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钟 雨势不减,伴随着时不时地闷雷声,连成线的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好在有机器狗们的帮助效率大幅提升,贺松终于挤出时间在驾驶室里塞口饭了。
早上带的烙饼卷土豆丝,虽然已经凉透了但能吃饱就行,男人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着一瓶矿泉水解决完毕,又啃干净一个苹果。
见四下无人没有监控探头,他随手把果核扔进路边的花丛里。
16:00钟 甘洲西南方是专门划分出来的工厂区,除去18座地下城里的工厂,甘洲地上的所有工厂全部都在西南方,近千家工厂占地庞大,排列有序,声音嘈杂。
丘丘机械的声音在虞丘鹤脑海里响起:“主人,您已到达目标区域上方,是否降落?”
“降落。”
“好的,主人。”
飞行器在一处背靠海边悬崖的工厂空地中央缓慢下降。
即便飞行器零噪音,但在它刚触到地面上的那一刻时,就触发了工厂里密集的防御装置。眨眼之间,自混凝土地坪下升起几十个荷枪实弹的武装守卫,把飞行器围得密不透风。
守卫们端着黑洞洞的枪口瞄射车里的人,保持高度戒备。
咔嗒一声后,车翼随即向一侧抬升剪刀门自动开启,脚踩一只黑面红底尖头细高跟的长腿正缓缓踏出车外。
几十名守卫齐声呵斥:“抱头!蹲下!”“抱头!蹲下!”“抱头!蹲下!”
女人却置若罔闻只是淡淡扫视他们一圈,摄人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虞丘鹤的大半张脸,守卫们即便是看不见女人墨镜后的眼睛,单单只是感受到她一米八几的凌厉气场,呵斥的声音就不由得低了下来。
虞丘鹤今日身着一套,纯黑色半高领阔肩收腰款,及黑直筒的连体衣裤,立体流畅的线条,做工精细,裁剪得体。
清爽利落的金色大背头卷发配廓形连体裤,让人有种心甘情愿只想臣服的霸气。
空气凝固,两相对峙间。
一声魅惑阴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混账,都把枪收起来。”
虞丘鹤摘下墨镜,看向穿着白大褂工装裤作战靴的林屹,仓皇刹停摆渡车,然后急匆匆朝她这边跑过来。
守卫们听见长官的命令都迅速收起枪,齐刷刷敬礼。
虞丘鹤转身大步朝林屹的方向走去,冷冷地擦肩而过。
林屹顿觉不妙在心里狠狠捏了把汗,天杀的,知道这祖宗今天要来,可她也没提前通知一声是几点来啊?这下好啦,枪口指到自家老大头上来了。
林屹慌忙跟上虞丘鹤的步子,有些试探性地开口问:“老大,你吃午饭了吗?”
虞丘鹤沉默。。。
林屹又换了一个话题:“今天早上抢救的很及时,他们三人目前的身体状况趋于平稳,只是都很嘴硬,三天了依旧什么都问不出来,所以,还是需要您来做最后的定夺。”
虞丘鹤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林屹稍稍松了口气。
不多时,两人在厂区内一家大型商超的后门处下了摆渡车,自后门的员工通道进去就步入了迷宫一样的布局。
在这片工厂里,每位员工的工牌都是一个定位导航显示屏,根据所属工种,员工的日常工作路线及活动范围都是固定不变的。
如果一旦偏离常规路线,定位会自动向厂区总控室发出警报,并且他们也会彻底迷失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不找厂区守卫救援是绝对走不出那里的。
因此,这里每隔一小段路墙上就会印有一句标语,明亮岁月里的故事,黑暗祟刖里的事故,以此来警示众人,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林屹走在前面给虞丘鹤带路,路过的员工见到他都纷纷驻足微笑问好:“屹总好。”林屹也微笑点头,一切宁静祥和。
上上下下七拐八拐数次之后,所有员工都逐渐消失不见,嘈杂的声音也渐渐隐去。
两人在商超地下某一层尽头的破旧木门前,停下了脚步。摇摇欲坠的木门上只挂着一把,落灰生锈的小锁。
林屹掏出钥匙开锁接着拉开门,扑面而来的尘土味让人呛得慌,十几平的空间里堆满废旧的桌椅板凳等一大堆杂物。
等虞丘鹤进来后林屹关上门。
之后,他抬手按下门边上的电灯开关,在有规律地反复按了几下之后,昏黄灯光最后一次亮起,紧接着整间屋子微微晃动,然后开始慢慢向下降落。
十几秒过去电梯门开启,两人来到一处巨大而又空旷明亮的白色观察室。这里的所有墙体,全部都是由不锈钢和玻璃焊接起来的,密不透风,并且玻璃全部采用单向透视玻璃。
观察室中央有三个被固定在铁艺椅子上的男人。
每人头顶各有一盏加热灯,加热灯散发出来的红外线焦灼的烤在皮肤上,起先是红肿,疼痒,接着是水疱、破溃、化脓,最后就是一层层透过表皮,炙烤人的神经、血管、脂肪。
层层渗透又疼又痒,就像是被按压在铁板上抽搐的鱿鱼,滋啦滋啦无处躲避。
而铁艺椅子又是一种良好的热导体,可以吸收并聚集周围散发的热量,热量却难以有效散发,让坐在上面的人持续受热,如同在铁锅里煎炸一样,如坐针毡。
三人的嘴唇已经泛白肿胀,发梢上的汗水不断嘀嗒嘀嗒地淌下,浸湿了身上的短袖。
他们脚下三天的排泄物混杂在一起,即便是有空气净化系统,但在密闭的空间里依旧格外刺鼻。
虞丘鹤微微皱了眉头。
左边椅子上瘦的跟个麻杆一样的年轻男人,无力地抬起头,缓慢地说:“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就只给了东西,让我们放进料里头,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们也不认识他。求求您,放过我们哥三吧,要不您给个痛快也行。”
林屹给虞丘鹤搬来一把椅子,递上纸质资料,顺便站在一旁轻摇着竹扇为她扇风。
虞丘鹤没有急着问话,而是拿起资料慢慢翻看。即便这些资料她早已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依然还是慢条斯理地翻了几页。
过了几秒,她微微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林屹问道:“有水吗?”
林屹心领神会,转身去拿观察室里备用的矿泉水。
虞丘鹤接过之后拧开瓶盖,但并没有喝,只是放在了椅子自带的水杯架上。
这一幕却极大地刺激了对面三人的感官,饥渴和痛痒快要把他们折磨得疯掉,他们直愣愣地紧盯着那瓶水,不停吞咽干涩的喉头。
虞丘鹤起身走向一面墙壁,她轻抚了一下右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随即在墙壁上推开一扇门,里面是片黑洞洞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而后她回过身冷声开口,似是宣读判决书的鬼魅:“虽说你们是受人指使,并非主谋,但事情却是的的确确做下了。
往小说,一旦被查出来,我这些年累积的资产以及公司旗下所有品牌信誉,全部会化为乌有,倾家荡产。
往大说,我个人以及这片工厂里的10几万名工人,乃至我岛上的几千万居民都会流离失所,被贬入地下城,死无葬身之地。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在甘洲往食品里面添加违禁物是多么严重下场!”
几人都不作声。
虞丘鹤勾唇轻笑:“既然如此,你们也不能为我提供有用的价值,至于幕后主使即使你们不说,我也能自己查出来,只不过耗费些时间罢了,那你们就进去吧。”说完虞丘鹤立马转身走向来时的电梯。
她走得极快,干脆利索,没有犹豫。
三人一下子就慌了,争先恐后地喊:“我说!”“我说!”“我们还知道别的东西,我们都说!”
虞丘鹤并没有转身,她面向电梯门背对着他们,只轻声说:“说说看。”
左侧脸上有几颗黑痣的二狗率先开口:“那个男人来找我们哥三的时候,虽然他说的是个假名但我托好多人打听到了,他是黑泽五大手下之一,其中里戈乔底下的一个小喽啰的喽啰的喽啰。
里戈乔负责帮黑泽做那些暗地里的脏事,他的手下们也不想来送死,所以,就一级级找到了我们几个,把这活分包给我们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查。”
右侧肥嘟嘟的三牛也哆哆嗦嗦着说:“我们哥三都是孤儿,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还送我们去白洲。
我们知道这次有可能会死在这儿,但是也想赌一把,求求您放过我们几个吧,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啊哈啊啊~我真的不想死……”
中间的大虎也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求饶:“他还说不帮他干活就杀了我们几个,我们真的不想死,嗯哼哼哼~~~我真的不想死……”
可是三人哭着哭着就变了腔调。
虞丘鹤听见声音不对迅速转身,回头就看见三人双眼猩红、脸部涨紫、高仰着脖颈,张大了嘴迫切地想吸口氧气,好像被人扼住咽喉似的。
虞丘鹤给林屹使了个眼色。
林屹拿起办公桌上早就备下的三个安瓿瓶,用砂轮划开掰断,注射器抽取药液,依次给三人注射进去。
等三人渐渐恢复了清醒的意识,虞丘鹤让林屹给他们解开了束缚,然后把加热灯关掉。
当灯光熄灭的一刹那,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疼痛,竟然瞬间消失了。
他们抬起手臂,用指腹轻轻抚摸刚才的伤口处,却惊讶发现真的是完好无损的皮肤,没有破皮、没有流脓、没有伤口。
望着他们惊讶到不敢置信的脸,林屹向三人解释道:“不用看了,你们没事儿,除了三天没给你们吃饭喝水,外加你们的排泄物是真实的以外,其他所有都是虚拟影像。
我本来要给你们上真的,但鹤总念在你们从小就是孤儿,身世可怜,这次也是身不由己,所以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二狗疑惑地问:“那我们刚才快憋死的感觉,也是您说的那什么虚啥像啥的吗?”
林屹反问二狗:“你们来自地下城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都没有说话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林屹嗤笑一声:“每一个出生在地下城的婴儿,都会立即被强制要求注射一种药物。
地下城这此药可以避免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其实那药物是会完全控制每个人的机器,所以无论你们这次是否完成任务,都是死路一条。”
三人瞳孔骤缩,不敢置信的跌坐在地,似有无数条冰冷毒蛇从脚底蜿蜒而上,紧密地缠绕在他们身上。
虞丘鹤手腕随意搭在扶手上,眼底幽冷,见效果已经达到,她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是选择回地下城生活,还是余生都为我做事,你们自己选。
选择回去我会安排车送你们回去,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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