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回澜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得知这样做的目的的,连心率检测器是为了表现医疗部的重视放个喇叭是为了让留守直播间的粉丝们安心。
云回澜在查找了所有弹幕以后确认对方说的无误,但他还是面无表情。
“虽然我在直播的时候晕倒事情很大,但一个普通的发烧病人不需要上这种机器吧?”
跟他交流的医生不算老,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说实话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是公司的合作伙伴这是事实,所以我就直说了,我们只是有医生执照而已,我们是研究人员,专门研究投影是否会对人体造成影响。我们的专研方向并不是人的□□,而是投影对人心理的影响,如果未来投影普及那人类对自我的认识,对人这个生命体的态度是否会发生变化……”
云回澜听了几句,给他们下了定性,这分明是邪教。
医生无奈:“而且真的不是我们要这么做的,真的负责你发烧这个病的医生在隔壁睡觉,我们只是趁着机会过来跟你聊聊,让粉丝安心确实是真的这也不是我编的。”
“哦。”云回澜注意到自己的电脑被不知道谁放一边去了:“那直播呢?现在还开着的话,你说这些没问题。”
他盯着医生,但是他是操纵电脑专家不是微表情大师,这么盯其实什么都没盯出来,只起到了一个气势上的作用。
“直播在两小时之前关了,那时候你体温下降稍微恢复直播间的粉丝已经安心一点了。”
云回澜想嗤笑一声,但是他嗓子不舒服于是作罢,但深情是明摆的嘲讽:“那为什么那时候不把音响关了呢。”
两人之间横亘着沉默的高墙。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医生疑似破罐子破摔了,但依旧回避了音响的问题:“昨天晚上最严重烧到四十三度将近四十四马上死一死,放个心率检测不是应该的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脑很清醒浑身轻松?那是因为你现在只有三十九度了!”
云回澜眨眼,他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很劳模地扔下鼠标就睡了,再醒来就是现在,所以昨天晚上自己是晕过去了吗?
那也太可怜了吧,还要安置好电脑再晕。
他深深地看了医生一眼,回头去寻找体温计。体温枪对着自己嘀一下,那医生没说谎自己确实还在正常范围内的高烧里。
他算病倒了吗?云回澜想不出来,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没有病倒过,就连资金不足终止项目的时候他也没有病过,现在只是熬了一个以前也熬过的大夜就差点烧出脑炎。
这可不行,他还要在作曲还要练舞,要收集bug改善狗腿的系统。
“你刚刚说你来干什么?”
医生摊手:“我们要跟你们合作,虽然目的不同但我们的研究都是针对投影的不是吗?”
云回澜后知后觉脑子开始晕了,他不想应付这种场面,直接把陈青的号码甩给了对方:“别跟病人聊工作,合作确实正常,但跟一个脑子烧晕了的病人谈合同不正常,想趁着我脑子不清醒敲诈好处?”
“没有啊,我们只是……”医生没再狡辩,让云回澜好好休息后离开了病房。
永恒……好奇怪的公司,以绝对的高度掌握着整个节目整个基地的运行,不提一般的赞助商绝对不会这样,一般的节目组也不这样。
整个基地说是节目录制现场倒不如说是个制度完善的公司或者说组织,有专门负责研究人心理问题的医疗部,有专门负责器械的后勤……甚至办公室里那些员工的分工也不像是正常节目组的运行方式。
虽然之前就感觉到处处都是违和感,但今天碰上医疗部来传教的,云回澜才彻底意识到节目组的不正常。
这也不怨他,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录节目不知道还是很正常的。
是个组织……云回澜脑子里划过永恒大楼里专门一层的纪检和基地楼里的标语,节目还在官方卫视播出,所以事实一直摆在眼前只是云回澜懒的去发现。
节目组是官方组织或者说官方公司?说法倒是不重要,有了思路云回澜搜索起来更容易了。
搜索结果是在七拐八绕套了N个公司X个人后,永恒是中央控股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企业,简而言之是套了私企皮的国企。
云回澜盯着搜索结果,恍惚地看了五六遍,所以录制基地不光是永回的内测基地,还是投影技术的内测基地。
整个节目基地就是一个巨大的跨时代封闭内测场,公演就是内测放出内容,给所有人展现这新技术的魅力。
难怪他妈妈说这平平无奇的商业间谍能拿五十万。
云回澜还是有些晕,但是现在□□上的晕对他来说影响不大,毕竟他精神上也很晕。
好消息:再也不用担心狗腿的后续发展,公司的经营状况了。
坏消息:他们公司的自主性在未来很可能大幅度下降。
他内外都在晕,下意识就打算换个思维方式放松一下。
比如跳舞搞舞台什么的。
云回澜在离开病床去练习室说话,和在病床上远程通话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是脱力的病人当然要好好养伤,毕竟云回澜是个正常人,虽然对于做牛马一直加班做被电脑束缚的鬼这件事不抵触,但也不代表他热爱工作热爱到带病跳舞。
在透过监控说话之前,他先打开了被无良医生关闭的直播。按照流程今天晚上就要揭秘每一组选择的歌曲和他们提供的答案是不是一致了。
如果一致全组人都可以获得一次拍花絮的机会。
“哈喽哈喽,我现在过不去只能用这个方法和大家说话了。”
云回澜的声音从监控的扩音器里传出来。
监控画面里,聚在一起兴高采烈说话的几个人一致抬头。
“澜澜!”
“身体好一些了吗?”
“太棒了我们组终于说上话了!”
苏逸不适应这样的对摄像头喊话情形,画面里苏逸只是看着摄像头并没有凑上来说话。
云回澜给对方打了个视频。
苏逸接了,云回澜的声音从摄像头和手机扬声器一起传出来。
虽然他们组已经开了九人会议但加上云回澜的会议还是第一次,苏逸把视频投在了练习室的屏幕上。
“我们还没选C位和……”
“选了!”
什么时候?云回澜看着屏幕对面的练习室,搜寻自己昨天的记忆,他不记得他们选了啊,他只记得一打开监控他们就集体cos丧尸。
“大家刚聚在一起就选了。”
“对对,我们已经商量好C位和队长了,就等你好了。”
“你的身体更重要,还是先养病吧。”
一群人叽叽喳喳,云回澜脑瓜子嗡嗡的沉重的身体挤出不祥的预感。
“所以选出来的是谁?我的一票还没投就决定了吗……”
“是你啊!”一个紫毛开口,云回澜根据刚查的资料知道对方上一次的排名是四十九。
“我?”云回澜缓慢开口,语气里带着疑惑,但并没什么接受不了的意思。
视线在练习室所有人身上巡回一遍,云回澜问:“你们确定吗?昨天晚上我烧到了四十三度,我的身体状况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影响到后续的练习。以此为前提,你们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练习室的几个人不说话了,看上去是在思考。他们基本都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云回澜对舞台的大包大揽而选择这一组,他们不想放弃云回澜完美的舞台设计,但不能否认云回澜提到的影响切实存在。
“确定。”说话的是顾腾。
云回澜讶异地隔着镜头和对方对上视线,通过他查询到的资料来看,顾腾可是他们组为数不多单纯奔着歌曲来的人了。
有了顾腾打头阵,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给了肯定的答案。
“那好吧,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今晚的问答环节你们有答案了吗?”他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C位和队长,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如果有特效那他身上一定布满了高光星星。
“是三国吧。”
“一定是!**部分其实能听出来一点悲壮的味道,那一段一定写的诸葛亮!就是送别那一段!”
“不一定吧,其实感觉他的每一段都有在表达不同的人物。而且三国挺多人都很悲壮吧……”
“没错!”
十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热火朝天,这边一句这八拍代表曹操,那边一句这四拍代表周瑜,直接把整首纯音乐给划成了八百份信誓旦旦十分吸引。
下午答案公布时候,云回澜的体温幸运的从三十九度降到了三十七度八,成功从死人微活的状态转变到活人微死。
他从病床上下来,套上了冬天穿的大衣,带着超厚的医用口罩,除了眼睛什么也露不出来。但是只露出眼睛就够了,病气未退他的眼颊还发红,恰到好处的惹人怜惜。
他就着病房的窗户,仪态上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他放心了手揣着兜慢慢悠悠去了大楼。
揭晓答案是以小组的形式录制自然不需要很大的空间,他先是在练习室跟其他人集合,之后才去了录制小屋。
“你们对自己的答案有信心吗?你们有信心拿到录制的资格吗?”
“有!”
“我们可太有了,你要听分析吗?”
“没人比我更懂三国。”
云回澜看着前面一群工作人员的表情,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之前是没有怀疑的也觉得其他人分析的对。
“回答错误!”
云回澜不疼的头又开始晕了,可能他的脑子真的被高温烧坏了吧,竟然真的逮着一个答案坚信不疑的走了下去。
“不可能吧,我们猜的绝对没错,我还猜出来这一段是草船借箭的片段呢。”
“不信不信,不听不听。”
几个人各有各的崩溃,云回澜担起队长的职责询问:“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他嗓子还是有些哑,说出口的字像粘在喉咙里。顾腾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
前面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字一顿:“西部大开发。”
“哈??”
十个人发出了相同的震惊。
你的意思是你们节目组用古筝、长笛、埙、鼓等乐器奏响了上个世纪西北地区的奋斗乐章是吗?
“是十九世纪的西部大开发。”
现场没有疑问,只剩沉寂了,很显然他们已经失去了疑问这个基本反馈了。这简直比当头一棒还令人头晕,云回澜不好形容这种惊撼到失语的感觉。
他恍惚想起来自己是一个病人,一个刚刚差点烧出脑炎的病人,他还想起来自己是一个程序员,某种程度上和面前这群吐出匪夷所思话语的人是同事。
同事何苦为难同事。
这甚至不是上个世纪的事不是这个亚欧大陆的历史,用中国传统的古典乐器,演奏出上上个世纪另一片美洲大陆的事迹真的没有搞错什么吗?
他们相融吗?不会产生排异反应吗?这难道不是像活狗和巧克力、活人和百草枯一样完全不能同时存在的东西吗?
也不对,怎么没有排异反应呢?他们此时的呆滞就是这种组合的排异反应。
幸也不幸,云回澜此时此刻稳住了身体,降温他自己很好的保证了他的大脑能有身体控制权。
他想了想,还是尽可能的给大家一点镜头。
“你们学的什么?”
“呃……地理测绘。”
“化学。”
“兽医。”
“临床护理。”
“我……我学……学前教育。”
“土木。”
“学金融。”
顾腾轻咳一声:“学新闻。”
苏逸站在角落,众人说完后就把视线移向了他,他手足无措:“我……我…我就是学电竞的啊。”
“哈哈。”云回澜绝望的笑声被分毫不差的收进了最近的麦里。
别说学历史的了,十个人连一个正儿八经文科生都凑不出来竟然还妄想做对历史题。
他没说出来,众人都没说出来,但此时众人的神色是如出一辙的绝望。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学文科死路一条,报志愿的时候塞到最后一个位置象征一下得了,哪有真学的啊。”
毕竟在报志愿的时候近一百个志愿的最后几个塞上top5的文科专业,以怀念自己死去的文科理想早就成为了大部分人默认的流程了。
“不好说哦。”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开口:“经过统计,节目组留下的九十九个练习生里有六十人以上是文科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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