了?”
何由挽喉咙仿佛被堵住,从心底里弥漫出来的压抑难捱让他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刘我的手指轻轻揉了揉他的紧闭的双眼,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很久没掉眼泪了吧,何由挽,在我这里可以哭,不怕。”
何由挽彻底崩溃了,泪水再不受他的控制,他咬着牙,眼泪还是顺着他的脸颊钻过手指缝隙流了下来。
刘我将人抱起来坐在床上,何由挽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他抬手摸了摸何由挽的头发,问:“想不想试试熊抱?”
不等何由挽回答,他就将人转了个身。他一手抚上何由挽的后脖颈,任凭怀中的人将眼泪糊在自己的皮肤上。
不知过了多久,何由挽安静下来,他的肩膀轻轻颤抖着,脸埋得极低,声音极小:“我控制不住自己。”
刘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应了声:“嗯。”
“那天我发现你给我的手链不见了,我找遍了,哪里都找不到……那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说罢他又急着说:“我以后会努力控制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何由挽,”刘我喊他,手在他的脖颈处温柔按压着,“你很好,我知道。手链我们以后再去换一对,别自责,你没有错。”
何由挽再次说不出话来。
刘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对上他的视线,眼睛里也泛起些红,低声道:“我不会走了,昨晚就答应你了,我们和好了,宝宝。”
又一滴泪珠滚落,何由挽有些羞愤地避开他的视线,瘪着嘴说:“又惹我哭,一点都不酷。”
刘我笑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强势地吻上了他的唇,何由挽一愣,眼睛一睁,拼命推搡。
“你特么想被传染?!”
可惜力不从心,他的嘴被刘我占据了不知多久,反正他重获自由的时候都快因为缺氧厥过去了,他急喘着气,骂道:“老子是个病人!气短!拜托你收敛一下!我昏过去有你受的!”
刘我轻轻笑了下,说:“没事,我学的医。”
糟糕,忘记这档子事了。
何由挽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又说:“无证上岗,你会被治罪的!”
刘我还是笑着:“没事,我了解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我学医的时候都是想着你的身体来的。”
何由挽瞪了瞪眼,又即刻皱起眉,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变态?”
刘我耸耸肩,毫不在意地站起身,何由挽吓了一跳,赶忙双手双脚缠住他,还不忘锤他:“你干嘛?!你先放我下来!”
刘我抱着极不老实的人走到桌边,端起那碗药,送到何由挽嘴边,说:“药要凉了。”
何由挽头朝外一扭:“不喝!”
刘我挑挑眉,平淡地说:“你想感受电视剧里的那种亲嘴喂药?”
何由挽浑身一僵,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刘我,这人只是淡淡笑着,可何由挽知道他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而且,”刘我继续说,“不喝药,烧不退,病不好,我不会再碰你,你有诉求自己解决。”
何由挽彻底石化,勉强吐出几个字:“……你混蛋!”
“嗯。”刘我点头应下。
何由挽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性冷淡?!”
刘我顿了下,随后笑起来,落在何由挽眼里有些邪乎,只听他诱哄道:“我在等你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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