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另一头，众人听到这样的话，纷纷觉得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太可怕了，孩子就这样没了，家长都不闹的吗？】
【更可怕的是，这些学生，竟然都装作无事发生。】
事情基本可以清楚了，祝自欢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主顾。
“小熊饼干，你还好吗？我看很多人都昏倒了。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胳膊。虽然想不明白，不过她没什么大事。
“我没事，虽然也感觉到有些冷。不过，没有那么冷。”
她身体本来不好，按照正常情况，应该很早就晕过去了。而不像现在，头脑清晰只有一点冷。
听了她的话，祝自欢展开了思索。
范慧慧作为插班生，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而且今日之事，也是她觉得自己遇到灵异事件才连线的直播间。
是不是，教室里所有人看起来处在同一环境里，体感温度却不一样呢？
很快，祝自欢得到了答案。
终于，随着气温的继续降低，很多男生也开始支撑不住了。
最先倒下的，就是刚才疯疯癫癫吱哇乱叫的刘宇峰，随后是王政。
除了她们二人，还有很多男生也纷纷倒下。
祝自欢冰冷的声音传出：“我大概知道了。这间教室谁倒下得最早，谁对黄永念的死就应该负最大的责任。”
大部分人没有直接导致黄永念的死亡，但所有人袖手旁观，也算帮凶。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消防员迟迟未到。
一些带手机的学生哆哆嗦嗦，手都快刷不动了还在看手机。好像此时手机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一个女生在看到一个新闻之后，哇哇大哭起来。
“真的是，真的是她回来了。我刚才看到一个新闻，我们的校长在办公室里……心脏病去世了。”
还清醒的学生，大概占班里人的一半。当时那件事情，大部分人都知情。
刚才那个哇哇大哭的女生叫容芙，他的父亲正是校董事会的一员。
黄永念的死，她亲耳听过父亲与校长等人的讨论。
会不会下一个就是当时处理这件事情的校领导们？
那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容芙还清醒着，但她觉得她很快就不清醒了。
祝自欢指示范慧慧：“你把手机音量开大，我说几句话。”
范慧慧连连点头，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站起来，路过横七竖八的学生，来到讲台上。
“同学们，我这里有个大师，很准的，她有些话想说。”
说完，把手机拿起来，话筒对准讲台下.
祝自欢清泉一样的声音潺潺流出。
“高二一班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来都来了。你们今天如果能活着出去，欢迎来我直播间。我可以给你们消除罪孽。”
一番话引来讲台下众人的怒目而视，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力气。总之敢怒不敢言而已。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众人哗然。
“凭什么！你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听你指挥？”
祝自欢冷笑，对于这种不知道好歹的人，她通常任他找死。
“现在，不愿意听我说话的，可以不听。我只说一遍，想死还是想活让你们自己选。”
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已经死去的黄永念。从教室里的实际情况看来，只要与她的死没有直接关系的，受到的波及其实并不大。
但即使不大，在这样的温度中时间长了，不冻死也会冻伤。
祝自欢自认没什么普渡众生的心，可她也不能看着这么多无辜的人因此受到牵连。
同时，也更不愿看到有罪的那些人逍遥法外。
“所以，我的方法是。把你与黄永念的关系说出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有悔过之心，我相信她会酌情原谅你的。”
还清醒的学生们，纷纷对此表示怀疑。
容芙颤巍巍举手：“大师，我想问。那些晕过去的人怎么办？他们也没法说话了……”
祝自欢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法：“只要你知道的，都可以说出来。最重要的是获得原谅，不是吗？”
容芙颤巍巍站起来，扶着桌子。
“我来说吧。虽然我跟黄永念的死没有直接关系，可我也算帮凶之一。毕竟，看她受到迫害，我没有出手相救。最后明明知道学校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无能为力。”
直播间众人已经惊呆了。
【原来学校也是这么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我真的涨见识了。】
【说实话，我宁可自己是一个黑粉。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来大师的剧本。】
祝自欢：倒也不必。
于是，容芙开始娓娓道来。
班级里有试图阻止容芙的，努力了半天都没站起来。最后只能作罢。
黄永念是一个聪明的，敏感的，单纯的人。
容芙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那时正是高二刚开学，大家从新分班，每个人都十分兴奋可以拥有一群新的同学。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包括自己，都属于这个学校最好的班级。
这就意味着，学校的一切资源都会向这个班级倾斜。
师资是最好的，教室是最舒服的，空调是最管用的，就连桌椅都是特意订购的人体工学椅。与普通班的老旧桌椅，形成鲜明的对比。
容芙一早就知道这些。其实，也不怪学校偏私。毕竟这些学生都是潜力挑一的人。聪明勤奋也上进，家里非富即贵。
不仅大部分与学校有利益牵扯，最后这些学生考上好大学，也是学校的金字招牌。是来年招生最好的宣传。
容芙早就知道这些，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学校董事会之一。她自己也很开心。
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了新班级，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黄永念。
在一群光鲜亮丽的学生里，只有她穿着灰扑扑的普通校服，没有化妆也没有任何首饰。但是，她依然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全班49个人，大家自由组合找同桌。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单着。
容芙回忆着，陷入过去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她成绩也很好，比这个班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差。可是她家庭太普通了，大家好像都有些看不上她。”
【可怕的人性，家长的社会地位就是孩子无形的身价。】
【达官显宦家的孩子，脑袋上都带着光环。】
【这样的孩子，又优秀长得还好看，家里不知道怎么喜欢呢！】
祝自欢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容芙接着说下去。
班里跟她说话的人很少，并不是大家有意，而是她与大家的话题太少。
她不逛街，不追剧，不玩二次元，不打游戏，衣服化妆品更是不用说，什么都不懂。
很多时候大家说着话，看见她来就自动不说了。明明就是有隔阂，去刻意被大家回避。
直到另一个人与他扯上关系。
容芙这些事，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但一个班级里，很多时候不存在秘密可言。
班长，也就是王树森，是个看起来很正派的人。组织能力很强，人长得帅，也是老师跟前的红人。所以很多时候，班里大部分人都会听他指挥。
只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多时候都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其中有些人就看不惯王树森的做派，明里暗里说他是个绣花枕头。
直到有一天，这些人与王树森起了冲突。容芙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打了个赌。
“赌的就是黄永念。”
直播间所有人都在口诛笔伐。
【这些孩子真的好恶心，我承认我对这些人想得还是太好了。】
【这已经不是开玩笑了，这是在犯罪！】
无论在任何一个群体中，最特殊的那个永远最显眼。最格格不入。
拿下一个清冷的女学霸，一个与这群人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大概听起来就很刺激。
于是，王树森同意了。两个月之后，班级里已经没有人再试图挑战王树森的地位了。
容芙不知道王树森做了什么，不过他看到了班里男生看黄永念的眼神。
带着打量，带着评判，带着恶意，带着下流。
黄永念自然也感觉到了，于是频繁与王树森约会。
容芙回忆着那段时间的黄永念。
她经常自己坐在桌边，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再后来，就是广播里发生的那些。
说到这里，容芙感觉身体伸出，涌出一股暖流。好像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背。
容芙原地蹦跶几下，双手逐渐回暖，就连冰封许久的五感都逐渐灵敏起来。
她惊喜大叫：“大师，我真的觉得自己暖和了！”
祝自欢高深莫测的点点头：“是了，看来是黄永念认可你所说的内容了。你的姓名应该没有大碍……”
容芙是个喜欢被夸赞的学生，一旦哪节课的老师夸奖了她，她便会花费1.2倍的心力在那个科目上。
现在得到了祝自欢的夸奖，她恨不得继续把所有事情都说完。
不料，刚才疯疯癫癫的刘宇峰身边一个高大的男生站了起来。
他面色发青，双手围住自己不住上下搓动以取暖。
“我来说。接下来我来说。”
这个男生叫做戴游，此时还没倒下，一方面是体格好，另一方面就是他参与的少。
“我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不过我知道，我们全班一共有12个男生，强迫黄永念发生了关系。
众人哗然。
【1#￥%￥……U这是一群魔鬼！】
【我真的，有时候真想把这个世界炸了！】
说着说着，这个将近一米九的男生竟然哭了起来。
祝自欢冷脸旁观：“你哭什么？”
戴游低头，轻轻呢喃，但所有人都听得见。
“我懦弱。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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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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